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封幸道歉
她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櫃子，阿娘就又往裏麵塞了東西，這回連堆的地方都沒有了。
怎麼會是自己要求的呢？
“我早就說了不要太高看你自己，這是你自己求來的機會，不是我在求你。”
陸難緩緩轉過頭去看陸淩雲，阿娘臉上的表情滿是失望，她好像是在後悔當初答應給自己這個機會。
“就算沒有你，我想做的事情也不會被打斷。”陸淩雲嘴角微微揚起，話裏滿是自信。
聽明白她的話，陸難心中警鈴大作。
“阿娘要怎麼做？”她語氣急切。
如果自己不進東宮，阿娘要怎麼報複謝家人呢？
“跟你又有什麼關係？”陸淩雲看她的眼眶就想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嫂嫂曾經問我，既然不想要你這個女兒，如今為什麼來利用你，你瞧你多麼聰明，大家都以為是我利用你。”
“我告訴你陸難，我不稀罕，我希望我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往後你就繼續心安理得的活著，不要再一臉無辜的出現在我麵前，也不要再喊我阿娘，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有利益衝突時我也不會對你有半分毫的心軟。”
陸淩雲說了長長的一段話，陸難很快聽出來她的意思。
阿娘是在和自己斷絕關係。
是她求阿娘給她一個機會，阿娘給了，結果她出爾反爾再次傷害阿娘。
“阿娘。”陸難慌忙起身來到陸淩雲麵前，她有些著急，伸出手去還未碰到陸淩雲又縮回來。“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阿娘您告訴我，等我慢慢想起來就好了，您不要說這樣的話。”
她才剛剛知道當年發生在阿娘身上的事情，她不想要聽阿娘說這樣的話。
陸淩雲亦是站起身來，她上上下下的將陸難打量一遍，然後說：“好自為之。”
留下這四個字陸淩雲就帶著丫鬟離開。
陸難是自己生的，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待了那麼多年，陸淩雲對她再了解不過，就算所有人都覺得陸難楚楚可憐，她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陸淩雲走了之後言襄迅速走進來，他來到表情呆滯的陸難麵前，想安慰她又無能為力，兩人早就認識，陸難同她母親是什麼樣的關係言襄心裏有數。
……
陸家剛搬到盛京不久，季淑貞去了幾場宴會，原想帶上陸知言可陸知言不願意，後來見陸知言跟張相卿等人來往，知道她也有自己的朋友，季淑貞也就不勉強她。
三月初十，季淑貞在家設宴，宴請盛京一些商賈之家的夫人小姐，陸知言和陸難也過去幫忙。
在青州時陸知言也經常幫季淑貞招待客人，倒是陸難，她到盛京之後陸知行沒有設過宴，她雖然也去過幾次宴會，但是並不熟悉具體的流程，雖然沒了記憶，但不用想她都知道，阿娘不會宴請任何人，她也不會有幫忙的機會。
季淑貞帶著兩人在門口迎接客人，來一個人她就拉著陸知言和陸難對人家介紹一遍。
“這兩個是我的女兒。”她總是這樣說。
陸難也不覺得別扭，從小到大季淑貞都是對別人這樣介紹她的，來的人客套的將兩個人都誇了一遍。
一共來了五六家夫人，有的還帶著自己的女兒，再加上各自的丫鬟，零零總總一共有二十來人，擠滿了陸家的花園。
季淑貞請了人來唱戲，正是新月在的戲班子，客人到齊之後陸難便去找新月說話。
“兜兜轉轉，還是將你請到我家來唱戲了。”陸難上穿著大紅五彩通袖羅袍，下著沙綠百花裙，上麵有金線繡成的枝葉，腰間束著碧玉帶，裙邊環佩叮當，頭上珠翠滿堆，眉眼一如往常是精心描畫過的。
新月已經穿戴好自己的行頭，正在調整自己頭上的頭麵，見陸難過來他忙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
“你今兒這身打扮倒是好看。”他誇讚道。
“我娘專門請人給我做的，就為了今兒幫她招待客人。”陸難也不客氣。
衣裳和頭麵是昨晚季淑貞派人送到陸難哪裏去的，季淑貞還特意叮囑今兒過來的時候一定要穿這身衣裳。
“你娘？”新月有些詫異。
不管對方出多少銀子新月都從來不到對方家中演出，這次會過來完全是看在陸難的麵子上，關於陸難的身世他也略有耳聞。
陸難點頭，繼續道：“一會兒唱完戲你先別忙著走，我娘說她想見見你，如今她忙著招待客人，沒有時間。”
許是受自己婆婆的影響，季淑貞倒是挺愛聽戲的。
新月應了下來。
“是你，你怎麼在這裏？”長秋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陸難和新月紛紛扭頭望去。
“長秋，不得無禮。”緊接著是陸知言訓誡的聲音。
陸難循著聲音找過去，新月沒有跟著她，台上已經響起了鑼鼓聲，很快他就該登場了。
走出十來步，拐個彎陸難就見到了陸知言和長秋，在她們麵前是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背對著陸難，她看不清他的張相。
“阿姐。”喊了一聲之後陸難走上前去。
陸知言朝她點點頭，又將目光繼續移到那個小廝麵前，質問道：“封公子怎麼會出現在我家裏？”
封公子？
來到陸知言身邊時陸難才看清那個小廝打扮的男人是封幸。
封幸缺錢缺到這種地步了嗎，都到自己家來做小廝了？
“封幸，你怎麼會在這裏？”陸難的語氣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她圍著封幸走了一圈，然後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你為什麼要穿小廝的衣裳？你沒有錢花了嗎？”她伸出手去想要拍拍封幸的肩膀，還沒碰到封幸就被他抬手拂開。
“一邊去。”封幸不客氣的說，“我是來給新月幫忙的。”
怕陸難再朝自己伸手，封幸往後退了好幾步。
“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在別人家裏還對主人這麼凶。”長秋小聲抱怨。
聽她這麼一說，陸難又想起之前長秋說的封幸拍掉了陸知言好心遞給他的手絹，她立即上前一步，叉腰看著封幸。
“我聽說你上次把我阿姐的手絹拍掉了，是不是真的？”陸難質問。
封幸下意識的看向陸知言，見對方神色平靜的看著自己和陸難，封幸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去，半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見他這樣，陸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好呀啊你封幸，你居然凶我阿姐，太過分了，我阿姐這麼好，怎麼能這樣對她，你還不給我阿姐道歉。”陸難叉著腰，氣呼呼的，大有封幸不道歉她就會衝上去跟他扭打在一起的架勢。
見狀陸知言上前拉住陸難，輕聲道：“囡囡，你別激動，跟封公子沒有關係，是我多管閑事。”
縱使她聲音放得很輕，封幸也聽到了她說的話。
“對不起。”
就在陸難還準備說些什麼時封幸突然說了這幾個字，陸知言和陸難麵麵相覷。
“那日是我的錯，還請陸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封幸又繼續道。
是他不識好歹。
“沒……沒關係。”回過神來的陸知言不自然的道，她沒想到封幸會這麼爽快的道歉，還以為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誰的話都不會聽。
覺得越發不自在，封幸不耐煩的揮揮手：“我還有事，不跟你們說了。”說完他就朝剛才陸難來的方向去。
來給新月幫忙隻是一個幌子，他是想來找陸知言解釋一下那天的事情，誰知道陸難會半路殺出來。
陸家的花園裏。
在一片空地上搭起了戲台子，台下坐了幾位年紀相仿的夫人，一邊聽戲一邊聊天，而那些跟隨自家母親一同來的小姐則是在亭子裏閑談。
陸知言和陸難都不在，招待她們的人是陸瓊。
“陸姑娘她們回來了。”亭子裏不知誰說了一句。
陸瓊循著她們的目光望去，見不遠處陸知言和陸難正手挽著手朝亭子這邊走來，她手中的手絹幾乎要攪成一團，在心底把陸難罵了一遍又一遍。
隻罵了陸難一個人。
以前陸家人還沒進京時，柳姨娘自然不會在家中設宴招待客人，也不會有人請她赴宴，陸瓊基本上沒有出門的機會，往日裏她結交的要麼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商戶家的女兒，要麼就是略有名氣的商戶家的庶女。
今兒來的基本上都是在盛京叫得上號的商賈之家的嫡女，好不容易有了結交的機會，她還沒說上兩句話，陸難就又出現在大家麵前。
她想不通陸難是哪裏來的臉麵出現在大家麵前，還嫌自己的名聲不夠臭嗎？
在她胡思亂想間，陸知言已經帶著陸難進了亭子，亭子裏除了陸瓊之外還有三位小姐，見姐妹倆進來，幾人紛紛站起身來。
“你們怎麼都站起來了，是不是凳子太硬了，我讓下人給你們拿幾個軟墊吧。”陸難在陸知言之前開口。
她不喜歡坐太硬的凳子，長時間坐著她就要墊上軟墊，齊垣的書房裏都有她的好幾個軟墊。
“我們是見你們過來才站起身來的。”一個穿著白挑線裙子的姑娘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