第201章 不是好東西
陸難帶著言襄在後山轉了一小圈都沒有見到陸淩雲,怕長時間不回去陸知言會擔心,陸難隻好帶著言襄回去,季淑貞還在聽住持講經,陸淩雲也還沒有回來。
心裏記掛著陸淩雲,見過陸知言之後陸難又繼續帶著殿春和言襄在廟裏閑逛,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陸淩雲。
“陸難。”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陸難停住腳步循聲望去,康寧郡主和謝景鳴就在自己的左前方,她有些詫異,要知道著兄妹倆可不曾一同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過。
要不是有人告訴她,她絕不會以為這倆人是親兄妹。
在她發愣的空檔倆人已經來到她麵前。
“見過郡主、謝公子。”陸難朝倆人福了福身子。
“你不必在我麵前來這一套。”康寧郡主語氣不善,謝景鳴則像是沒有聽到陸難說什麼一樣,陰著一張臉站在康寧郡主身邊。
陸難也不去看他。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陸難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有人喊了她的名字:“陸難。”她慌忙回過頭去,見陸淩雲就站在自己身後三五步的地方。
歡喜還沒完全表現在臉上,陸難的臉就迅速垮了下去,陸淩雲正一步一步的朝她這邊走過來。
“你在這裏做什麼?”陸淩雲來到陸難麵前問,語氣仍舊冷漠薄情,並不因為有別的人在就給陸難幾分麵子。
“阿娘。”陸難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您去哪裏了,我一直在找您。”
聽到她的這一聲“阿娘”,康寧郡主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屑的神情,注意力全在陸淩雲身上,陸難並沒有注意到康寧郡主的表情。
沒有答話,陸淩雲看向站在陸難對麵的謝家兩兄妹,眼中滿是打量,神情也帶著幾分隱忍,一直注意著陸淩雲的陸難都有些緊張起來。
“阿……”
“這兩位是?”陸淩雲再次打斷陸難的話,再看向謝家兄妹時臉上多了幾分笑,幾分並不和善的笑。
陸難想要拉著陸淩雲離開,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她知道自己現在要是朝阿娘伸出手去,為了製止自己的接近對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她的手拍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不想被阿娘拍掉手。
誰都不說話,幾個人都在等著陸難開口。
“阿娘,這是康寧郡主,這是謝家的公子。”
這句話似乎用盡了陸難身上的力氣,說完之後她覺得自己手腳都開始發軟,耳邊也是嗡嗡的,什麼都聽不到了。
康寧郡主有品級在身,又同陸難的關係不好,這個時候自然不會主動跟陸淩雲打招呼,而謝景鳴依舊一言不發。
“謝家啊。”陸淩雲語氣有幾分輕蔑。
她早就知道眼前兄妹倆的身份,她是故意問陸難的。
康寧郡主對這句話十分敏感,她又想起之前陸難的那句“要是你不姓謝就好了”,謝家怎麼礙著她們母女倆了?
“謝家怎麼了?這位夫人是對我們謝家有什麼意見嗎?”康寧郡主一聲冷笑,明擺著如今她十分不高興。
康寧郡主的聲音將陸難的思緒拉了回來,見康寧郡主表情不善,她上前兩步擋在謝家兄妹倆和陸淩雲中間。
“我阿娘隻說了三個字,郡主慎言。”她擰著眉冷聲道。
一直以來陸難對康寧郡主客客氣氣,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康寧郡主說話,對方也有些發愣。
“我也沒說什麼,你這樣著急做什麼?”康寧郡主不屑的笑了笑。
以前雖然被陸難陷害,但是陸難失憶,她又一直很在意陸難跌下假山之前說的那句話,所以她對陸難還算客氣。可如今在她看來陸難同自己討厭的那些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再說話時就不那麼客氣了。
“郡主還有別的事情嗎?”陸難還是冷著臉。
若是沒有事就快些走。
她怕的不是康寧郡主而是自己的阿娘,如今阿娘對上康寧郡主肯定討不到好,畢竟人家的身份就擺在那裏。
康寧郡主什麼都沒有說,朝她輕蔑的笑了笑之後就和謝景鳴一起離開,陸難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到身後的陸淩雲說:“你在怕什麼?真是個廢物。”
轉過身陸難見陸淩雲果然正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陸難也不在意她說的那些話。
“康寧郡主脾氣不是很好,我怕她會對阿娘動手。”她小聲解釋。
以前人家說康寧郡主刁蠻無理的時候她還感覺不到,可就在剛剛她覺得要是自己沒有擋在兄妹倆和阿娘之間的話,康寧郡主就會找茬對阿娘動手。
“嘖。”陸淩雲語氣裏諷刺的意味更濃,“這麼多年了,謝家還是那個謝家,仗勢欺人的做派一點兒都沒有變。”
陸難隻是靜靜地聽著。
“你身上留著謝家的血,本質上你跟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陸淩雲又對陸難說。
陸難輕聲笑了笑,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堅定的道:“我是阿娘的孩子,我姓陸,在陸家長大,我不會變成阿娘討厭的那種人。”
這些事先生教她的,她是陸難,被阿奶和陸家的許多人愛著的陸難。
“不管你是哪種人我都一樣的討厭。”陸淩雲半點兒都不客氣,說完她就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陸難喊了好幾聲她都沒有回頭。
季淑貞聽住持講完經,幾人在寺裏用了齋飯,一直到準備離開陸淩雲都不見蹤影。
車夫已經套好馬車,季淑貞也請寺裏的小沙彌幫著找了找,依舊沒有陸淩雲的蹤影。
“囡囡跟我們一起,給你阿娘留一輛馬車,一會兒她會自己回去。”季淑貞倒是沒有陸難的那種著急。
陸淩雲向來就是我行我素的人,找不到人那是常事,即便是住在一座宅子裏,有時她們一天半個月都見不了一麵。
“不然娘跟阿姐先回去,我在這裏等等阿娘。”陸難還是覺得季淑貞的提議不妥。
“你要等到什麼時候,你阿娘不是小孩子,她是什麼樣的性子你難道不清楚?”見陸難不停自己的話,季淑貞的臉也冷了一些。
她是絕對不會讓陸難單獨在這裏等著陸淩雲的,且不說陸淩雲還會不會回來,就算陸難真的等到了人,陸淩雲也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
也不知道今兒陸淩雲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想要跟她們一起來上香,還偏要跟陸難一輛馬車。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又想了想,陸難也覺得季淑貞說的在理,她不再說什麼,跟著季淑貞和陸知言上了馬車,回程幾人有說有笑,陸難也就陸淩雲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去。
馬車直接去了季淑貞那裏,這些天陸難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邊,陸瓊也沒有來找過她的麻煩,如今陸難倒是沒有以前抵觸到這邊來了。
時候尚早,回到家中之後母女幾人就坐在一堆閑話家常。
“娘。”陸難喚了一聲,從正在做女紅的陸知言旁邊起身來到季淑貞麵前,“我想問您一些事情。”
她依偎到季淑貞身邊,有意撒嬌的嗓音又嬌又軟,季淑貞將手中的針線放回籃子裏,伸手將陸難攬到自己懷裏,又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
“囡囡有什麼事要問娘?”她語氣溫柔,話裏滿是寵溺。
季淑貞對陸難的愛不比對陸知言的少,再加上自己婆婆的臨終囑托,季淑貞很想將陸難留在自己身邊,可陸淩雲沒有如她的願。六歲之後陸難就同季淑貞慢慢疏遠,最開始的那的時間季淑貞每天都以淚洗麵,她求陸淩峰,求他把陸難從陸淩雲那裏要過來,讓她來撫養。
不管她怎麼求陸淩峰都沒有答應,因為這件事夫妻倆還鬧了一段時間,在這件事上陸淩峰自覺對不起季淑貞,之後的許多年他都對自己的妻子有求必應。
如今陸難失憶,季淑貞總是會下意識的把她當做那個六歲的小姑娘來哄。
“娘能給我講講我阿娘的事情嗎?”記著齊垣的叮囑,陸難問得十分委婉。
季淑貞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收了回來,她又從針線誆裏把剛才自己正在做的針線拿了出來,見狀陸難也慢慢坐直身子,她能看得出來自從自己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之後季淑貞臉上的表情就冷了許多。
“囡囡想知道些什麼?”季淑貞並沒有直接拒絕她。
“我阿娘那樣好,我生父為什麼要拋棄我阿娘?”陸難直接問。
齊垣隻說了要她當做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沒說她不能問這樣的問題。
季淑貞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高聲嗬斥:“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從哪裏聽來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說的,我非撕爛她的嘴不可。”
季淑貞性子溫婉,就是訓斥下人也很少這樣大聲說話,更別提與這樣的語氣嗬斥陸難,就連坐在一邊做女紅的陸知言都有些被嚇到。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季淑貞並沒有第一時間安慰陸難。
“囡囡不要聽別人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你生父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要在你阿娘麵前提起他。”
季淑貞一番話讓陸難越發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