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是好人家嗎
“厲文淵每年都到盛京來，還用的著你帶他四處走走？”齊垣輕笑道。
說是要厲文淵帶她四處走走還可信些。
“對吧，我也是這樣問皇後娘娘的，娘娘說文淵哥哥每年在盛京待的時間都不長，盛京又是一年一個樣，所以如今文淵哥哥對盛京還不如我熟悉。”陸難把皇後說的話都對齊垣解釋一遍。
齊垣定定的看著她，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破綻，她微微蹙著眉間，臉上的神情沒有半分不自然。
“你當真不知道皇後的用意？”他有些無奈的道。
“我知道啊，娘娘不就是想要我帶文淵哥哥在盛京四處走走嗎。”陸難理所當然的道。
皇後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她怎麼會不知道。
“熟悉盛京的人那麼多，皇後怎麼偏偏挑中你，難不成你會比那些生在盛京長在盛京的人更熟悉這裏？”
陸難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先生說的有道理，自己來盛京不到一年的時間，還失了記憶，再熟悉能熟悉到哪裏去。
“許是娘娘覺得我空閑的時候比較多。”她絞盡腦汁想了個不是很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畢竟旁的人都沒有她這樣無所事事。
“皇後是想要插手你的親事。”齊垣不再拐彎抹角，直接把話挑明了說。
陸難嗯了一聲，認真的思索著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皇後有意讓你嫁到厲家去。”怕陸難還是想不明白，齊垣又補了一句。
這回自己說得夠直接了吧。
“先生的意思是，皇後娘娘想要我嫁給文淵哥哥？”思索半晌之後陸難不確定的問。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在皇宮的時候皇後娘娘會問起自己的親事。
齊垣隻是點點頭，皇後打的應該是這個主意，至於背後的用意他還不能確定。
“那文淵哥哥是好人家嗎？”陸難認真的問。
“……”
齊垣剛緩和些的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這就是她知道皇後用意之後的反應？
“先生您對文淵哥哥了解嗎，他有沒有定親啊，如果我嫁給他是妻還是妾？”陸難連連發問。
雖不明白什麼樣的人家才算得上是好人家，但在陸難看來，旁的她都能忍受，唯獨給別人做妾不行。
厲文淵相貌儒雅，舉止溫柔，家又不在盛京，若是還未定親那就更好了，這麼一想，陸難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
“你想嫁給他？”齊垣有些詫異的問。
陸難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如果文淵哥哥願意娶我，我就想嫁給他。”
要是不願意她也沒有辦法，可怎麼才能知道文淵哥哥願不願意娶自己呢，不然下次見他的時候直接問一問？
“你喜歡厲文淵？”齊垣麵露不解，倆人這才認識幾天，尋常也沒聽陸難在他麵前說厲文淵的事，怎麼一下子就到了談婚論嫁這一步？
她還是點頭。
“文淵哥哥也很好，就像我哥哥那樣，說話溫溫柔柔，臉上總是帶著笑。”
“那你何不直接嫁給陸知行。”齊垣輕笑道。
照她這麼說陸知行豈不是對她更好，嫁給陸知行連改口都省了。
“他是我哥哥啊。”陸難滿臉詫異，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
她心底滿是疑惑，先生學識淵博，今兒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莫不是被人掉了包？
“他是你表兄。”齊垣糾正她。
表兄妹結親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更何況兩人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結為夫妻也稱得上是皆大歡喜。
“他是我哥哥，哪有妹妹嫁給哥哥的。”陸難反過來糾正他。
什麼表兄不表兄，在她看來陸知行就是哥哥。
“先生知道文淵哥哥定親了嗎？”陸難把話題拉回去。
如今阿奶不在，問問先生也一樣，如果先生也覺得文淵哥哥是好人，那她就不必擔心了。
“不知道。”齊垣冷聲道。
多半是沒有的，不然皇後也不會這樣費心思。
“那先生覺得文淵哥哥好嗎，如果我跟我阿奶說我想嫁給文淵哥哥，我阿奶會同意嗎？”陸難繼續問。
她隻知道厲文淵是皇後娘家人，再多就不知道了。
“這麼想嫁給他？”齊垣不答反問。
他聽得出來陸難的語氣絕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真的想嫁給厲文淵。
“你認識他才幾天，怎麼就確定嫁給他就會過得好？”
“我不確定啊。”陸難打斷他的話，“我這不是在問先生嗎，您覺得文淵哥哥好嗎，我可以嫁給他嗎？”
她看著他，表情極其認真，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向他請教什麼棘手問題。
的確有些棘手。
“先生總不會害我，如果您也覺得文淵哥哥好，那我一定會說服我阿奶的，不過還不知道文淵哥哥願不願意娶我。”
說著陸難歎了一口氣，萬一是自己一廂情願，文淵哥哥早就定了親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娶自己呢。
想嫁一個好人家真是麻煩。
“我要是說你不能嫁給他呢？”
“為什麼啊？先生是覺得文淵哥哥哪裏不好嗎？”陸難迅速問。
她覺得文淵哥哥看起來挺好的，昨兒跟她上街的時候都沒有露出半點兒不耐煩的表情，事後殿春還數落她，說文淵哥哥是個年輕的公子，她不該帶他去買胭脂水粉。
齊垣眼底晦澀不明，照陸難的性子，自己這樣說了之後她應該想也不想的就說：那我就不嫁。
看來她遠比自己想的認真。
“沒有為什麼，你年紀尚小，還不到談婚論嫁的時候。”齊垣胡亂扯道。
“我已經十六歲是個大姑娘了，而且又不是定下來之後就馬上要成親，現在開始相看的話，我起碼要十七歲才能出閣。”陸難說得頭頭是道。
遲遲定不下來，到了二十歲她都嫁不出去，那還怎麼生女兒。
“誰教的你這些？”齊垣皺眉道。
他沒教過陸難這些，這也不像是如今的陸難能說得出來的話。
“王君挽告訴我的，她說得不對嗎？”陸難一臉無辜。
之前說到親事的時候陸難說自己還小，王君挽就這樣說她，陸難也就記了下來。
現在她想著快些離開盛京，也越發覺得當初王君挽說得有道理。
齊垣想了半晌才想明白她說的王君挽是誰，倒是忘了她還有一幫小姐妹。
“十七八出嫁也不是稀罕事，你擔心什麼，婚姻大事不能兒戲，不是你覺得好就能定下來的。”
“先生就是這樣想才一直沒有娶妻嗎？”
“……”
陸難麵上露出幾分惶恐，她不想等到二十來歲了還沒有嫁人，看來先生的話也不能全聽。算了，先生自己都沒有娶妻，問他也是白問，倒不如下次見著文淵哥哥的時候直接問他。
“先生，元宵那夜的事怎麼樣了，我聽說死了好些人。”認準齊垣不能給自己有用的建議之後陸難就迅速換了話題。
聽說元宵那日突現驚馬，百姓們慌忙逃竄結果發生踩踏，相互推搡間還差點把那棵高大的燈樹推倒，樹上的花燈掉下來幾個，差點引起火災。
“嗯，還在調查，這段日子少上街。”
尤其是同厲文淵一起。
“先生，再過幾日我阿娘要帶我出門。”陸難又忽的道。
除了歡喜她心裏也很沒底，阿娘對盛京都不熟悉，是要帶她去哪裏？
“讓平慶跟在你身邊。”齊垣接了一句，麵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
陸難點頭不再言語，又繼續認真練字。
……
“殿下若是無事，我還要出門一趟。”厲文淵委婉的趕人。
今兒他正準備去找陸難，還沒出院門宋緒之就來了，坐下之後又一直不發一言。
“你要去見陸難？”雖是問句，宋緒之話裏卻滿是篤定。
往年這個時候厲文淵早就離開盛京，今年卻因為陸難留了下來。
“是。”厲文淵也不否認。
他倒是好奇陸難失憶之前究竟做過什麼事讓宋緒之對她是這樣的態度，幾次來往，他覺得陸難就好像一汪清泉，一眼就能看到底。
“母後想要你娶她。”宋緒之又道。
厲文淵點點頭，皇後私下跟他提過，倒沒有那麼直接，隻說陸難是個好姑娘，讓他好好考慮考慮。
“她不適合你。”
厲文淵沒有立即說話，他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雖不知太子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但他覺得如果真的要娶陸難為妻他也不覺得為難。
跟她待在一起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是陸家的棋子，她母親不會允許她嫁給你的。”宋緒之直言不諱。
以前是不好把陸難接近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如今見過陸難的母親，他倒是有了別的說辭。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厲文淵不禁皺眉。
“她失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不過如今陸家的其他人已經進京，你隻需要派人出去打聽打聽就會知道，陸難並不是陸知行的親妹妹，她是生父不詳的私生女，是被送來盛京為陸家鋪路的棋子。”
說完宋緒之都覺得有些心酸，他一直覺得陸難是個驕傲的人，看人總是微微抬著下巴，一臉倨傲，眼底還有淡淡的嫌棄。
以前她說她沒有別的選擇時他還覺得她滿嘴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