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賬本之上還記錄著許多酒樓茶樓的生意,林林總總竟然遍布整個疆北,甚至有的一路往南延伸,到達了燕國最南邊的城池臨江城。
這才是最值錢的東西,如果經營得到那便是財源滾滾,綿延不絕。
“相公,你藏的挺深啊!”林青染挽著燕塵的手臂,撒嬌笑道。
燕塵伸手刮了一下林青染的小鼻子,調侃道:“不攢點老婆本兒,怎麼養活如此財迷的老婆……”
林青染聽後怎麼肯依,追著燕塵便打,挑挑揀揀了幾件喜歡的首飾,二人便來到石室之外,大石回歸原位,外麵已經是清涼如水的夜。
阿康已經支好帳篷,點燃篝火,火紅的火苗映紅了每個人的臉頰,跳躍的燃燒著,時不時的發出柴禾幹裂的‘劈啪’聲。
林青染在沙丘之中發現一條蛇,直接捉了剝皮,手法相當的熟練。
阿康吞了口口水,往距離林青染遠些的地方站了站,有些後怕道:“王妃,這個真的可以吃嗎?”
林青染嫻熟的將這些蛇肉切段串好,然後置於篝火之上,來回轉動著,笑道:“你不知道有句話說天上龍肉,地下蛇肉嗎?這東西美味得很,我在幽幽穀的時候那可是經常吃!”
說到幽幽穀,不禁想起了幽幽穀中的人,那個冷如冰山一般,氣質如竹的男子,現在可還好?本來手舞足蹈說著話的林青染一瞬間安靜下來。
燕塵看著一瞬間落寞的林青染,走上前去接過她手中的蛇肉繼續翻轉著,柔聲道:“娘子,嶽父母他們可還在鎮遠鏢局?也不知他們那裏的災民都好些了沒?”
“等明日回去,咱們便去他們那裏走上一趟,那些災民也應該康複了。”林青染有意無意的答著話。
燕塵又找了些話題,二人道了些家常,分散著她的注意力,又將帶來的幹糧借火烤了,簡單的吃了些,便進了帳篷。
倒是阿康,這個害怕蛇的硬漢,看著金黃焦香的蛇肉,實在忍不住口中的饞蟲,一吃便吃上了癮,獨自坐在篝火旁,借著月色抓蛇吃蛇,一晚上忙的不亦樂乎。
天蒙蒙亮,三人便啟程返回胡楊城,到了鎮遠鏢局已是中午,正在門口指揮人們清理災民窩棚的慕容鳳,忙歡喜的將二人迎了進去。
“老爺,你快來,咱女兒回來了!”慕容鳳拉著林青染的手,向屋內喊道。
林天豪聽道聲音忙從屋內跑了出來,這個粗獷的漢子滿臉洋溢著笑容,見林青染身旁還跟著燕塵,清了清嗓子,尷尬的掩飾了笑容,卻也掩蓋不了他那內心的歡喜。
“還沒吃飯吧?一會爹爹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鯽魚。”林天豪眼中滿是寵溺。
林青染挽住林天豪的胳膊,一邊是爹爹,一邊是娘親,瞬間變成了小女孩模樣,搖晃著二人的臂膀,甜甜的笑著,臉上洋溢著無比的幸福。
林天豪果真為林青染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當她看到這個叱吒江湖的風雲人物,係著圍裙在廚房為自己忙碌得滿頭大汗之時,她不禁感動得淚流滿麵。
跑上前去抱住林天豪的胳膊,甜甜的喊了一聲:“爹爹,今天也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林天豪哈哈大笑,打趣道:“我們家的千金大小姐,竟然還會做菜,真是難得!”
林青染嬌嗔一聲,跺了跺腳,滿是小女兒姿態,拿了一個圍裙為自己係上,執起鍋鏟,輸啥也不能輸了氣勢不是,當即拍著胸脯道:“爹爹,你去休息,這裏有我!”
林天豪不以為然,笑著搖頭,繼續翻炒著鍋中的飯菜,見他不為所動,林青染連推帶搡將他推出了廚房,並關上了房門,誓要做出一桌精美飯菜,孝敬如此愛護自己的父母。
“啊!”片刻後,一聲慘叫從廚房傳出,隻聽‘咣當’一聲,響起鍋鏟掉在地上的聲音,嚇得本就在屋外等待的林天豪忙往屋裏衝。
卻不成想房門已經被林青染落了鎖,“怎麼了女兒?”急得他在門外大呼。
“沒事,沒事,隻是燙了一下。”林青染趕忙回答,她可不想他這老爹一會兒將門拍飛,呲牙咧嘴的將被燙的手指在涼水中浸了浸,忙又撿起地上的鍋鏟。
這是鍋內已經冒起了青煙,一股焦糊味在廚房內彌漫,拿了鍋鏟回去,忙將炒焦了的菜鏟出來,腳下不知何時又踢在了灶堂的柴火上,燃燒著的柴火將衣裙很快便燙了一個大洞,怎麼也滅不掉的林青染舀起一盆水,潑到了自己的衣裙之上,瞬間將自己澆成了落湯雞……
“啊!我的鍋!”一番手忙腳亂之後,被遺忘的鍋,已經燒得通紅,將手中的水又朝鍋內潑去,隻聽‘刺啦’一聲,鍋裏騰起一陣白煙,紅是不紅了,隻是鍋卻被激出一道長長的裂縫。
“咳咳咳……”正在林青染看著破鍋愣神之時,屋內的青煙越來越多,隻見剛才掉出的柴火並沒有被自己澆滅,反而引燃了旁邊的木頭與竹筐等,眼見火勢越來越大,自己就要被濃煙吞噬。
隻聽“哐當”一聲,廚房木門應聲而落,林天豪焦急的衝了進來,“染兒?你在哪兒?”在青煙之中尋找片刻後,將快要被濃煙熏暈的林青染,拉出了廚房。
原來,林天豪見廚房之中青煙越冒越多,生怕林青染有危險的他,一著急,往這木門上便是一掌,直接將它劈開。
聞訊趕來的燕塵與慕容鳳忙拽著林青染查看,見她無恙後,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幾人看著這個樣子的林青染,紛紛笑得直不起腰來。
再瞧林青染現在的模樣,一身白衫已經被煙熏得看不出模樣,裙擺之上更是慘烈,被燒的足足有四五個大洞,如今還滴著水。
一張小臉兒也早已經變成了小花貓,一頭秀發蓬亂的頂在頭上滴答著水,額頭之上被火燒的竟然還打著卷兒,泛著焦黃。
林青染窘的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慕容鳳走上前,笑吟吟的拉起林青染,“女兒,為娘帶你去換衣服,這廚房,咱們以後還是不去了吧。”
“對對,女兒你不要覺得自責,你這炒菜的天分可能是遺傳了你娘,想當初,她可是差點把咱們山莊都燒沒了。”林天豪在身後忍不住調侃。
看到慕容鳳回身投過來的威脅目光,林天豪慌忙閉嘴,尷尬的撓了撓頭,假裝招呼燕塵,快點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一頓飯吃的很是香甜,一家人說說鬧鬧,林青染與慕容鳳聊著家常,燕塵則陪著林天豪喝著酒,一壇酒下肚,倒是讓林天豪改變了對燕塵的態度。
本以為朝廷之人,皆是扭扭捏捏的文弱書生,卻沒成想,燕塵亦與他一樣,提起酒壇便大口飲用,而且一壇下肚,竟什麼事都沒有,二人你一壇,我一壇,拚上了酒,一頓午飯直接吃成了晚飯,直到最後都喝的酩酊大醉。
母女二人一人扶著一個,踉踉蹌蹌的扶回自己屋中,一夜無話。
清晨醒來,打開窗子,呼吸著城郊的新鮮空氣,透過窗,看著外麵的柳樹隨風而動,各色不知名的小花大片大片的開著,五顏六色甚是好看。
屋中已經沒有了燕塵的身影,隻著一件中衣的林青染來到桌前,桌上一個白瓷瓶中,插著尚帶著露珠的各色野花,下麵壓著一張紙條。
俊朗飄逸的字跡進入眼簾,“吾妻青染,嶽父母恐離別傷感,故未通知於你,今日他們二人離開,吾前往相送。桌上已備早餐,勿要等我。夫,燕塵。”
二人的離去,讓林青染免不了一頓傷感,雖不是她的親生父母,確早已勝似父母,怎能不讓她牽掛。
桌上扣放著四個碗碟,簡單的吃了些,林青染便想法設法的要自己忙碌起來,這樣來自於親情的思念就不會那麼的濃烈。
既然燕塵將他的產業交到自己手中,自己便有責任讓它興隆昌盛起來,畢竟,這些錢都是自己的……
說做便做,穿了身白色衣衫,簡單的將秀發用一根銀簪固定了,起身便往外走去。
首先,便要先從這胡楊城中的經濟勢力開始。
根據賬本中所記載的,林青染將那些酒樓茶樓統統走上一遍,不到半日,便已經腰酸背痛。
這些酒樓有的經營很是慘淡,都要一一整理改製,茶樓的經營也不是很樂觀,胡楊城民族風淳樸豪邁,很少有人坐下來品茶,街上叫賣茶餅的倒是很多,普通民眾也多是買些茶餅回去,富貴人家又瞧不上茶樓的茶,弄的個不上不下。
胡楊城外,十裏亭。
林天豪與燕塵並肩而站,一臉的凝重,“最近江湖不太平,苗疆有邪教興起,西域也騷動異常,烏金堂肆虐,忠義山莊的勢力有好幾處都被無名勢力鏟除,這裏麵肯定有什麼人在鼓動,你與染兒為人處事要多加小心。”
燕塵點點頭,“這些事情恐怕與朝廷之中的勢力脫不開幹係,我也查上一查,一有消息便飛鴿傳書於你,娘子還請嶽父大人放心,我自會護她周全。”
聽燕塵如此說,林天豪這才放心,翻身上馬與慕容鳳並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