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裏後我才仔細觀察那條銀環蛇，它很老實趴在底部一動不動。那雙眼眸卻陰冷泛著狠毒，說起來我也是怕蛇的，隻是沒有蕭騰那樣嚴重。一如此時我還能打量著看看，蕭騰卻躲遠遠的。
再次進入審訊室的時候我心態極好，似乎渾身緊繃的神經突然得到放鬆。聽說田宇正在路上，很快就能趕回來指證常遠。不過想到楚浩然之前說的那些話，我又覺得不甘心。
審訊室內，常遠依舊雲淡風輕。或許他並不認為我們能找到銀環蛇，可能他猜測田宇已經被害了自然無法出現。從他身邊走過，我心中的思緒百轉千回。
隨著坐在楚浩然身邊，常遠笑了笑：“我是不是能走了？”
“你可能，再也回不去家了。”楚浩然壓低聲音！泛著絲絲壓迫感。
常遠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變成冷漠：“你這是什麼意思？別以為我不懂法律？你們沒有證據不能始終把我困在這。否則我就起訴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態度，我忍不住晃頭。“你的演技真好，是不是十年如一日鍛煉出來的？”我饒有興趣的開口。
聽到我的話常遠皺了皺眉，他或許意識到什麼卻不願意麵對。“我要見律師，現在就要。”
“沒問題，不過見律師之前，你最好先看看這是什麼？”楚浩然站起身，說完後把幾張照片放在他身前桌子上。
當常遠看到那些照片後頓時麵色大變，原本的雲淡風輕被慌亂錯愕取代。這一刻他慌了神，再也無法保持那種淡然模樣。
在他直直盯著照片，垂眸思索時，我知道他一定在想接下來如何回答問題。繼續裝傻是沒可能，畢竟那是在他家找到的銀環蛇。不過他想也有機會，隻要田宇不出現，隻憑一條蛇還不足以出事。
為了田宇的安全楚浩然非常認真，派去四輛車把他圍在中間護航。不管是那邊出事，其他人都會迅速支援。青天白日的從醫院到局裏也就半個小時左右，這種情況下應該不會有問題。
“警官，我不過是因為愛好養了條蛇而已，怕是沒犯法吧？”常遠眼眸深邃，輕笑著。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眼看著證據擺放在眼前還能撐得住繼續狡辯，他的確不簡單。隻可惜為沈興貴效勞多年，最終卻落得如此結果。所以說千萬不要做惡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出於愛好？你很喜歡蛇麼？”楚浩然頗感興趣的看過去。
常遠微微遲疑：“就是覺得好奇，想知道蛇的生活習性。所以買回來一條偶爾看看，觀察下解解悶。”
他這種理由實在不算高明，可見他這會兒的確是不冷靜，隻能勉強控製著狡辯罷了！思緒閃過發現楚浩然正點頭：“既然如此你們應該很熟悉吧？不如我讓人放在你眼前，在好好研究下？”
我知道楚浩然在威脅她，如果把那條銀環蛇放在桌子上，常遠必然會被咬傷。誤食蛇的毒液是一會兒事，直接被咬又是另外一會兒事。
“警官還是別開玩笑了，我平日觀察都是放在玻璃內，哪能放在眼前呢！銀環蛇有劇毒，這個我還是了解的。所以我存放的比較隱蔽，就怕傷到別人。”常遠的話開始變多，也說明他急著解釋失去最初的淡然。
“你知道銀環蛇有毒？”楚浩然看過去，好像很意外。
常遠有點緊張，手指在沒有意識下緊緊攥著。他知道楚浩然是故意如此說，就是想看看他能解釋到哪？“當然，我想這件事情沒有人不知道吧！”
“真巧，接手這起案子之前我就不知道。那你回憶下是什麼時候購買的銀環蛇，用來做什麼？把它放在鏡子後麵的原因？重要問題是你有沒有取過它的毒？”楚浩然一連串的詢問，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常遠又一次垂頭沉默，這些問題他雖然想過但並不充分。按照他的小心謹慎來看有些時候沒把握的話還不如不說，盡管他能察覺到楚浩然那淩厲的目光，正等他回答。
“我就是出於好奇，在網上購買的。大概半年前吧！”他還是開口，卻沒提蛇毒的情況。
銀環蛇是否提取過毒素能檢查出來，這一點他沒辦法說謊必然不好回答。
在常遠內心無法平靜，意識到將要出事卻硬撐著時，耳邊驟然響起敲門聲！幾乎同時看過去，我很快想到是田宇回來了。
果然，房門打開的時候田宇站在房門後。常遠的麵色瞬間蒼白，他眼底滿是震驚，或許真以為田宇會出事，沒想到他還能站在這。由此也表示，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每個人都是如此，若是還有一點希望都不會放棄。咬著牙堅持，恨不得最後刹那間改變局勢。但失敗再無機會的時候，就會選擇認命。都知道裝瘋賣傻不解問題。。。。。。
田宇離開後常遠徹底變了一個人，原本的他雲淡風輕，如水般安靜淡然。好像什麼事都和他沒有關係，但此時卻不同。他眼眸低垂，神情清冷。
片刻後他暮然抬起頭，幽幽的目光從楚浩然身上掃過，最終落在我身上。四目相對，彼此都沒有退縮。對於他我有很多想法，隻可惜沒有機會詢問清楚。其實也有會失望，直覺告訴我他能坦白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好吧！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我也沒什麼可狡辯的，蘇曉和孫桐都是我殺的。之前不是還問我是否提取過銀環蛇毒素？答案是的，也正是提取出的毒液殺害了他們。”常遠開門見山，好像不願意在廢話。
楚浩然回到凳子上，看著手中的資料緩緩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與兩位受害者並不熟悉，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殺害他們？”
“難道你不好奇我是如何殺了他們的？”常遠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冷笑著詢問。
“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打算最後在問。不過你若是想提前說，也可以。”楚浩然向後靠了靠，竟然帶著些許慵懶。
常遠微微一愣，他可能沒想到楚浩然如此說。很快回過神不禁懷疑：“你知道？”
楚浩然配合著點頭：“你不信？”
或許認為自己做的很隱秘，常遠眼底依舊是探究。幾秒後他抽動了下嘴角，感覺那表情很醜。“我倒是好奇，你知道什麼？”
此時我也開始猜測，楚浩然是真清楚還是說說而已。目光搜過發現他很認真，看來他之前隱瞞了事情，否則我怎麼不了解呢？想著有些無語，我們之間的差距貌似總是很大，遙不可及。
“其實，你的做法非常簡單。那就是受害者都有些不為人知的小習慣，被你加以利用所以無聲息的中了毒。怎麼樣？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
聽到楚浩然的話常遠瞳孔瞬間擴大，可見他的確感到不可思議。然而楚浩然卻再次說道：“其實我還是很好奇，為什麼你會知道他們的小習慣呢？正常情況下除非身邊親近之人，否則手下的員工都不知道。”
常遠眯了眯眼睛依舊不回答，目前的情況在他意料之外，從未有過準備。原本他最壞的打算就是被發現，坦白就是。可是沒想到楚浩然早就有了發現和想法，讓他想簡單交代都是問題。
“我們有很多時間慢慢來，若是你想要休息會兒的話，完全可以。”楚浩然淡淡的看著他，並不強迫他回答。
其實楚浩然如此做也是在等待，如果常遠全部都招了也隻能結案。不過拖延時間的話，他那麵那位必然會擔心著急，說不定還會做出其他事情。
這樣一來能多些捉住那人的機會，雖然希望渺茫至少比就這樣稀裏糊塗結束好。當然他很清楚隻是拖延時間，常遠絕對不會出賣那個人。不管如何用什麼辦法都沒可能，這一點楚浩然心知肚明也懶得去嚐試。
“不用，若是休息也想換個地方，這裏空氣都不流通太悶了。”常遠似乎猜出他的心思，很快拒絕。
“我這個記性不太好，其實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有什麼需要的就直接問，結束後讓我離開這就行。”他繼續說著，之前的複雜目光盡數消失再次回複平靜。
楚浩然邪魅的笑了笑：“那你記得什麼就開始講述吧！從頭到尾，如果想要快點離開最好說的清楚些，別遺漏細節。免得重新詢問耽誤時間，你懂吧？”
安靜聽著他們你來我往，消息量都很大。果然這就是不帶著兵器的廝殺，稍有不慎同樣會粉身碎骨。
“最初我並沒有什麼想法，隻是孫桐和蘇曉欺人太甚。搶我們公司的客戶，競標的時候還收買賄賂我們內部的人，導致公司損失慘重。我覺得這樣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既然老天眼睜睜看著，那就讓我來好了。。。。。。就是這樣，該說的我都說了。”常遠攤了攤手，故作瀟灑。
剛剛他的講述都有錄音錄像，不知道福澤懂事見到後會是什麼心情？恍惚間想到楚浩然都事先想到並且安排好，果然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