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是。”
邊說話邊把把允禮的一隻腳抬起來用毛巾抹幹水漬擱在她的膝頭上,在從旁邊的小幾子上拿過藥油倒在掌心裏,然後雙掌對搓幾下,等掌心發熱在再捂到允禮的足三裏穴位上。
“映荷。”
“嗯?”
“明兒起,那藥你不用喝了吧!”
映荷吃驚地抬起頭,嘴唇哆嗦一下,問道:“爺……不要我了嗎?”
“想哪裏去了?就是不讓你再喝藥了。”
映荷的眼睛慢慢地溼潤,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過來好一會才哽著聲說:“奴才謝爺的恩典。”
這麼多年,她終於等到了。一個通房丫頭,若沒經主子同意是絕對沒資格孕育主子的孩子,從她開始跟允禮那天起,每次侍寢後都要喝一碗黑糊糊的湯藥,一喝就喝了十六年。十六年啊,時間可真是不短了,允禮同意她不用喝藥,也是默認要抬她的身份,她以後不再是個丫頭,她是他的妾。
吸了吸鼻子,使勁地把眼中的淚水逼回去,映荷低聲問:“爺今天要去福晉那兒嗎?”
“不去。”允禮冷冷的回答。
“可是……今日是初一,爺該去……”
“爺說不去就不去。”允禮的聲調忽然高起來,繃實著臉。別看他平日溫文雅爾的,可一發火卻也挺瘮人。映荷不敢再多嘴,低著頭一言不發地按摩允禮的腳。允禮大概也覺得他剛才過於激動,於是放低聲音說:“你沒看見她今天那臉色嗎?爺何必去自討沒趣。”
映荷沒搭話,擦幹了允禮腳上的水漬,幫他放下褲管,又出去招呼著屋外的小太監進來收拾,等小太監將木桶和濕毛巾都收拾出去,映荷才問道:“爺要歇一會兒嗎?”
“嗯。”允禮往躺椅上一靠,“爺就在這裏歪一歪,半個時辰後你再叫醒爺,書房還壓著好多折子呢!”
映荷應了一聲,去抱來毯子蓋在允禮身上。等映荷走出去,允禮這才從懷裏掏出那個玉鐲和帕子,輕輕的撫摸著,低聲自言自語,“瀾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允禮睡醒便去了書房,連晚膳也是映荷吩咐人送去的。允禮草草用過膳又繼續埋頭在各州各縣呈上來的折子中,這些折子必須當日看完,再附上他的處理建議,然後連夜差人送進宮去。等處理去三分之二的折子時,允禮才發現屋裏不知何時已經點上了燈,他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忽然發現窗外有個人影一閃,於是沉聲喝問:“誰在那裏?”
一個小太監畏畏縮縮地走過了,低著頭回答:“奴才是福晉那邊的。”
“你在這裏做什麼?”
“福晉吩咐奴才過來看看爺忙完了沒有。”
允禮覺得好笑起來,鈕鈷祿氏和他約定每個月的初一要到她那裏過夜,看來是派人來催了。允禮和她不熱絡,就是每月一次也是例行公事。鈕鈷祿氏在那方麵也是冷冷淡淡的,從開始到結束,一句話都不會和允禮說。夫妻兩雖然做著男女間最親密的事,卻生疏的好似陌生人,說真的,有時允禮都覺得,與其這樣她還不如不要他過去。可若他不過去,府裏的奴才又會怎麼看待她,她又怎麼管得住府裏的這些人。
記起白天鈕鈷祿氏冷漠的模樣,允禮心裏沒由來地升起一股火氣,冷著臉對小太監說:“你去回你家主子,就說爺還沒忙完。”
小太監囁嚅一下,低聲說:“福晉吩咐奴才在這兒候著,等爺忙完了隨爺一塊回去。”
“那你就候著吧!”
允禮轉身嘭地摔上門,小太監吃了一驚,苦著臉蹲在屋簷下,唉!當奴才可真不容易啊。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允禮2
更新時間:2013-5-23 16:26:06 本章字數:4016
映荷做了一會兒針線,感覺眼睛有些酸澀,便將針線收了。半個時辰前她吩咐廚房給允禮送去了宵夜,按允禮往常的習慣,再過半個時辰就該回來。映荷伸了伸懶腰,站起身走到窗邊,剛推開窗戶就覺得寒氣徹骨,一股冷冽的北風直撲麵門,她這才發現外麵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如篩子篩過般,細如牛毛,輕飄飄地漫天飛舞。屋簷下的大紅燈籠發出昏黃的燈光,照得那片夜色也變成的昏昏黃黃的顏色。
映荷忽然記起允禮出去的時候並沒帶著鬥篷,隻穿了一件狐裘大褂。怕允禮回房的時候受了涼,映荷趕緊關了窗到允禮房裏取了允禮的鬥篷,又去叫醒做粗活的太監小東子,兩人打著燈籠一路往允禮書房去。遠遠便看見書房門前的台階上蹲著個人影,走近了才看清那是個小太監,抱著身子哆嗦成一團。映荷不由起來憐憫之心,走到他麵前低聲問道:“你怎麼蹲在這兒呢?都下雪了,快回屋去吧,爺這兒不用人守了。”
那小太監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望著映荷,哆哆嗦嗦地回答:“姑姑,福晉讓奴才來等王爺。”
映荷同情地看了小太監一眼,說道:“王爺今日進宮累了,你去回福晉,就說王爺改天再過去。”
“可是福晉說……”
“你看你穿得這麼單薄,留在這裏可是要著涼的,快回去吧!”映荷見小太監一直發抖,好心地勸他離開,可小太監去滿臉委屈地站著不動,映荷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肯定是鈕鈷祿氏向他施了威風。小太監見如瀾要進書房,便哀求道:“姑姑,您幫奴才問一下王爺,問他何時才能完事,奴才等著隨他去福晉那裏。”
映荷剛要回答,身後卻響起允禮的聲音:“映荷,你跟誰說話?”
映荷回頭一看,允禮不知何時走出了書房,站在門口望著她們。她趕緊走到允禮身邊將鬥篷披到允禮身上,輕聲回答:“是福晉屋裏的人,在這兒等爺呢!”
允禮臉上淡淡的,看了一眼冷的直哆嗦的小太監,拉起映荷就走。小太監哭喪著臉跟在他身後,可憐巴巴地喚他,“王爺!王爺!”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說爺今天累了,哪兒都不想去。”允禮走的不緊不慢的,卻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映荷被他拉著,隻得跟著向前走,走了幾步心裏過意不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那小太監蹲在屋簷下抹眼淚。她忽然覺得心酸,對一旁挑燈籠的太監說:“小東子,把你的棉襖脫給他,咱們趕緊回去。”
“是。”小東子二話沒說便脫了棉襖給那小太監。
回到屋裏,映荷倒了熱水伺候允禮洗臉,小東子也回屋去睡了。允禮沒開口,映荷知道是要留她,心裏突突地亂跳起來,耳根子熱烘烘一片,伺候允禮更衣後她便吹滅燈脫了外褂輕輕地從床尾爬上床,掀開被子躺到允禮身旁。屋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隻聽聞衣物摩攃被褥發出的悉悉索索聲。映荷不敢亂動,等著允禮,允禮忽然開口問:“映荷,你有曾有喜歡的人?”
映荷一時不明白,不假◆
“除了爺,難道你就沒有喜歡的人了?”
允禮的聲音竟然帶著疑惑,映荷愣了愣,有些納悶地問:“奴才為何要喜歡別人,奴才有爺就夠了,爺對奴才好,奴才心裏從來都隻裝著爺一個人,奴才不喜歡爺還能喜歡誰?”
允禮沉默了一會,說道:“爺隨便問問。”
映荷卻覺得委屈起來,問道:“爺是不是覺得奴才對您有二心了?”
“沒有。”
允禮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是任何情緒,卻在說完這句話後轉身背對著映荷,映荷隻覺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一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僵硬的躺著。屋裏陷入了壓抑的沉靜,兩人的呼吸忽然顯得清晰起來,一重一輕,輕的是允禮,重的是映荷。映荷拚命地忍著,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冒出來,她用手背胡亂地往臉上一抹,偷偷地把淚水抹了去。
“睡吧!”允禎低聲說。
映荷跟了允禮十幾年,已經不是青澀的小丫頭,對床第方麵的事早就駕輕就熟。別她平日端莊文靜,可每個月也有這麼一兩天是異常渴望的。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她是個成熟的女人,身子躁動並不稀奇。今日也許就碰上了這樣的日子,她躺在允禮身邊瞪大眼睛竟然沒有一絲倦意。允禮的呼吸一聲一聲地鑽入她的耳孔,映荷覺得滿身像爬滿了小螞蟻,越發覺得身子躁動難忍,臉頰熱哄哄的,連身子都像是要燒了起來,她終於按捺不住在被窩了翻了個身,將她的背對著允禮的脊背。
允禮在那邊輕輕動了一下,映荷心裏隱隱期待,然而身後隻是動了一下又恢複安靜。側身躺了片刻,映荷再次翻身轉了回來麵對著允禮脊背。
“怎麼了?睡不著嗎?”
允禮低聲問,映荷趁機靠過去伸出手從允禮身後摟住他,柔柔地喚了一聲,“爺。”
“嗯。”允禮含糊地應了一聲。
映荷把臉貼在他背上,低聲說:“奴才這一輩子,心裏隻有爺一個人。”
允禮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把手蓋到了映荷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映荷順勢移動手掌在允禮的胸膛上緩緩地遊走,見允禮也拒絕她便大著膽子將手往他腹下移去,蓋在那個東西上,輕輕地撫弄著。允禮一動不動地躺著,映荷感覺到他的呼吸漸漸粗重,她的心也砰砰地急跳了起來,越發將身體貼近他。允禮忽然用力地攥住映荷的手腕把她的手挪開,映荷一陣失望,沮喪地小聲問:“爺是不是太累了?”
誰料允禮卻猛然轉身抱住她,手指掀開她的衣服便滑了進去,映荷心一顫,全身酸軟,情不自禁喚了聲,“爺……”
允禮在喉嚨裏嗯了一聲,翻身壓上去,緩緩沉下,映荷那邊早已是潮水泛濫,溼潤的熱潮瞬間將允禮包裹。允禮性格溫和,在這種事上也是斯斯文文的,從頭到尾都是沒有半點魯莽,還沒掀起狂風驟雨便已結束,趴在映荷的身上喘著氣,胸膛裏的心跳響如擂鼓。映荷這裏卻像剛唱了一半的戲,正是激情澎湃卻忽然沒了下文,空落落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披上衣服到外屋的火爐子上去下銅壺,往盆裏倒了熱水端進屋為允禮清理身子。允禮拉住映荷的手嘟噥道:“別折騰了,快睡吧……”
映荷幫允禮收拾好,她自己草草清理一下也爬上了床,睜著一雙眼睛望著窗戶,好像能聽見屋外落雪的聲音,漸漸地迷糊起來,不知何時睡去……
映荷習慣比允禮早起,到了時辰會自動醒來,睜開眼睛一看床上隻有她一個人,允禮早已不知去向。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