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堪,想起昨晚更覺得羞赧,再也不敢在床上多呆了。一咕嚕爬起身才發現天才剛蒙蒙亮,心裏嘀咕一下,大冷天的王爺這麼早會去哪裏呢?隱隱又記得好像是她迷迷糊糊到時候有開門出去的聲音,難道是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正收拾床鋪,忽然聽到外麵傳來說話聲,仔細一聽竟然是鈕鈷祿氏,允禮昨晚沒過去,她這一大早就殺上門來了,等會兒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吧。映荷趕緊穿好衣服胡亂攏一下頭發開門出去,果然是允禮的福晉鈕鈷祿惠雲。鈕鈷祿氏冷著一張臉,旁邊站著她的貼身丫頭,小東子陪著笑臉躬著身站一邊。
映荷微微屈膝,“福晉吉祥!”
鈕鈷祿氏鄙夷的眼神往映荷臉上一往,問道:“不是說王爺昨晚累了嗎,你怎麼還在王爺的房裏過夜?”
映荷臉上一紅,心虛地低下頭小聲說:“福晉,王爺不在房裏。”
“王爺不在?”鈕鈷祿氏臉上忽然浮起不屑的笑容,“既然王爺不在你昨晚還留在他房裏做什麼?”
言下之意,是恥笑映荷也眼巴巴等著允禮。映荷哪裏聽不出鈕鈷祿氏的意思,隻不過她一個下人,哪能說什麼呢。見鈕鈷祿氏說話夾槍帶棒的,知道她帶著氣來,不敢招惹便恭謹地問:“福晉找王爺嗎?”
“王爺去哪了?”
“興許……在書房。”
“在書房?你可別騙我!”
映荷剛想說她也是猜的,鈕鈷祿氏已經轉身帶著她的人急衝衝地走了。映荷一看這架勢是去找允禮吵架的,急忙跑回房間梳頭跟著去。
……鈕鈷祿氏推開書房的門時愣在當場,書房裏鋪了一地的宣紙,允禮站在一堆紙中低頭不知在寫著什麼,聽到房門響轉過頭來。鈕鈷祿氏見他眼窩深陷,胡須好像一夜之間長出來,吃驚地問:“你在幹什麼?”
“畫畫。”允禮回過頭繼續手上的活。
鈕鈷祿氏滿腹的火氣被激起老高,恨恨地問道:“你昨晚一夜沒睡就隻是為了畫畫?”
“對。”
彎腰撿起地上的宣紙打開,畫的竟然是荷花,碧綠的荷葉,白瑩瑩的花瓣,底子竟然是淡淡的粉色,猶如霞光下的荷塘。再撿起另外一張打開,依然是荷花,清晨的荷花,沐浴在朝陽中,淡粉的水波,碧綠的葉子,潔白的花瓣。再一張,還是荷花,雨後的荷花,青翠欲滴的葉子上滾動著晶瑩的水珠,花瓣下依然是粉嫩粉嫩的淺紅,猶如彩虹留下的影子……一張一張又一張,鈕鈷祿氏滿眼都是荷花,淡粉的底色上躍然而出的荷花,時而嬌羞時而嫵媚,時而文靜時而妖嬈,她身子一抖,手中的宣紙像張開翅膀的大鳥般翩然落下,沙沙一陣亂響。
很多年前的那個清晨,鈕鈷祿氏也像今日這般一路尋到書房,在允禮的書案上看到厚厚的一疊畫,畫裏是各式各樣的荷花,每一張都是粉色的底子,白色的花瓣。她當時剛懷上,見允禮一夜未歸隻顧在書房裏畫畫,便使了性子將那些畫全部撕得粉碎。沒想到從來沒大聲和她說過話的允禮竟然為了那些畫在她麵前摔了椅子。她心高氣傲,從小又沒受過半點委屈,一氣之下扭頭便跑,不想卻在門外的台階處一腳踩空,身子重重摔下,失去了還未成形的孩子,失去了這輩子為人母的機會。
一瞬間,鈕鈷祿氏像被澆下冰涼的冷水,忍不住哆嗦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苦笑一聲,她對著允禮的背影問:“王爺,你心裏一直都有個人,對吧?”
允禮停下筆,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福晉覺得是就是。”
“她是誰?”鈕鈷祿氏咬著牙,恨恨地盯著允禮。
忽然看到剛趕過來的映荷,尖著聲問:“是映荷嗎?”
允禮慢條斯理地收起桌麵上的顏料,瞟了一眼滿臉震驚的映荷,平靜地回答:“是。”
“難怪了。”鈕鈷祿氏嗬嗬地笑了起來,直笑出滿眼淚才停下,陰聲怪氣地說:“難怪這麼多年王爺沒往家裏領過一個女人,原來王爺的心已經讓人給勾去了,真好呀,一生一世一雙人,倒是我從中間插上一腳了。”
允禮冷眼看著鈕鈷祿氏,慢慢地走到映荷身邊拉起映荷的手對鈕鈷祿氏說:“過幾天我會讓人挑個吉日,你就等著映荷敬茶吧!”
鈕鈷祿氏臉色一變,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映荷感覺允禮的手指鬆開,她急忙抽回頭,蹲下`身去收拾落在地上的那些畫。
“那邊有個箱子,你收好放進去。”允禮說完打開房門
“王爺!”映荷低聲叫住正要轉身離去的允禮,“奴才知道,爺心裏的那個人不是奴才。”
允禮定定地望著映荷,說道:“福晉說你是你就是,好好準備一下,爺等著喝你敬的茶。”
映荷低下頭,恭恭敬敬地回答:“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露陷
更新時間:2013-5-23 16:26:06 本章字數:3095
阿穆和如瀾沒想到每等來了救命的喜訊,皇帝卻忽然來探望如瀾。見如瀾一副病懨懨的模樣,皇帝硬是命人傳了太醫。穆驚恐地盯著胡須花白的老太醫,腦子亂轟轟的,身體像浸入千年寒潭,一個陣兒一陣兒地發抖。而如瀾的情況比她更甚,不但臉色蒼白,手腳發抖,背後更是滲出了一層濕膩膩的冷汗,寒嗖嗖的,她感覺自己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老太醫輕輕的抬起手指,示意如瀾換另一隻手,如瀾卻愣愣地靠在床上,半天沒有動靜。太醫為難地望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皇帝,皇帝眉頭一皺,沉聲說:“如瀾,別胡鬧了,趕緊伸手讓太醫把脈。”
“皇上,我……我沒事的,不用麻煩太醫了。”
“什麼叫沒事?都瘦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孫嬤嬤都告訴眹了,說你這些日子老是不肯好好用膳。”皇帝走到床邊,拉住如瀾的手硬是要她伸手出來,如瀾卻掙紮著死活也不肯伸手。
太醫見他們兩人一拉一扯的,趕緊上去製止,“皇上,請勿激動,免得傷了貴人的身子。”
皇帝放開手,回頭問太醫,“剛才可曾探出脈象?”
“臣還不敢確定,還得換過另一邊手再號號。”
“如瀾,你聽見太醫的話了嗎?趕緊把手伸出來。”
“皇上,我真的沒事……”
“伸出來!”皇帝忽然一聲怒喝,如瀾嚇得一震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太醫趕緊抖開帕子蓋住如瀾的手腕,將手指輕輕地搭在了如瀾的脈門上,屏氣凝神專心的把脈。如瀾認命地閉上眼睛,等待著宣判。過了片刻,太醫輕輕地收回手指,笑著對皇帝說:“皇上,這位貴人的身子確實沒什麼事,您不必擔憂。”
“沒生病?”皇帝納悶地看看太醫又看看如瀾,似乎對太醫的診斷結果很不滿意。
太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站起身說道:“臣要恭喜皇上了,是喜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喜脈?”皇帝忽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如瀾,如瀾扭頭避開皇帝的目光。皇帝又轉向太醫,冷冷地問:“你說她懷孕了?”
“是的,臣為後宮大大小小的主子號了這麼多年的脈,不會連喜脈都號不出來,這位主子想必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子。”
“好!好!”
皇帝咬著牙連說了兩聲好。阿穆吃驚地抬起頭,皇帝的目光剛好掃過來,她立即便發現皇帝眼中的陰戾和咬牙切齒的表情,像是要生生地將某個人活吞,一股淩厲的殺氣瞬間籠罩在她的四周。阿穆幾乎沒經過任何思索便大聲說:“恭喜皇上!”
她想賭一把,賭皇帝不知情,可她卻算錯了,因為她不知道皇帝已經超過半年沒有臨幸如瀾。皇帝看了一眼阿穆,冷冷地說:“你們都退下。”
阿穆無奈,隻得跟在太醫一同退出去。等兩人走出門外,皇帝才慢慢地走到如瀾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如瀾,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也是平靜的沒有丁點起伏。“告訴眹,你的孩子是哪來的?”
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往都是超乎平常的平靜,皇帝平靜的表麵下也許正醞釀著一場如驚濤駭浪的般驚人的怒火,如瀾知道,皇帝是不會無動於衷的,皇帝也不可能無動於衷。果然,沒聽到如瀾的回答,他便咆哮起來:“說!你的孩子哪來的?”
如瀾嗚地哭起來,拉開被子跪在皇帝的麵前,低聲哀求說:“皇上,求您放了我吧……”
“是誰?你告訴眹,是哪個吃了豹子膽動了你?”皇帝一把扯住如瀾胸`前的衣服,惡狠狠地盯著她,眼珠子漲得通紅,好像隨時都會滴出血來。如瀾卻一直哭著搖頭,半個字也不說。皇帝用力一推將如瀾推倒在床上,粗暴地撕扯著如瀾的衣服,嘴裏喘著粗氣。如瀾掙紮著要躲開,皇帝忽然揮起手掌甩了如瀾一耳光,“啪!”如瀾的臉上立即留下五個鮮明的手指印。
如瀾吃痛地尖叫一聲,捂住臉咬著嘴唇死死地忍著哭聲,臉上的淚水卻滾滾而下。皇帝額頭上暴起青筋,陰著臉麵急促地喘著氣,如嗜血的野狼般盯著如瀾哭泣,咬牙切齒地罵道:“賤人!你這個賤人!眹一心一意待你,沒想到你竟然敢背叛眹。你說!這個孽種是誰的?”
如瀾抱著身子縮成一團,驚恐地望著皇帝,像一隻受驚的小麋鹿,無助的眼神裏帶著淒然的絕望。她那眼神如同一盆冷水,澆醒了皇帝的理智,皇帝瞪著如瀾,怒火漸漸緩了下來。他猛地轉身在房裏疾走,走了幾步又轉回如瀾床前,一屁股坐到床上,啞著聲說:“你告訴眹,你當時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若是有人強迫了你,眹饒不了他。”
看了一眼如瀾的肚子,陰森森地說:“如論你是不是被強迫,你肚子裏的雜種都不能留,眹明天會讓人送藥過來,你把藥喝了。”
如瀾見皇帝沒再大吼大叫,心裏升起了希望,戰戰兢兢地哀求:“皇上,您能把他當成您的孩子嗎?您不殺他,我什麼都聽您的,求求您了。”
“不可能!”皇帝勃然大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這個雜種弄出來,你信不信?”
“不!不要!”如瀾捂著肚子,驚慌地退到角落裏,警惕地望著皇帝,嚶嚶地哭起來。
“眹絕不容許這個孽種活下來!”
“皇上,您放過這個孩子吧!他和任何人無關,他隻是我自己孩子,是我的錯,求您不要怪罪其他人。”
“你不肯說是嗎?眹會查出來的,你等著,等著吧,看眹這麼收拾這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哼!”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