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包間裏,莊玉琴緊張的全身緊繃,抖的厲害。
何詩晴看著她黑瘦的臉,花白的頭發,驚恐的表情,心裏沒什麼波瀾。
莊玉琴隱瞞真相是為了保護她自己和家人,站在她的立場,她並沒有做錯,指責她沒什麼意義。
陸北麟姿態隨意,平靜的表情不妨礙強大的威壓從身上散發開來,仿佛睥睨天下的王者。
向乘風倚著包間的門,一手插兜,一手把玩著一個打火機,似笑非笑,擺出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三人誰都不說話,莊玉琴都快嚇哭了,粗重地呼吸著。
何詩晴先開口:“莊阿姨,你別怕,我有些話要問你,不會傷害你的。”
“陸夫人,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莊玉琴雙手合什,對著何詩晴拜起來。
那天接到何詩晴的電話,她就知道壞事了,這幾天正收拾東西準備搬家,結果還是沒躲過。
何詩晴耐心地說:“我知道你是擔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你放心,我們今天的談話不會有第五……第六個人知道。”
還有江薇也知道,不過她很快就要去坐牢,不足為懼。
莊玉琴表情掙紮的厲害,張了兩次嘴,還是下不了決心。
陸北麟語氣淡漠:“你兒子欠的錢,我幫他還,否則他被放高利貸的砍死,你還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何詩晴:……
以前怎麼沒發現,陸北麟說話這麼紮心!
莊玉琴臉色更難看了,看一眼陸北麟,又氣又傷心:“那個不爭氣的東西,死了倒好,省得我整天替他提心吊膽,一把年紀了還要打工替他還賭債,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陸北麟也不催她,何詩晴和向乘風也不說話,三個人看著她哭。
莊玉琴哭了一會,也是尷尬,收了哭聲,看著何詩晴:“陸夫人,你是怎麼知道當年你媽媽的手術有問題的?”
“偶然的機會下查到一些事,這重要嗎?”何詩晴眼神裏透著銳利。
莊玉琴揉了揉額角,很不安:“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問題,當年你媽媽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初步診斷右腿骨折,身上有多處擦傷,後腦也有傷,但意識清醒,說她騎電動車時被車撞了,滾到了山坡下,撞傷了後腦。”
陸北麟下意識地握緊了拳。
何詩晴眼睛一亮:“就是說我媽媽當時傷的並不太重,是完全可以搶救過來的?”
“這……其實也不好說。”莊玉琴目光閃爍,“因為你媽媽撞到了後腦,這種情況你做為醫生應該也知道,當時看著沒什麼事,可能顱腦有嚴重損傷,發現不及時的話,也會有意外發生。”
何詩晴想起在醫院檔案室看到的當年她母親的搶救記錄,腦部CT顯示她母親腦幹出血,顱內壓增高,壓迫到神經中樞導致休克,唐博延給她母親做的手術,結果術中她母親大出血,搶救無效死亡。
這樣看起來,確實沒什麼破綻,可如果真是這樣,唐博延又為什麼對當年的事諱莫如深,還要把幾個護士全都調走?
陸北麟看何詩晴臉色不好,拍拍她的手,問莊玉琴:“手術過程有什麼問題嗎?”
莊玉琴匆匆看了他一眼,語氣明顯有些焦躁:“這、這應該沒什麼問題,當時陸夫人的母親情況已經非常危急,手術中大出血也是可能會出現的,唐副院長在手術中似乎沒什麼違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