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皇上中毒

夜裏的風夾著雪很大,冷得像是刀子一樣撲打在臉上很痛,沒一會我就全身冰冷得打顫兒了,而禦醫也到了正華宮的門口,我在外殿又匆忙地捂上了衣服待著,卻是輕咳著嗔怪地說:“皇上真是的,不就是咳幾下嗎,怎的又要看禦醫。”

陳公公就在一邊搭聲:“皇上是關心沐郡主的身體,還是讓禦醫給瞧瞧。”

禦醫給我把脈,一會道:“脈息過急,手腳冰涼極了,倒是沒有什麼大礙的,下臣給沐郡主開些藥。”

我站起來:“我才不想吃藥呢,別開別開,最討厭吃藥了,陳公公你差人去請林洛水進宮,他上次跟本郡主吃的藥都是甜的,他說傷風根本就不用吃藥的。”

陳公公輕聲地說:“郡主,奴才馬上去,但是生病要吃藥才好得快一些,皇上剛才可說了,郡主要是不吃藥就用灌的。”

一邊說著這些話,腳下卻不含糊地往外麵走。

我遣退了所有的人,揉揉眉心到了寢室裏麵,我真怕,我要是做錯一步,我要是露一點馬腳,很快我就會真的死了。

我從來沒有覺得要活下去的念頭是這麼強,夏君藍,我要撐著,即使我再害怕我也得撐著,太後對你已經下手了,很快就會是我,我真怕啊,我的三個孩了,還有一些難以割舍下的東西,那便是你了。你母後大抵不會對你動什麼手,可是如果我不在了,夏君藍你會多傷心,多難過,你以後會多孤寂呢?

我躺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抱著他,我在這,我在這,你快點醒來,你說過要保護我的,在後宮中如今我覺得很怕,連你也受傷了,連你也倒下了,那我在後宮,怎麼去行走,怎麼去麵對即將到來的風暴呢?

在這黑暗中,越發的懼怕著,但是不能怕啊,夏君藍隻要你醒來,我們什麼什麼的賭約都不算了,我不會再說離開你了,你現在受傷,讓我心裏很痛很難受,那就是我心裏根本就沒有把你放下過,你說得對,一旦愛上過一個人,認真去麵對了,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很多事情來不及想啊,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都及不上你的安好,夏君藍,你一定會沒有事的,是不是?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現在隻想著林洛水能快些進宮,隻有他才能告訴我,夏君藍會不會有事,往後麵一些的風暴,我不管,我不想,林洛水,快些進宮吧。

那酒還放在桌子上,映著那燭水像詭異的東西,他隻道路先虎是帶著防心而來,不會在酒菜裏動手腳,卻不知道太後已經在他的酒菜裏動手腳,在這宮裏,就連血連著血的母子情,竟然也容不下了。

正在焦急之中,聽到外麵傳了聲音而來,我掀喜地到窗邊看,黯淡的燈籠不下,是陳公公領著林洛水,和一個高大小廝裝扮的人進來。

關了窗就到寢室的門口待著,他們進了來我趕緊出去,大聲地說:“林洛水你來得正好,皇上說我感染了風寒,硬是要我吃藥,你快點給我瞧下。”

暗下裏急急地拉著他進了內室,林洛水知道事情頗為緊急,進了來看到皇上那樣臉色都蒼白了一些,然後配合著我說:“那得瞧瞧了。”

俐落的地把脈,細看他的五官,還有肚子邊的傷口,神色越來越是凝重。

陳公公端過那九龍戲珠的酒杯讓他看,他驗了酒之後整個人都一震。

“怎麼了?”我心給吊得高高的,縮得好痛好痛。

“這是沉醉。”他眉頭緊緊地攏起。

我一臉的惘然,什麼是沉醉我一點也不知道。

陳公公小聲地說:“娘娘,沉醉就是宮裏的一種秘藥,抹在酒杯之上喝下去至少都要三年之後方能醒來,無損於身,沉醉初倒出之時倒是和一般的酒並沒有什麼特別,可不消半個時辰,就會變得奇香無比,這藥最先乃是路家所製,因為過於霸道,先皇已經派人銷毀,卻不曾想還會出現。”

三年,真的要三年才醒來嗎?頓時我覺得手腳冰涼,呼吸緊窒:“還有解開的方法,對不對?”

陳公公和林洛水卻是沉默不語,我捉住夏君藍的手,隻覺得渾身都冰涼啊,三年,三年你醒來還剩下什麼,你所守著的夏家皇朝,會成什麼樣子,君藍,他們不告訴我你會醒來,可是你會告訴我的對不對,你是不會放任我不管,讓我害怕,讓我去承受很多風暴的,夏君藍你說我們要重新開始的,你說過很多很多,你不能耍賴啊。

你答應過我好多的事,我也放了所有的過去要和你重新開始,明明我們的幸福可以觸手摸到,可是後宮的爭鬥輕易地就要瓦解掉所有的一切嗎?

你不及太後狠心倒的是你,夏君藍啊可不要真睡下不理我了,我知道你這個人很壞,壞到了骨子裏去,你串通宮女,半夜過來看我,其實是知道我半夜都會醒來的,還故意到窗邊去引起我的注意,再讓我覺得心裏煩悶推窗,恰恰好你就看著窗迎頭過來,就是傷了自已要迎起我的注意,夏君藍,你成功了,沉醉算得了什麼啊,對你來說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藥,是不是,你是帝王,你是九五之尊,你什麼都不會怕的。

“太後娘娘駕到。”外麵公公嘹亮的聲音,如一支利箭一般刺進我的心裏去,像狂風欲吹開那窗,她來了,來得那麼的急那麼的快,連夜也過不了就想來看皇上怎的了。

太後,太後對皇上下得了狠心,一定就不會簡單的,要狠心就要狠到一點的份上,不然總是白費功夫,對於太後我總是覺得她不動則已,一動就不會留情,和路遙讓人劫持了去,當時的我還沒有對路遙有什麼威脅,她卻是要殺我,現在她也一定不會對我仁慈的了。

我歎口氣說:“你們都下去吧,太後要對付的人,是我了。”唇寒齒亡我知道,一旦沒有了皇上的保護,我隻能任太後宰割了。

可是他們並沒有下去,我看過去:“林洛水,能不能有個不情之請,以後你請多看看皇上的傷,他最怕痛,最怕苦了,還有我的熙兒也是,寶寶是個公主,太後不會拿他怎麼著的,而太後,她可能會立栩為太子,拿著他來製衡朝政,都走吧,太後馬上就要到了。”淚水不知不覺地就迷彌上了雙眸,我緊緊地抓著夏君藍的手不想放開。

如果他清醒的話,一定不會讓我如此的心驚又無力。

他倒下了,太後也來了,事情的大概意圖我已經也略略理了出來。

“知秋。”低沉的一聲叫,是林洛水帶來的那高大小廝。

意外地發現,好熟悉的人,擦拭眼淚看,那不就是夏君棠嗎?他怎麼回來了?剛才我緊張著皇上,竟然是他都沒有看清楚。

“我母妃已經安生了。”他垂下眸子滿眼的痛疼:“她喜歡在京城開滿雪白梨花的地方,我便帶了她的骨灰悄悄地回到京城,和林洛水一起,想進宮來看看你好不好,巧遇上了陳公公。”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傷心事,我沐姐姐應了那百花殺的簽文,然後一個個都離開了人世間,現在連我也是逃不過的了。

我還作穩定地說:“你要回去,快些回去幫皇上守住西北的兵權,他很在乎這些的,他身邊並沒有什麼可以完全相信的大將。”能守住一點就算是一點。

別的也來不及多說了,太後已經到外殿了。

我擦去淚水,攏攏發深吸一口氣到了外殿去迎接太後。

外殿的燭火很亮很亮,像是一種痛,直往我心裏鑽,我還是得擺出恭敬地樣子在外殿迎接:“沐秋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也是神色甚而是驚慌,看我在這裏眼裏流轉過百般的猜測,淡聲便是問:“皇上呢?”

我想,她也是不確定,她也是猜測吧。

太後可真是狠心,怪不得能從妃子做到皇後,能讓她的兒子在眾皇子之中成為太子,沒有手腕,豈能坐到今天。

畢竟是皇上,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要下狠心重布後宮重布朝政,總也是帶著些害怕的。

我微笑著說:“太後娘娘,皇上身子疲累,已經歇下,沐秋卻是有些身子不適,所以皇上替沐秋召了林洛水進宮。”

後麵的林洛水也行了禮然後說:“太後娘娘,沐秋郡主的確是身子不適,手腳冰冷異常,還伴有咳嗽……”他一本正經地說著,仿真是那麼一回事。

太後是來試探的,隻要我們過了這一關先,爭得一些時間就不同了。

我要活下去,不管是等他三年,等他十年我都願意。

從來都不知道自已對他可以這麼不顧一切,就算是夏君棠在這裏亦也能想著這一番話,夏君藍,我愛你至深啊,我不願意讓你以後孤傷。

太後卻說:“沐秋郡主這般晚,在這何事?陳公公,請皇上出來,哀家有話問他。”

聽這口氣,是真的在試探了,她也不一定能確定皇上是否就喝了酒。

陳公公在宮裏混得久了,也是個人精,當下即說:“回太後娘娘的話,沐秋郡主常住正華宮,皇上在已下令讓人做名冊,封沐秋郡主為貴妃娘娘,現在,現在皇上不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