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曦也懶得和他們廢話，直接將收到的戰書拿了出來。
“誰是薛鬆？”
在她的詢問下，一名年輕的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在下便是薛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林嫣。”淩曦簡單利落地介紹了自己，直接開門見山道，“你要向我發起挑戰？”
薛鬆瞧著也是個爽快人，幹脆坦然地頷首。
“不錯。林小姐不是京都人士，許是不知我們白駒書院的規矩。
我們書院每年的名額都是有限的，凡是以白駒書院學子的身份參加考試者，一旦成功上榜都會得到書院的推舉。
但我們聽聞林小姐似乎並未參加過考核，便直接由梁夫子收入院中，似乎不太符合書院的規矩。”
他這麼一說，四周看熱鬧的學子們都紛紛響應。
“就是啊，我們可都是經過了好幾輪的測試，才獲得入書院的資格。”
“當初與我一起進京備考的還有好幾個同鄉，幾人之中也隻有我一人符合了書院的要求得以留下。其他同鄉雖然遺憾，但也隻能去掛去別的書院備考。”
“林小姐也別覺得我們小氣，隻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還請林小姐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沒錯。”
聽完這些人的話，淩曦卻是淡淡一笑。
“所以，你們就推舉了一個人出來向我發起挑戰，想要把我趕出書院？”
薛鬆清了清嗓子，“倒也不是非要將你趕走，隻是大家希望能夠通過切磋的方式審核一下林小姐的實力。
若是你能符合書院的要求，那我們絕不會有異議。但如果林小姐虛有其表，那就別怪我們向院首大人抗議了。”
“你們這些人還敢厚著臉皮說不是小氣，這麼多大男人圍著我家小姐挑釁，還有理了？你們這麼在乎公平，怎麼不去直接找梁夫子理論呢？說白了無非是欺軟怕硬，覺得我們小姐好拿捏罷了！”
現場被說中心事的學子們一陣麵紅耳赤，原本沒這個心思的人也覺得麵上臊得慌，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咱們這般刁難一個女流之輩，傳揚出去的確是不像話。”
“可薛鬆他們說得也沒錯，事關書院的規矩，不可大意。”
“……”
幾個帶頭鬧事者麵麵相覷，都向薛鬆投去求助的目光。
薛鬆咬著牙根冷哼一聲，“林小姐既然入了書院，那大家就是同窗。有什麼誤會，自然是要當麵說清楚的。我們若是一開始就去找梁夫子理論，那才是欺負你們主仆呢。大家夥覺得對不對？”
“薛兄說得對！”
“你若是識趣，就老老實實和我們比一場。若是心虛害怕，不如趁早離開書院。”
景煜和梁夫子二人抵達現場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以多欺少的場景。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怒斥駭得眾人打了個寒顫，回頭看到梁夫子怒氣衝衝地走過來，嚇得急忙躬身行禮。
“夫子。”
“見過梁夫子。”
梁夫子停在薛鬆和淩曦之間，沉聲質問道：“不好好讀書，都在幹些什麼？”
不等薛鬆等人解釋，芷柔就機靈地把對方下的戰書交了出去。
“梁夫子息怒，並非我家小姐惹事，而是這些人一大清早就堵在小姐院子門口鬧事，還寫了這些東西挑釁我家小姐。還請梁夫子做主！”
梁夫子接過戰書掃了一眼，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薛鬆！這裏是書院，不是你成強好鬥的地方。收起你這些江湖習氣，給我滾回去好好念書！”
薛鬆被當頭訓了一通，麵子都被撕下來踩在了地上。他心中畏懼梁夫子，但卻又不想在淩曦麵前落了下乘，否則以後如何抬得起頭來。
“夫子息怒，學生這麼做都是為了書院著想。
這位林小姐未經考核便占用書院的名額，實在是不符合規定。我們白駒書院名聲顯赫，同窗之間從來都是公平競爭。若是讓外人知曉出了林小姐這麼一位異類，隻怕會有損書院的名聲。”
“放肆！”梁夫子氣得胡須翹起，“林嫣入書院是我親自審核的，院首大人也親自點頭同意了此事。你成天不好好讀書，反而惦記著誰有沒有經過考核，簡直是不務正業！”
薛鬆沒想到連院首大人也是知曉淩曦存在的，但話已經放出去了，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既然如此，那學生請求和林小姐切磋，也並不違反書院的規定吧？不知林小姐是否敢應戰？”
“你！”
梁夫子還想訓斥，卻聽到輕輕柔柔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同窗之間談學論道再正常不過，正好，我也很好奇現在白駒書院學子們的水平如何。”
淩曦踱步上前，大大方方同意了與薛鬆的較量。
“梁夫子，既然大家對我入書院一事有異議，那不如趁著今日把話說開。免得以後我考取了功名，還要被有心人戳脊梁骨說是托人走了後門。”
“本官也覺得應該以朝廷和書院的名聲為重。”
沉穩有力的男聲傳來，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景煜大步流星走來，雖然沒穿官袍，但通身散發出來氣度卻是叫人下意識地想要垂頭臣服。
“景大人？”
梁夫子的視線在景煜和淩曦之間轉了一圈，一顆心懸得老高，生怕景煜一怒之下處置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
然而景煜雖然和淩曦對視了片刻，卻並沒有相認的意思，反而代表朝廷的身份支持這場比試。
“皇上特意下旨允準女子參加科舉，便是為了鼓勵女子讀書，選拔德才兼備的女子入仕。今日既然遇見了，那本官就先試試這位林小姐的功底如何。”
淩曦挑了下眉頭，恭恭敬敬福身行禮。
“那就勞煩這位大人做個見證。”
梁夫子方才也是被薛鬆傲慢的態度給氣壞了，現在冷靜下來想了想，竟然隱隱開始期待。
淩曦可是上一屆的探花郎，這個薛鬆真是不自量力，居然自討苦吃。
“也罷，既然景大人都開口了，那在下便允準這場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