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掙紮的薛鋒發現自己根本對抗不了此地混亂的風暴,他努力過,嚐試過,可最終他認清了現狀,一個凡人墜入台風肆虐的汪洋大海之中,縱然意誌力再怎麼驚人也不可能戰勝風暴。
他不由得想起了十八歲時候的自己,如果沒有高人一等的血統天賦,他是不是早就死在那個夏天了呢?
可就在此時一束光在黑暗中亮了起來,那道光並不強烈可在黑暗的空間裏顯得特別明亮,光芒並沒有給他任何反抗風暴的力量,卻為他指引出了一個方向。
“它在指引我……”
已經被重創的薛鋒雖不知道那一束光到底什麼來頭,但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精神,他開始奮力追尋著那道光,追尋著黑暗裏唯一的方向。
一次次被混亂的靈氣巨浪擊飛,一次次被可怕的狂風摧毀,可薛鋒並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他追著光芒而行,凡人確實沒有對抗巨浪的力量,可凡人至少擁有追逐希望的動力。
他艱難地追尋著光束,最終光束把他領到了黑暗的邊界,在這裏依然什麼都看不到可薛鋒伸出手卻觸摸到了堅硬的屏障,他沿著邊界緩慢移動最終來到了一處角落。
在這裏他暫時安全了,他躲在角落中,外麵狂暴的靈氣風暴再也傷害不到他,他也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而這束光就是白城山門主施法創造的,這也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創造這一束光引領薛鋒的意識進入安全地帶,免得薛鋒被體內混亂的靈氣風暴折磨發狂。
然而就在此時,道場大門突然被外力打開,與此同時牆壁上所有的窗戶也被恐怖的外力打穿,一股讓白城山門主都感覺戰栗的可怕靈氣衝了進來,並且直接穿過了門主的神域氣旋進入了薛鋒的體內。
這個意外發生的情況讓白城山門主大吃一驚,剛剛才排出了一部分靈氣的薛鋒身體,此時又被注入了更多的靈氣,不僅之前所做的一切成了無用功,而且還會讓薛鋒的意識再次陷入混亂的靈氣風暴之中。
果不其然,本來躲在安全角落裏的薛鋒再次身陷風暴之中,而這一次就連他頭上唯一的光束也消失了。
他在風暴中掙紮可這一次的風暴卻比之前更可怕。
道場之內門主坐不住了,她縱身一躍飛到大門口向外看去,剛剛那股外來的靈力衝入道場的時候,還將守在門外的眾多白城山弟子也一並震暈了過去。
門主對著天空大喝:“是誰暗中出手?速速現身,不然被我抓出來的話對你不客氣。”
她的道場布防嚴密還有巨大的法陣守護,就算天火山教主親至也不可能在她毫無感應的情況下出手攻擊道場,那麼這個能無聲無息做到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呢?
門主腦海中很快就冒出了一個身影,然而她卻感覺不可思議,因為她想到的這個人是薛鋒的同伴。
一聲咳嗽從大門另一側的長廊上傳來,門主猛地回頭看見匪老坐在長廊上看著書,他似乎在那裏坐了很久,而門主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在直到那一聲咳嗽傳來。
門主快步走了過去質問道:“是你出的手嗎?為什麼?”
匪老瞥了門主一眼冷冷地說了一句:“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注意措辭,下界的小輩。”
門主雖然內心對匪老充滿敬畏,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張口問道:“你不是他的同伴嗎?就那麼想置他於死地嗎?”
匪老放下書看著白城山門主,然後冷哼一聲,白城山門主突然感覺自己右側的空間扭曲了一下,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可當她低頭看向右手的時候,自己的右臂已經不見了,不是被砍掉了而是被整個抹去了,就好像被橡皮擦擦掉的字跡。
白城山門主大驚迅速後退幾步,匪老依然看著書冷冷說了一句:“我對你很客氣了,右臂過半個時辰便會複原,可如果你再對我出言不遜,我就把你整個人都抹掉。”
這一下白城山門主徹底老實了,她雙手抱拳作揖態度恭敬了許多開口問道:“你……不對,是您為什麼要置他於死地?”
“我之前就說過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破而後立方可成才,我口中之才乃是大才,你以神通為他引路想讓他避禍,那便沒有了破而後立的意義,他成不了才就算今日不死,他日去了第三界也還是要死,這是對他的一次考驗。”
白城山門主聽的一愣,可想了想後又說道:“那您口中之才是什麼樣的?他要如何闖過這一關呢?”
匪老說道:“我不僅將他體內放出的靈氣全都補足了,而且還將你費盡心思打開的那個缺口又堵上了,不過我倒是要謝謝你這小輩,他體內靈氣原本平靜無波,被你這麼一攪合重新陷入混亂之中,這樣即便這小子想苟活也辦不到了,最慢一年,最快半年,他的意識會先發瘋,體內強化過的五髒六腑和經脈也還是會被混亂暴虐的靈氣摧毀,到時候便會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什麼?您把缺口堵上了?那他豈不是十死無生。”
“不,還有一條活路也僅有一條活路。”
門主驚訝地問:“這還有什麼活路?”
匪老翻了一頁書後說道:“吞掉這些靈氣,煉化這龐大的靈氣,我計算過這些靈氣足以讓他突破至六點五級,便有實力問鼎第二界,也有機會斬去善果。”
此時的白城山門主隻覺得眼前這個老頭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他用如此殘酷的手段在逼迫薛鋒成長變強。
“那他要是死了呢,不,他九成九會死。”
“你說的沒錯,他九成九會死,可那一族的子嗣,未來到達第三界參加那個計劃的子嗣也是萬裏挑一,這一族之內九成九的後代子嗣都會被淘汰,而淘汰的下場就是死亡,他想活著就必須破而後立,翻過這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