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江。
本是毒瘴之地,潮氣聚集,形成常年的雲霧繚繞,崇山峻嶺間,森林密布,若非本地人進入,定會迷失方向。
森林深處,由於潮濕樹葉之上積聚了許多露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無數的蟲蟻在地上爬行,各種毒蛇一團一團的聚在一起,讓人看了不禁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許多藤蔓掩蓋著一個巨大的石洞,石洞裏麵漆黑不見底,仿佛一個張著大口的邪惡巨獸。岩石四壁皆由於潮濕,生長著無數的青苔,滲出細小的露水,空氣不流通讓嵌在石壁上的火把不易燃燒,透出絲絲的微光。
外麵的脹熱之氣在這裏反而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陰冷,無處不在透著陰森恐怖。
石洞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已經積聚了大約有數百人,這些人皆穿黑衣黑袍用黑紗蒙麵默不作聲,在石洞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石壇,石壇之上,聳立著兩座高高的詭異石像,這兩座石像成人型,口中好似有鮮血流動。
石像之間,聳立著一個石盆,石盆上有凹槽,與兩個詭異實相相連,兩邊燃燒的火把,忽明忽暗,更顯詭異,石洞之中到處彌漫著血腥之氣。
“恭迎教主!”石壇之上一個長老模樣的人高喝一聲,底下的這些黑衣人全部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目光呆滯,跪倒在地,高呼:“教主千秋萬歲!”
隨後再高呼聲中,同樣一個身穿黑袍臉蒙黑紗之人,從後麵的石室走到石壇之上,如鬼如魅一般,雙手伸張,亢奮喊道:“天地同壽,日月同輝!興吾幫派,千秋萬歲!”
底下的那些黑衣人亦重複喊著同樣的話,最後在黑教主的示意下,這才停下。
“今天是我日月神教的大祭之日,楊堂主尋找童男童女有功,特封護法。”那黑衣教主聲音嘶啞,如同厲鬼嘶喊一般。
聞言,一個黑衣人跪倒在地,高喝道:“教主千秋萬歲!”說完起身退到一邊。
那黑衣教主一挑臉,長老模樣的黑衣人走入內室之中,伴隨著他的出來,一聲聲淒慘的啼哭聲響徹整個石洞。
隻見這長老模樣的黑衣人手中一手拿著一個嬰兒,看小孩的穿著打扮,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
底下的那些黑衣人全部跪倒在地,伏在地上,頭也不抬,十分的虔誠。而那黑衣教主站在石壇之上,一手拿起一個孩童,口中念念有詞,舉起了尖利的刀,血流入石壇之中,然後順著凹槽流進詭異石像中。
嬰兒的聲音逐漸變弱,然後消失不見,場麵十分的血腥殘忍。
儀式完成後,而底下的眾人竟然還山呼:“天地同壽,日月同輝,興無幫派,千秋萬歲!”
然後那個黑衣教主從石壇中用手指蘸著鮮紅的血液,點在輪流出現在他眼前的教眾額頭上,在眉間留下一點嫣紅。
山洞之外,一個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洞口探頭探腦,他看著洞內,有些望而卻步,時不時的觀察著四周,看有沒有蛇蟲出沒,偶爾出現毒蛇,他忙用硫磺灑向蛇群,驚駭之中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那名長老模樣的黑衣人走到洞口,等待著的黑衣人忙一把拽住長老的衣袖,仿佛見到救星一般,興奮道:“你可來了,嚇死我了!”
隻見那等待著的黑衣人賊眉鼠眼,竟然是那李相爺!
黑衣長老鄙夷的看著李相爺,將拽著他的手一把揮開,“跟我進來吧!”說完,大步朝洞內走去,駭的李相爺左瞧右瞧,忙一路小跑,緊跟在黑衣長老身後。
進了石洞之內,李相爺被裏麵的景象嚇得渾身顫抖,腿腳一軟,撲通一聲便坐到了地上。
那黑衣長老提起李相爺的衣領,直接拖進內室之中,隻見那黑衣教主已經端坐在主座之上,長長的尖利指甲中仍殘留著血跡。
“教主,朝廷的人來了。”大長老稟報完,隻見黑衣教主揮揮手,大長老便退了出去。
那黑衣教主清洗了手指,端起茶盞,嘲諷的看著地上的李相爺,“李相爺,地上涼,快起身吧。”
這李相爺哆哆嗦嗦的扶著椅子腿,這才站起來,然後癱坐在椅子之上,端起茶盞,想喝口茶壓壓驚,卻聽這茶盞被他顫抖的雙手弄的叮當亂響。
黑衣教主將茶盞往桌上一放,放的聲音稍微有些重,隻聽‘啪啦’一聲,李相爺手中的茶盞被嚇得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而他整個人也從椅子上滑落下來,癱倒在地上。
“李相爺,快快請起!”黑衣教主說著便欲上前攙扶。
卻見那李相爺驚的出了一身冷汗,步步向後退去,連連擺手道:“教主多禮了,我自己起身便好,自己便好……”說著退到牆角,兀自扶著牆體起身,卻也與那黑衣教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黑教主也不介意,走回主座上坐下,道:“既然李相爺在這裏呆著並不習慣,那我便直奔主題了。”
“教主請講!嗬嗬,請講!”李相爺忙討好說道。
“我日月神教教徒眾多,所以經費有限,還要請陛下多多支持。”黑衣教主說完,李相爺連忙點頭哈腰,“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還有這嬰兒,官府是不是也要多加通融通融?”黑衣教主目光冷冷的看著李相爺,這李相爺忙點頭如雞啄米,“教主為陛下耗盡心血製作仙丹,能讓他們出一份力本就是他們該盡的責任,他們應該感到榮耀才是,教主如此說,倒是折殺我了。”
黑衣教主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知李相爺這次帶來了多少銀子?”
李相爺聞言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畢恭畢敬的雙手為黑衣教主奉上,“這是一萬兩銀票,陛下說,那仙丹數量還是少了些,還請教主多加費心,多提煉些才是。”
黑衣教主將這些銀票接過揣進懷中,沉吟道:“多製作些仙丹是沒有問題,隻是這製作仙丹耗時耗力,更耗費材料,這一萬兩恐怕是不夠?”
李相爺諂媚一笑,“銀錢不是問題,隻要教主能讓陛下滿意,多少銀錢也是值得的。”一雙小眼睛已經笑得眯成一條縫,繼續討好道:“貴妃娘娘叫你介紹給陛下,如今又有一個可以讓你掙錢的機會,不知當講不當講?”
日月神教教主點點頭,示意李相爺繼續說下去,隻見那李相爺繼續道:“江湖上總有些勢力與娘娘過不去,神教教眾多,教主又威名在外,可否幫上一幫?銀錢方麵自是不成問題。”
“那有何難,隻要我振臂一呼,自會讓娘娘滿意。”這黑衣教主陰冷一笑。
李相爺又從懷中拿出一遝銀票遞上前去,並說道:“這是五千兩銀票,事成之後自會將那另外五千兩奉上。”
黑衣教主將銀票接過,“還請李相爺轉達,娘娘委托的事,在下定會竭盡全力。”
“既然事已辦成,那在下便告退了。”李相爺見事已成,起身便欲離去,他恨不得快點逃離這個鬼窟一般的地方。
剛剛轉過身去,卻被黑衣教主從身後一把抓住肩膀,駭得他尖叫一聲,直接從原地蹦了起來,還好複讀一聲,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求饒道:“教主饒命!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莫要傷我性命啊!”
這黑衣教主不禁冷笑,將李相爺從地上扶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盒,打開後,裏麵放著五顆血紅色的丹藥。“相爺走的急,這丹藥卻是忘下了,回去之後,恐怕不能向陛下交差。”
李相爺慌忙接過黑衣教主中的木盒,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嚇出的冷汗,尷尬笑道:“地麵不太平坦,摔了一跤,還請教主不要見怪,嗬嗬。”
黑衣教主也不搭話,直接道:“大長老送相爺離開。”然後大長老聞聲而來,走到前麵引路,就像剛來時一般,將李相爺送到洞口,便轉身離去。
“大長老可有辦法驅除這些蟲蟻鼠蛇?”你相爺討好的轉過身去,哪裏還有大長老的身影,隻得有哆哆嗦嗦的拿出硫磺與火折子,小心翼翼的自己往外走去。
幾日來府衙報案,嬰兒失蹤的案子越來越多,衙役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忍不住向慣老爺抱怨道:“老爺,新案子越聚越多,咱們該如何是好?”
卻聽這官老爺不以為然道:“莫要多管閑事,有的事情勿聽勿言便是!”
衙役們聽後滿是詫異,這可是他們自己的父母官,怎麼可以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不過官場黑暗,他們卻也不敢多說一言,小心自己性命不保。
趴在房頂之上的妙空空,聞言不禁對這官老爺破口大罵,“真是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狗東西!”
說著,徑直朝這官老爺的書房而去,這種貪生怕死的狗官,定是搜刮了許多的民脂民膏的大貪官,不拿他一些銀錢,豈不是更加便宜了他!
這妙空空輕車熟路,很快便裝了一大包袱的銀錢,在夜色之中,潛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