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應了一聲,可是,正要起身,麵前的電話卻響了起來,這麼早,不應該是推銷廣告的電話吧,那就一定是風鳴鶴的家人的,她想也不想的隨手接起,“你好,楊紫伊。”
“楊紫伊,你在裏麵?”
紫伊一笑,說話的還真的不是做廣告和做推銷的,原來是方清嫣,“是我,我在鳴鶴的公寓裏麵。”
“那好,你開門。”
“鳴鶴不在,你若是找他,打他電話吧。”她也不知道風鳴鶴去哪兒了,一大早原想打他電話的,後來想想還是晚些打的好,若是他回風家了呢,她這樣冒冒失失的打過去真的不好。
“我不找他。”
“那你……”
“開門。”方青嫣在電話裏吼著,“我送鳴鶴回家。”
紫伊終於明白方青嫣因何而趾高氣揚了,原來,是風鳴鶴在她身邊,原來,她是要送風鳴鶴回來,“好,等一下。”隨手掛斷電話,她不想再與方青嫣羅索,她不喜歡那個女人,仗著風鳴鶴喜歡洛兒就陷害她,幸好那一次她自己親自出麵才擺平了一切,也沒有讓風鳴鶴誤會她了。
卻不想,那個男人居然又找上了方青嫣,她想來想去也不想不明白他昨天晚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吱呀”,門開了,門外,風鳴鶴正靠在方青嫣的肩膀上,他好象醉的很厲害,似睡非睡一樣,“這是哪兒?你帶我去哪兒?”
“這是你家,進去吧。”方青嫣頗為費力的擁著風鳴鶴高大的身形走進了客廳,
紫伊讓開,方青嫣大大方方的扶著風鳴鶴就進了他的房間,這裏,她倒是熟悉。
“阿鶴,你先躺著,我去給你衝杯醒酒茶,在哪兒呢?我去找找。”說完,方青嫣真的就在這房間裏四處找了起來,可是,風鳴鶴的房間裏沒有,她又找到客廳,眼看著她那隻手到處的亂翻著,紫伊低聲道:“我去拿。”
把醒酒茶遞給方青嫣,紫伊回到自己原本的房間,保姆正看著寶寶呢,她換了衣服,低聲道:“阿姨,我們走吧。”
“啊……”
“回去我那裏,這裏不方便。”風鳴鶴還在昏睡著,誰知道方青嫣要做什麼呢,她並不怕方青嫣,可是,她現在誰也不想理,一顆心都亂著呢,她隻想要安靜,徹底的充分的安靜,所以,離開是首選。
拿了東西就走,寶寶的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她的倒是無所謂,這一天就是這樣的亂,合上門的時候,風鳴鶴的房間裏傳來方青嫣柔柔的女聲,“阿鶴,再喝一口,不然,等你醒來一定會頭疼的。”
她一笑,轉身離去,也許,兩個人在一起原本就是錯的。
安頓好了寶寶和保姆,紫伊這才換了衣服準備上班,不管風鳴鶴上不上班,她都要去,她是那種一旦進入角色就會盡心盡力的扮演好自己的人。
“阿姨,要是有什麼事你就打我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都開機的。”站在門口,她吩咐著。
“太太,昨晚你的手機就沒開機。”
紫伊打開背包,果然,裏麵的手機是關機的,一定是風鳴鶴,搖搖頭,她向保姆道:“以後不會了。”
酒,真的不是好東西,她曾經說過再不喝的,可是昨夜,她因為阿威而失禁了。
開機,手機屏幕上是許多個未接電話,青一色的都是一個名字,歐陽飛。
坐上公交車的時候,她打回給了歐陽飛,昨天,她很失態,歐陽飛的手機隻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楊紫伊,為什麼不接電話?”
“被關機了,我沒聽到,說吧,找我什麼事?”
“你……沒事吧?”歐陽飛的聲音關切的傳來。
“死不了。”
“紫伊,別總是死呀死呀的掛在嘴邊,不吉利。”
“嗬嗬,他都死了不是嗎?”
“紫伊,別想那麼多,都過去那麼久了,你要把握住你現在的幸福才是,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喝杯咖啡吧。”
“好,那就中午見。”
“在哪兒?”
“風氏對麵的咖啡廳。”她淡然一笑,隨手掛斷了電話,終還是放不下吧,那些屈辱她受的真的不值,所以,她想要知道為什麼。
上午,紫伊心神不寧的工作著,她還是進入不了狀態,不過比昨天下午好多了,風鳴鶴一個上午都沒來上班,他是老板,不來也無所謂的,根本沒人敢管他什麼,當初,也就隻有她才敢因為他在上班時間問了她私人的問題而扣了他的薪水。
那薪水不過是做在帳麵上的數字罷了,這個公司所有的利潤最後都會歸在他和小股東的手上,而他拿的是最大頭。
快下班的時候,紫伊終於進入了工作狀態,理好了最緊急的事情,這才從容拿著背包準備離開,歐陽飛在等她,許多話若是不問,她一輩子也不安心。
那個人,真的就死了嗎?
今天清醒過來之後她一直都覺得那是不可能的,歐陽威是不會死的,也許,歐陽家的人認錯了人呢?
然而,歐陽威的確是失蹤了,她找了他很久也沒有找到。
推開咖啡廳的門,歐陽飛便朝她揮了揮手,那是一個靠窗的臨街的位置,視野很好,坐下時剛好可以看到外麵的一切,而外麵的人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透明的玻璃內的人。
“我點了牛排和咖啡,你呢?”
“鱈魚吧,好久沒吃這個了,嗬嗬,今天你要請客,我要宰你一頓。”她笑,幹淨的一張臉上再也沒有了昨天失控時的那種表情,回想起那個表情,歐陽飛就不由得心痛。
“好,鱈魚一份,也要咖啡嗎?”
“嗯,不加糖。”
那是歐陽威的習慣,今天,她也想要試一試苦咖啡的味道,那個男人,就在這一刻進駐到了她的心底,怎麼也揮散不去。
麵前,飄著咖啡的香,她看著歐陽飛,“他是怎麼死的?”那麼平靜的問出,心,終是坦然了,人總會死的吧,隻是有的早些,有的晚些。
“雪崩。”
“雪崩?在哪裏?”
“西藏。”
緊咬了一下唇,那股痛意讓她清醒著而不至於迷亂,她突然記起了歐陽威曾經給過她的承諾。
那時,他說:“紫伊,我一定要去一次西藏,要去拍回你想要的雪域高原拍回你渴望的布達拉宮,或者,我們一起去。”
那時,他就擁著她說出了上麵的那段話。
可是後來……
她又流淚了,淚水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在歐陽飛的眸中,他伸手輕輕一擁,然後拍著她的背,“想哭就哭吧,肩膀借你用了。”
她真的哭了,也許,是她錯怪了歐陽威,一定是的。
她靜靜的靠著歐陽飛的肩膀抽泣著,對麵的大廈前,風鳴鶴將車子交給了保安,然後便一邊穿過馬路向咖啡廳走來一邊打起了紫伊的手機。
沒有人接。
再打。
從斑馬線踏上人行橫道的那一刻,他突然止住了腳步靜靜站在人來人往的人潮中看著眼前玻璃窗內那相擁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男人,是歐陽飛。
女人,是楊紫伊。
楊紫伊,果然是隨便一個男人都會要嗎?
甚至是,歐陽威的孿生哥哥。
心口一痛,方青嫣拿給他的照片不住的閃過腦海,還有方青嫣說過的那句話:“阿鶴,這樣的女人真的不值得的。”
可是,他早就管不了他自己的心了。
他的心裏,已經進駐了楊紫伊那個女人。
“媽咪,我要喜洋洋汽球,好媽媽,給我買一個吧。”咖啡廳裏,一個小女孩扯著媽媽的袖子哀求道。
“這裏沒有賣的,快吃沙拉,吃好了我們就離開。”
“媽咪,有的,你瞧,就在那個站著不動的叔叔的旁邊就有人在賣呢,媽媽,他正看著我們這個方向呢。”小女孩笑望著窗外,“媽咪,那位叔叔好漂亮呀。”
由衷讚歎的小女生的聲音立刻吸引了一旁的兩個女生,“你瞧,是真的帥呀,好帥呀。”
“嘩啦”,咖啡廳裏的眾女生的目光都被站在玻璃窗外的風鳴鶴吸引住了,他定定的看著紫伊,後者還靠在歐陽飛的肩膀上,歐陽飛輕拍著她的背,似乎在說著什麼綿綿情話,可他站在那裏什麼也聽不見。
“媽咪,我要喜洋洋,嗚嗚……”小女孩開始展開眼淚攻勢了,她是一心一意的想要那隻喜洋洋汽球。
“好吧,雅雅,咱們現在就去買。”雅雅的媽咪終於被雅雅打敗了,拉著她就站了起來。
“媽咪萬歲,媽咪對雅雅最好了。”雅雅開心的跳下了座位,“媽咪,走吧。”
雅雅走得急,正把玩的一個指環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地上,骨碌骨碌,指環如輪子一樣的就滾到了紫伊的腳邊,然後“叮”的一聲停靠在她的鞋幫上,雅雅奔了過來,她站在那裏看著紫伊和歐陽飛,好奇的眨動著一雙眼睛。
“雅雅,你在幹什麼?”雅雅的媽媽奔了過來,扯著雅雅就要離開,“走吧,不是要買喜洋洋嗎?”
“媽咪,指環掉了。”
“掉哪兒了?”
“在那兒。”小手指著紫伊的腳邊,那離她有點遠,她夠不著。
人家母女兩個說了幾句了,紫伊依然沒有聽到,她的意識裏都是歐陽威雪崩死去的消息,讓她到現在還處於震撼中,但是歐陽飛聽見了,輕輕的一動,他低聲道:“紫伊,有個小朋友的東西掉到你腳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