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打她
說話的姑娘姓鍾，鍾家做的是藥材生意，盛京的醫館十有八 九都是鍾家給他們供的藥材，不光如此，就連宮中的太醫院同鍾家都有來往，他們家也算得上是半個皇商。
這樣的人家即使是商賈之家，陸瓊平日裏連他們家的庶女都結交不上。
今兒季淑貞雖沒有讓她一起來幫忙，但也沒說不準陸瓊隨意出來，於是陸瓊自作主張的到花園裏來，季淑貞見著她也沒說什麼。
鍾家的嫡女名叫鍾靈姝，差兩個月就十七歲，另外兩個一個叫季淳思，一個叫盛雨來。
“你們還是快坐下來吧，要是被我娘看見，該說我和阿姐不懂得待客之道了。”陸難調侃道。
若是在尋常宴會上遇到她們這幾個人，陸難興許不會主動說太多話，但今兒不一樣，今兒自己是主人，她們都是客人，就是為了季淑貞的麵子她也要和和氣氣的同她們交談。
陸瓊很不喜歡陸難對季淑貞的稱呼。
一個私生女憑什麼叫自己的嫡母娘，別人聽了還真當她是陸家的嫡女。
呸，不要臉。
幾人又都坐下來。
“二姐姐剛才去了哪裏啊，還得要大姐姐去找？”坐在陸難對麵的陸瓊問。
“戲班子那邊有點事情，我們去看看。”
回答她的是陸知言。
“早就聽說陸家的姑娘生得跟天仙似的，可惜以前都沒機會認識。”盛雨來笑道，她臉上有幾粒雀斑，沒有刻意遮掩，陸難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覺得她有些可愛。
三人早就聽說過陸難的名頭，隻是陸難剛進京的時候，無意結交商賈之家的這些姑娘小姐，於是這麼長時間裏她們都沒見過陸難。
“我阿姐就是天仙。”陸難笑眼看著陸知言道。
習慣使然，一聽到有人誇陸家的姑娘她就覺得那是在誇阿姐。
她喜歡聽到有人誇阿姐。
聽她這麼一說，盛雨來看看鍾靈姝，又看看季淳思，全都在幾人臉上看到了錯愕，幾人心中都清楚盛雨來那句話誇的是陸難，隻是沒想到陸難會轉而誇起陸知言來。
“傻瓜，盛小姐誇你呢。”陸知言親昵的點了點陸難的鼻子。
微微怔了怔，陸難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語帶羞怯的開口：“在我心裏阿姐才是天仙。”
馬屁精！陸瓊恨恨的看著陸難。
“你們姐妹倆感情真好。”盛雨來歎了一聲。
她也有個同胞姐姐，前些年嫁了人，如今她在家中沒有能說貼心話的人，見陸知言和陸難這樣親密，她就想到了自己遠嫁的姐姐。
剛來的時候聽到季淑貞的介紹，幾人還以為這是陸家在掩飾陸難的身世，如今見兩人這樣親昵，她們對季淑貞剛才說的那些話又信了幾分。
“是啊。”陸瓊點頭附和，“大姐姐和二姐姐感情一向很好，不知情的還以為兩人是親姐妹，連我都要排在後麵。”
陸瓊是在提醒三人陸難的身世，亭子裏的人都不是傻子，誰會聽不出來陸瓊的意思，身為客人，誰都沒開口，隻是眼光偷偷在陸家幾姐妹之間來回掃著。
陸難也明白陸瓊是什麼意思，她不願主動招惹陸瓊，但這不代表她好欺負，也不知道陸瓊是怎麼想的，都挨過自己的巴掌了還老是找自己的麻煩。
“我有了新護衛。”陸難開口道。
誰也沒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你要是再找我的麻煩，打你就不用我動手了。”陸難看著陸瓊繼續說。
明白陸難話裏的意思，陸知言麵露尷尬，陸瓊臉色都有些發白，而其他三人臉上的表情則是詫異又迷茫。
陸難在盛京有許多傳言，好的壞的都有，其中一件就是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的庶妹從樓梯上推下來，如今見陸難當著她們的麵說話都這麼不客氣，想來那個也不全是傳言。
“囡囡……”陸知言拉了拉陸難的袖子，示意她冷靜些。
臉色蒼白的陸瓊眼角迅速掛上了淚珠，她微微縮著脖子，看上去委屈極了。
“瓊兒可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得二姐姐不高興了，我年紀小，二姐姐不要同我計較，也不要打我，我下次不敢了。”
她抽抽噎噎的，聽了她的話陸知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鍾靈姝幾人也不說話，這本是主人家的私事，就這樣被她們聽到她們也有些尷尬。
“我不會打你。”陸難瞥了她一眼，不等陸瓊鬆一口氣，她又接著道：“阿襄會，阿襄是我的護衛。”
陸瓊：“……”
還不如陸難親自動手呢，一個護衛的一巴掌能跟一個嬌小姐的一巴掌相比嗎？
“你二姐姐同你說笑呢，你別放在心上。”陸知言開口打圓場。
陸瓊是不會說話，可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麵，如今不是算賬的時候。
“陸二姑娘頭上的那根玉簪倒是別致，不知道是哪一家做的。”鍾靈姝也笑著岔開話題。
陸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簪子，這套頭麵是昨兒才送到她那裏，她隻在今兒梳妝時隨意瞥了一眼，如今都有些不記得自己頭上都戴了哪些首飾。
“是我娘挑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會兒我幫你問問。”陸難很是客氣的對鍾靈姝道。
“如此就有勞陸二姑娘了。”鍾靈姝對她笑笑。
陸難身世的謠言雖然傳得沸沸揚揚，但陸家從未對外解釋過什麼，陸淩雲也很少出現在眾人麵前，真假摻雜，如今見季淑貞對陸難這般寵愛，陸知言和陸難之間的關係又這樣親昵，一時間三個人倒是分不清傳言到底是真是假了。
“大姑娘跟二姑娘真的是親姐妹嗎？”
就在大家以為這件事就要揭過去時，一直不言語的季淳思開了口，在三個客人中季淳思的個子最小，她是個圓臉，模樣平平，不愛笑，看上去有些凶。
陸瓊揚起嘴角，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幸災樂禍。
“不是啊。”陸難迅速答道，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為難。
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被問起這個問題她會些許慌亂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同別人解釋自己跟陸知言的關係，要怎麼說才能讓別人聽得懂？要怎麼說才能讓別人不再問自己的父親是誰？
現在她不會了，她知道很多事不必同別人解釋。
“那盛京裏那些關於二姑娘的傳言都是真的嗎？”季淳思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她不喜歡陸難，沒見到之前就不喜歡，見到之後就更討厭了，尤其是陸難那一張臉，多看一眼她對陸難就添一分討厭。
“什麼謠言？”陸難很快接著問。
盛京關於她的傳言不在少數，她不知道眼下季淳思具體指的是哪一個。
“我聽說陸二姑娘並不是陸家嫡女，而是生父不詳的私生女。”季淳思直截了當的問。
陸難麵色不改，而陸知言眉頭已經高高蹙起，這個季淳思還真是不好相與，不管是真是假，哪有到別人家做客專挑主人家短處說的人。
亭子裏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囡囡是我陸家的嫡女，還請季小姐說話之前三思。”陸知言板著臉道。
“我聽說二姑娘並非陸夫人所生，一個生父不詳的私生女算哪門子的嫡女，這就是你們陸家的待客之道嗎，讓庶女招待我們也就罷了，如今連一個私生女都能與我們同桌而坐。”季淳思盛氣淩人，話裏句句帶著刺，連陸瓊也不放過。
“阿襄。”陸難喊了一聲，言襄很快出現在亭子裏。
一個大男人突然出現，將亭子裏的姑娘小姐都嚇了一跳，眾人紛紛站起身來，唯有陸難穩坐著一動不動。
“打她。”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陸難又指著季淳思對言襄道。
言襄沒有任何猶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季淳思麵前，給了她一巴掌之後又退回陸難身邊，動作快得好似鬼魅，讓人看不清他是如何移動。
言襄不是陸難，他是習武之人，這一巴掌用了五成力，打得季淳思頭一偏，絲絲血跡立即順著嘴角留下來，挨打的那半邊臉也迅速腫起來，那模樣看著十分狼狽。
其他人受了驚嚇，紛紛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受到無妄之災。
“你敢打我！”
知道季淳思捂著臉指著陸難高聲叫喊陸知言才回過神來，她朝長秋使了個眼色，長秋很快消失在亭子裏。
季淳思被這一把掌打得頭暈腦花，回過神來之後就想衝上去對陸難動手，見陸難身後站著剛剛動手的言襄，季淳思的丫鬟死死的將她拉住。
如今衝上去不就是送上門去給別人打嗎？
“季小姐，你不要同我二姐姐計較，我二姐姐刁蠻慣了，你不該戳她的痛處的。”陸瓊走上去假意勸解，實則她想推開季淳思的丫鬟，讓季淳思衝上去找陸難。
陸難有護衛，最後吃虧的肯定是季淳思，陸家同季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季淳思在這裏受了委屈，季家肯定不會就這樣罷休，到時候自己的爹爹肯定不會放過陸難。
陸瓊心中清楚，在陸家就隻有自己的爹爹沒有著陸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