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乘風忽然笑了一聲：“莊阿姨，你這除了‘應該’就是‘似乎’，是下不了結論，還是不敢下結論？”
莊玉琴慌亂地看他一眼：“我……我真的不敢確定，當時手術進行的原本很順利，可忽然陸夫人的母親就大出血，她又是稀有血型，醫院存血量不足，沒能等到別的醫院送血過來，她就不行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問題！”
其實，她是有數的，肯定是唐博延做了什麼，不管是故意，還是醫療事故，才導致沈雅芳搶救無效死亡。
可她沒證據，也不敢亂說，怕給自己惹麻煩。
何詩晴臉色蒼白，手扶著高聳的肚子，微微顫抖著：“那就是有問題！”
如果是醫療事故，唐博延怕真相公開，毀了前程，就壓下這件事。
如果他是故意的……
何詩晴不敢往下想！
陸北麟攬住何詩晴，輕拍著她的胳膊以示安慰，又問：“當時你們幾個醫護人員都沒有提出異議嗎？”
“沒有。”莊玉琴苦笑一聲，“當時另一個護士是實習的，還不太懂，另外兩個醫護人員就算有什麼懷疑，也不敢當麵質疑唐副院長。不過……”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欲言又止。
“說。”陸北麟眼神一厲。
“或許白然知道的更多，那次手術唐副院長主刀，白然輔助。”莊玉琴嚇的立刻說了實話，“那時候唐副院長的妻子剛去世，白然就跟唐副院長偷偷交往，那場手術後，白然跟唐副院長大吵一架，我隱約聽到白然罵唐副院長心黑，不配當醫生，後來我們陸續被調走，我也不知道白然現在怎麼樣了。”
白然？
何詩晴想了想，完全沒有印象。
何家和唐家雖然是鄰居，唐博延跟誰交往，她還真不知道。
向乘風和陸北麟交換了一個眼神。
“麻醉醫生呢？”何詩晴接著問。
莊玉琴搖頭：“他對唐副院長的手術也沒有任何質疑。”
“你還知道什麼？”陸北麟不動聲色地問。
“沒有了。”莊玉琴搖頭，又用懇求的語氣說，“陸總，請你千萬不要讓唐副院長知道我跟你們說的這些話，要不然我會有麻煩的！”
當年她就是怕有麻煩，才什麼都沒說，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陸北麟淡淡說：“隻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唐博延要是找你，你就說當年那場手術你早忘了，他不會把你怎麼樣。你可以走了，要是想起什麼，隨時聯係我。”
“謝謝陸總！”莊玉琴鬆了口氣，趕緊站起來，又想起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兒子欠的錢——”
陸北麟揚了揚眉：“我還。隻限這一次。”
莊玉琴大喜，連連鞠躬：“多謝陸總！那我先走了！”
向乘風讓到一邊，看她出去，轉過臉來說：“白然在那次手術後不久主動辭職，幾年後出國，很難查到她的下落。那個麻醉醫生去國外進修了兩年，回國後去了京都一家醫院。那個實習護士應該不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接下來往哪個方向查？”
何詩晴心情沉重之餘，也不得不佩服向乘風的辦事能力，這才短短幾天，就查到這麼多。
要是靠她自己，連邊兒都摸不到。
陸北麟想了想，說：“我覺得可以換個方向。當年的手術如果是醫療事故，白然應該不會罵唐博延心黑，不配當醫生。畢竟醫生不是神，偶有失手也正常。如果是唐博延故意害死我嶽母，又是出於什麼動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