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城的氣勢宛如修羅,全身寒意肆放,不僅是何以澤,連那瓶子裏的蠱蟲都被震懾地縮起來。
這時候,時宛言也忍不住怒斥:“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進來幫忙了?”
“小師妹我……”
“別給我扯後腿,你若是不想被蠱蟲攻擊,就出去外麵待著!”
這是何以澤第一次看到時宛言這麼生氣嗬斥的模樣,最後他連爬帶滾離開了隔離室。
神情平靜下來以後,他又心生不甘。
剛剛那招是封景城故意為之的。
事後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小師妹看清楚這個男人的真麵目,按照她的性格和原則,絕對會對封景城的行為有意見。
“等會兒我就看看你還怎麼囂張下去。”
……
隔離室裏。
“言言,休息一下吧。”
時宛言的臉色已經有點蒼白,卻堅持繼續工作。
“我還可以繼續,才剛結束了三個,也不算慢了,我們爭取再快一點,結束之後就能回家睡一覺了。”
封景城滿是心疼。
現在他已經盡量將所有能幫忙的事情都做了,要不是他對針灸一竅不通,真想直接把時宛言趕出去休息,讓他一個人來做。
時宛言雖然很疲憊,但依舊堅持撐到最後,這是每個醫者都具備的犧牲小我職業精神。
說不上偉大,這對她而言是一份社會責任感。
又過了三小時。
一共經曆六小時的無間斷治療,大師兄崔浦那邊已經替五個人取出蠱蟲;時宛言這邊解決了八個。
治療工作總算是圓滿結束。
“小師妹你們速度可真快,治療一個都不超過一小時啊。”
“你們也挺不錯了。”
“剛開始治療第一個的時候進度有點棘手,後來熟練了,就越來越順手了。蠱蟲真是狡猾,好幾次都想溜走,被我及時給抓住。”
走出隔離室,陳遝邊說邊比劃著,精神奕奕的。
倒是其他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了。
時宛言跟崔浦拿了他們手裏的五瓶蠱水,並把所有瓶子都擺出來一一進行對比。
何以澤不知哪兒去了,四個人沒等他回來便開始進入分析。
“小師妹,能看出什麼嗎?”
“嗯,總算有個好消息,這裏邊的所有蠱蟲,涵蓋了第二代到第十代,證明我們需要調查的範圍可以更集中了。”
“這些量加起來,應該已經夠傷害蠱母了吧?”
“夠了,有第二代的蠱蟲在,基本上就能要了蠱母一半的命。”
大家聽到時宛言的消息,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那真是太好了。相信再過不久,警方就能順著線索查出蠱母所在位置。”
時宛言沒多說什麼,讓封景城幫忙把這些蠱水都收起來。
這個時候,何以澤終於從外麵回來,臉色不怎麼好:“大事不好了。”
最近大家都很緊繃,一聽這句話,心頭一陣咯噔。
“怎麼了?”
“警方那邊說,線索全斷了,沒有一個可疑人物有特殊症狀,他們正在擴大調查範圍,看看有沒有哪個受害者是沒有被送進醫院來的。”
崔浦陳遝神情嚴肅,麵麵相覷。
封景城則是把視線看向時宛言,後者蒼白如紙的臉色並沒有任何起伏,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小師妹,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醫院裏的這些人,都已經沒有任何大礙了。目前還沒出現其他的受害者,大家暫時先回去休息吧,等最新情況出來再說。”
崔浦陳遝很同意時宛言的說法,倒是何以澤始終有點憂慮。
“不如這樣吧,小師妹,你跟我一起留下來,讓其他人先回去休息,若是發生了緊急狀況,至少還有你在。”
封景城一聽這話,臉色立刻沉下來。
“我不同意,言言她已經體力透支了,需要休息。”
“封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們當醫生的,病人性命永遠都擺在個人利益前麵。”
“那行,我留下,讓她回去休息。”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你不是醫護專業的……”
冠冕堂皇地說著理由來挽留時宛言,讓封景城沒來由地一肚子火。
還不等他說什麼,這時候崔浦忽然開聲打斷:“小師妹現在最需要休息,以澤你若是需要幫忙的話,那我就留下來吧。”
不僅如此,連陳遝也加入解圍的陣容裏。
“我也可以留下來,小師妹今天功勞很大,需要大量休息才行,讓她回去養足精神吧。”
大家一下子站出來替時宛言說話,讓何以澤的小計謀再也進行不下去。若是他再堅持的話,恐怕會被人說是不通情達理的自私鬼,於是他隻能尷尬地笑著為自己打圓場。
“算了,這裏的事我一個人也可以扛著,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任何情況,再給你們打電話。”
他以為這樣舍身的態度會引來時宛言的心軟,沒想到最後大家都不客氣地決定回家休息了。
何以澤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暗自咬了咬牙。
為什麼小師妹總是不願意看他一眼?
哪怕讓他跟她相處一下子也好,可為什麼老天爺總是不給機會他把心思坦白出來呢?
“既然老天不願意給機會,那我就自己創造機會。”
“封景城你等著。”
……
時宛言幾乎是被封景城扶著回去的。
他的胳膊摟在她的腰間,任由她將身體的重量都掛在他身上。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害你也跟著一起受累。”
忽然聽到如此客氣的話,封景城愣了一下,接著掐了掐時宛言的腰。
“以後不準再敢跟我說這麼客氣的話。”
“這是應有的禮貌。”
“你對我不需要禮貌,哪怕你對我下達任何命令,我都在所不辭。”
“……”
這男人,到底從哪兒學來這麼多甜言蜜語?
封景城的霸道語氣忽然變軟:“言言。”
“怎麼?”
“我不喜歡你那個綠茶味的師兄。”
“嗯,我知道。”
“以後不許你再跟他聯係了,任何情況都不行。”
她失笑地道:“好,聽你的。”
今天若不是因為她正聚精會神地給病人治病,在何以澤擅自闖進隔離室的時候,她早就把人趕走了。
她心如明鏡。
師兄的心裏在想些什麼,她隻是沒有拆穿罷了。
“封景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他有機會欺負你。”
封景城對於時宛言的態度非常滿意,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就他那程度,算個屁欺負。”
興許是許久沒有這麼親昵了,時宛言竟然有點不爭氣地臉紅。
然而這還不止。
當封景城那熱乎乎的氣息從耳邊吹過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臉色從耳根染紅到嘴角下方了。
“我隻是喜歡看你護著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