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染與燕塵對視一眼,便明白彼此的心中所想,燕塵也笑著點頭道:“好啊,你們姐妹二人說說話,倒也好解解悶。”
剩下的其他女子不由得羨慕粉鸞,終於和王爺搭上了話,並且傳言十分難相處的林青染,竟然對她也是和顏悅色。
林青染環顧四周,這些鶯鶯燕燕倒是十分的心靈手巧,掃過桌上的美酒佳肴,賣相還不錯,“我剛才聽說有人會唱曲兒,來唱上一曲!”說著林青染大刺刺的坐在燕塵身邊,將腿抬起,放在另一張凳子之上,繼續道:“你別光給王爺揉啊,來給我也揉揉!”
敢情林青染將這些女子當做了丫鬟廚娘,那些女子紛紛敢怒不敢言,甚至還有幾個討好的走上前來,有的為她布菜,有的為她捏肩捶腿,服侍她比服侍燕塵還盡心。
林青染衝著那個被她一鞋糊在臉上的墨香一挑頭道:“你不是會唱曲嗎?倒是唱啊!”
那墨香咬著下唇,十分的不情願,但是她畢竟領教過林青染的暴脾氣,誰也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臉上再挨一鞋底,也隻得將心中的怨氣忍下,扭扭捏捏的張了口“驚奇無奈春悄掩,看花痕,淚滿麵,凝脂粉抹飾朱顏,應是無緣春去遠,但徘徊,失意千,寂寞容顏是君添。”
這一深宮怨詞唱的百轉千回,情到深處,竟然還擠出了兩滴眼淚,林青染不禁為這王墨香的演技所折服。
“唱的還真是如夜鶯出穀般清脆動人,這深宮怨詞恐怕句句都是你當初在深宮之中的寫照吧?你說是待在陛下的深宮寂寞,還是待在王爺身邊寂寞?”林青染冷眼掃過王墨香,字字珠璣。
王墨香一愣,撲通一聲跪下身來,惶恐道:“墨香自打被陛下贈予王爺之時,便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今生今世必定盡心盡力侍奉王爺。”
林青染冷冷一笑,“王爺的人我見得多了,不過這王爺的鬼,到還沒見過幾個?不如墨香姑娘,讓我見識見識?”說著將桌上一把削肉的刀子直接丟到王墨香腳邊。
王墨香這一下被嚇得不輕,哆哆嗦嗦的撿起刀子,手上一滑,又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如此反反複複好幾次,最終這王墨香帶著哭腔,抱著林青染的腳,哀求道:“王妃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林青染露出滿意的笑容,親自彎下腰去,將王墨香攙扶起來,“你看地上太涼,快些起來,仔細別著了涼,咱們女人這一雙腿,總是要跪跪起起行跪拜大禮的,要是凍壞了可怎麼辦。”
王墨香連說不敢不敢,鑽進人群之中,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可不敢明麵上再去招惹這位凶神惡煞的女人。
林青染上演的這一出,直接來了個殺雞儆猴,讓所有女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皆小心翼翼的在她與燕塵周圍服侍著。
林青染與燕塵有說有笑,時而點評一下菜肴的味道,時而看一下外麵的天氣,將這些人視若無物。
終於將這一餐吃完,二人在這些女人的服侍下換了衣衫,相攜出了院門。
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這些站在院門口相送的女人,紛紛長舒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粉鸞的一張笑臉瞬間冷了下來,“竟然把咱們當奴婢用,日後定要他好看!”此言一出,便立即得到這些女子的讚同,一個個頓時哀怨載道,憤憤不平的罵著林青染。
此時的馬車之上,林青染不由得打了好幾個噴嚏,她揉了揉發酸的鼻頭,自嘲一笑道:“這些個女人定沒有少罵我。”
燕塵不禁輕笑出聲,“娘子剛剛真是威武,竟將這些難纏的女人治的服服帖帖。”
林青染回手就是一巴掌,怒罵道:“要不是你到處招蜂引蝶?我能用的著操這份心嗎!”
燕塵委屈巴巴的看著林青染,畢竟這些女人確實是他招惹回來的,一時也不敢反駁,像一個小媳婦兒一般,乖乖的坐在角落中。
“娘子,我能說話嗎?”燕塵小心翼翼的瞧著林青染的臉色問道。
林青染閉著眼睛假寐,聞言也不睜開,仍氣呼呼道:“有話說,有屁放。”
“我覺得我應該將財政大權上交……”燕塵話未說完,隻見林青染猛的睜開雙眼,來到燕塵身邊,抱住他的臂膀,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極其柔和,“相公,咱們應該有不少錢吧?”
看著突然仿佛判若兩人的林青染,燕塵不禁嘴角抽搐,自己的這個娘子愛財究竟是愛到了何等地步……
“我這就帶你去咱們銀庫瞧上一瞧。”燕塵說完,臉頰上被印上一吻,隻聽林青染歡呼雀躍道:“阿康,趕快些!”
燕塵更是滿臉黑線,早知道這小女人如此愛財,直接拿錢哄就是了,何必讓他枉費了如此多的周折。
走了約摸有半日,馬車停下,林青染與燕塵從馬車中走出來時,外麵已經是日落時分。
人家都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估計說的就是現在的景象了。林青染站在馬車之上,向遠處眺望,一望無垠的漫漫黃沙,盡顯蒼涼,巨大的圓日緩緩落下,世間萬物是如此的渺小。
燕塵先行下了馬車,將林青染抱了下來,往沙漠更裏麵走去。
林青染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以,他們是來找尋銀庫的,往這沙漠深處走去是何意?
走走停停,林青染在這沒有參照物的沙漠之中,早已經被轉暈,卻聽燕塵輕聲道:“娘子,銀庫到了。”
出現在林青染眼前的隻有一塊高高聳立在沙漠之上的大石頭,石頭早已經被風化腐蝕的不成樣子,看著旁邊再也空無一物的空蕩蕩沙漠,她更是摸不著頭腦,這裏哪裏有半分銀庫的樣子?
此時卻見燕塵好笑的瞧著林青染,執起她的手,朝那塊大石頭走去,走到近前,這才發現石頭底下竟然有一個凹槽,如果仔細觀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燕塵將手伸入其中,左右扭動,這塊大石頭緩緩而動,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石頭下麵竟然露出一個石洞,沙石順著細縫簌簌流下,林青染已經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這隱藏之法還真是奇妙。
燕塵拿了火把,執起林青染的手,順著石階漫步而下。
石洞由於位於沙漠之中倒很是幹爽,大約走進去一百多個台階,又見一道石門,燕塵同時拽動兩個門環,石門這才打開。
進入內室,看到裏麵的景象,林青染不禁雙眼放光,一溜煙的跑了過去,撲在那些金銀財寶之上。
若說李合喜那是金山銀山,那燕塵這石室之中便是無數的金山銀山。成堆成堆的金子銀子分別放置,就猶如山脈般連綿不絕,林青染跑上去趴在上麵,笑得合不攏嘴,拿起一塊金條,往嘴裏輕咬一下,仿佛在試試這金子是真是假。
燕塵看著傻笑不停的林青染,無可奈何道:“娘子,你還要不要去裏麵再看一下?”
林青染一聽裏麵還有,立馬從金堆上蹦了起來,拽著燕塵的手,興奮道:“走,快帶我去瞧瞧!”
在燕塵的帶領下,發現一個暗門,林青染伸手便去推,卻被一旁的燕塵慌忙拉住,“娘子莫急,這門上淬了毒!”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白癡瓶,從裏麵倒出些粉末,灑在這石門之上。
這石門瞬時間,便騰起一陣白煙,待煙霧散去,燕塵這才將手放在石門之上的一個凹槽處,注入內力,緩緩推動石門。
石門應聲而動,裏麵紅紅綠綠,五顏六色的翡翠鑽石晃了林青染的眼睛。
裏麵成箱成箱的翡翠,玉石,珍珠,瑪瑙比比皆是,翡翠或者玉石雕件每個都足有臉盆那麼大,其他的首飾小件更是多得數不勝數。珍珠個個有牛眼般大小,裏麵不乏有稀缺的黑珍珠和紫珍珠。
正中央一座血色珊瑚,像小山般大小,形狀好像金龍升騰,彩鳳飛舞。
燕塵執著林青染的手,走到血珊瑚前,將二人之手皆放在珊瑚之上,深情的注視著林青染的雙眸,“娘子,這座珊瑚叫做龍鳳呈祥,傳言相愛之人將手放在其上,便會相愛一生,今日就讓它作為我們愛情的見證。”
林青染卻不為之所動,雙眼一翻,“你難道是要把它送給我做定情信物嗎?這也太大了,我又搬不動,拿出去賣錢更是不可能,就不能送我個實際點的東西嗎……”
燕塵仿佛周身遭到雷劈,一般愣在當場,自己的這個娘子,思維與其他的女子還真是不一樣……
聞言,燕塵從一個角落的木匣子中拿出幾本賬本,交到林青染的手上,笑道:“娘子,這便是我的全部家當,如今將它交於你,你隨便挑,隨便拿,這個可還算實際?”
林青染這才喜笑顏開,歡喜的接過賬本,一頁一頁的翻動著,看著上麵的數字,越翻越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