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這個小師弟哪裏都好,就是這個性子啊,太過沉穩,平日裏聽到的也都是高冷。說好聽點是高冷,她怎麼就覺得這是悶葫蘆無趣呢?
真是不知道冰兒是怎麼受得了他的?
江舟打了個哈欠,想,還是慕清林有意思,剛剛聽到他說要和秋色去喝酒,也不知道那酒怎麼樣?說起來自己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給慕清林釀過酒了,秋色前兩日也說饞了的……
就在江舟打了第二個哈欠,想著要不等會兒去釀點酒反正現在也沒有事兒的時候,房門突然有了響聲。
與此同時有個女聲,聲音透著生人勿近的冷笑卻又不讓人覺得難受,“教主。”
進來的人是雲橙。
江舟看了雲橙一眼,問“你是花眠的夫人?”
雲橙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見花墨寒沒出聲才道,“是。”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問你?”正常這個時候,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問你是不是誰的夫人,難道不應該警覺自己夫君與這女子是什麼關係嗎?
雲橙老實的搖搖頭。
江舟,“……”你這麼個態度我很不好往下接啊!
江舟不放棄,“你為什麼不好奇啊?你不好奇我和花眠有什麼關係嗎?不然我問你是不是他的夫人做什麼?”
雲橙無辜臉答,“我認識您。”
江舟,“……”
“也見過您的畫像。”
江舟,“……是嗎?”
“嗯。”雲橙還一本正經的答應了一聲,然後道,“不過,真人比畫像好看。”
真是謝謝您的誇獎。
江舟心中忍不住想吐槽,卻突然想到,“你在哪裏看到的我的畫像?”
她當年雖然喜歡作畫,然而因為身份原因卻沒有機會畫。當然,因為那個身份的原因,六界之人也很少有人能見得到她女裝的模樣,更別說是作幅畫像了。
要不然哪怕自己再小心,也不至於她在天界住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人認出來過她。
不止是那些外人,就連花墨寒都是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子的。
雲橙這回答得很痛快,竹筒倒豆子一般,“在慕上神那裏。之前有一次他喝醉了,拿了幅壓箱底的畫像出來,說是他自己作的。我和花眠碰巧看到的。”
江舟眼睛閃了閃,這家夥居然還私底下藏了一幅自己的畫像。原以為這些年隻有自己過的憋悶不順,原來人家隻是不說而已。
江舟心裏笑的開心,嘴上卻還在嫌棄,“他自己作的,也難怪你還能認出我來。”
雲橙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
眼見著兩個人說完了,花墨寒才不急不忙道,“東西拿著也不嫌沉,放桌子上吧。”
雲橙這才依言放下。
剛放下,花墨寒又道,“讓你幫忙跑腿,你還替他說好話。”
雲橙繼續看鼻尖,她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知道。
之前花眠跑的著急忙慌的是為了逃過一命,不過對於花墨寒這種‘小心眼’的人怎麼可能不記仇。於是花眠便果斷找了自家夫人交代了自己飛跑時主子留下的任務,並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可得幫忙隱晦的求情啊,不然他家夫人可就成寡婦了!
江舟是花墨寒很尊敬的師姐,想來一定會賣她一個麵子的。
花墨寒笑笑,揮揮手,“你先下去吧,告訴花眠,最近少惹禍。”讓我抓到把柄,我可是要趁機穿小鞋的。
雲橙行了禮,出門了。
江舟看著雲橙出去的背影,笑,“你這兩個護法還挺有意思的,我聽慕清林說一貫是花眠對著雲橙死纏爛打,雲橙就冷著臉嫌棄。如今看來,這也挺心疼人的。”
說完,江舟像模像樣的搖搖頭,“愛情啊,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聽她這語氣,花墨寒忍不住一笑,“我聽說師姐以前也是一副剛毅勇猛的性子,後來聽慕清林說你又是溫柔大方的模樣,現在還不是又變了。”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江舟瞪眼睛,隨即直接趴到桌子上“這年頭,你以為找個人嫁出去那麼容易的嗎?”
花墨寒,“……”
他的英姿颯颯,爽朗大氣的大師姐到底是被慕清林給餘毒成了什麼樣子?
“行了,說正經的吧。”江舟這才從桌子上爬起來,“他和秋色去喝酒了,我還想著一起呢。”
花墨寒,“……”所以他這是被嫌棄了嗎?
他怎麼覺得眼前這個和剛剛第一次見麵時的大師姐不是一個人呢?
好在,花墨寒的反應能力一向是很強的。將心中這種想法拋開,花墨寒伸手將桌麵上剛剛雲橙放上來的盒子往江舟的方向推了推,“拿開看看。”
“什麼東西?”江舟懶懶的一手支著下巴,一手去開盒子。
盒子緩緩打開,江舟的神色也由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的極為嚴肅。
猛的坐直自己的身子,江舟開口道,“這……”
這邊江舟因為盒子裏的東西而為之一振的時候,旁邊屋子裏兩個已經熟識卻初次以這種身份相見的父女相處的還算是愉快。
不過因為身份的變化導致現在雲子冰有一點點別扭。
剛才知道雲老就是她的爹爹,心中激動大於震驚,也多於這種淡淡的別扭感,現在平靜下來就感覺出來了。
當然也隻是一點點。
雲暮凡見著雲子冰自從眾人走了之後便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卻也沒氣餒。畢竟,從來沒有接觸過,她會別扭也是正常事,她能這麼快的接受自己,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想了想,雲暮凡還是先開了口。
“冰兒。”
雲子冰不知道在神遊什麼,聽見聲音才反應過來,“嗯,您說。”
雲暮凡其實還是挺想聽她再喊一聲爹爹的,卻也沒心急,笑了笑,問道,“你小時候有什麼想要爹……想要我陪你做的事情嗎?我們現在去,雖然還是彌補不了以前的遺憾……”
雲暮凡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底,現在就算是做千遍萬遍也彌補不了當年心中的遺憾了,可他又想著能為他的女兒做點什麼……
雲子冰又豈能不知道雲暮凡心中所想,剛才他是想說爹爹的吧,卻害怕自己不高興或者是想到以前沒有父母的日子才立即改了口。
雲子冰小時候確實有許多事情想要和爹爹一起做,隻不過現在大了,就算是再重新做一遍也沒有意義了。
這話雲子冰卻不會說,那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心意,她不會糟蹋,也不忍心糟蹋。
“爹爹能跟我說說我的事嗎?”雲子冰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道。
她會接受這麼一個可以說是憑空出現的爹爹,是因為他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之親,是因為她一直渴望能有父母陪在身旁,更是因為她想知道當年為什麼自己會一個人長大。
她知曉他們必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花墨寒也和她說過爹爹之所以這麼些年沒有去找過她是因為壓根就不知道她的存在。然而,他還是想要知道事情原原本本的真相。
所以,她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怕雲暮凡心中不安定,她還直接叫了他爹爹。
這顆定心丸確實是定了雲暮凡的心,他也知道雲子冰隻是單純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和造成當年局麵的原因,他不怕讓女兒知道當年自己犯的錯,那是他的罪,無論怎樣都是他應得的。
而且,她也應當知道自己的娘親是誰了。
雲暮凡笑了笑,理所當然的沒有拒絕,“冰兒,你知道自己的娘親是誰嗎?”
雲子冰搖搖頭,“沒有人和我說過,但我想她一定很漂亮。”
“你怎麼知道?”
“要是不漂亮的話,爹爹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還對娘親念念不忘呢?”雲子冰笑的有些狡黠。
她從花墨寒那裏聽過雲老的事跡,還曾經感歎過這份神情,沒成想這人居然是自己的娘親。
“就算你娘是個醜八怪,爹爹也不會改變心意。何況,她的確很美。”雲暮凡笑,神色越發的溫柔,似乎是記憶中那人又出現在自己眼前,隻不過這次是嬌嗔著說他,你才是醜八怪呢。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我長得漂亮。”雲子冰的語氣中有些小驕傲,“但是我覺得我和爹爹長得不像,那應該就是和娘親像吧?”
雲暮凡頓了頓才道,“其實你和我們兩個一點都不像。”
雲子冰的眼睛猛的睜大,還沒等將這份震驚隨著語言發散出來,便聽到雲暮凡又道,“等會兒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雲子冰這才恢複正常,老老實實道“好吧,那現在您能告訴我我的娘親是誰了吧?”
雲子冰也想過或許自己的娘親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妖,又或者是一個早已經投胎轉世多年的凡人。不過,哪怕她已經不能再知道她的名姓樣貌,好像隻要聽過了便也能滿足了。
可雲子冰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娘親竟然不僅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還是個鼎鼎有名的她極為熟悉的人。
“你的娘親是領悟上神的女兒,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