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早上起來,李豔豔卻開始尖叫起來:“我們的凳子呢?”
其他人也發現了,宿舍裏的凳子全都不翼而飛。大夥兒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易南身上。易南淡淡地看了看她們,淡淡地道:“在外麵。”
李豔豔一聽,氣衝衝地下床,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去開門,果然,八條凳子全都在門外放著。
張琴也無法理解易南這些奇怪的行為,但是她知道易南非常敏感,所以也沒有多問,隻是安慰似的攬了攬她的身子。
於是,才同寢一天,宿舍裏便有了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其他室友雖然沒有如李豔豔一般直接表達自己的不滿,但也都有意無意地疏遠了她。
隻有張琴,對誰都一視同仁,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喜歡與討厭。
張琴覺得不能讓易南這麼下去,否則她遲早要被同學孤立。
白天的時候,易南還算正常,室友們把凳子搬出來坐她也隻是在一旁一動不動地看著,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張琴對她笑道:“南,你看,這些凳子都很普通的,即使你真的害怕,有我們這麼多人在也不用太擔心了哦!”
易南點了點頭,在張琴的鼓勵下慢慢地坐到凳子上,剛觸到凳子她便像被針紮了一般彈了起來。
“怎麼啦?”
“沒……沒什麼。”的確是沒有什麼,但是她還是無法克服心底的恐懼。隻要她碰到凳子,那張熟悉的血肉模糊的臉便會出現在眼前,一邊笑一邊喊“姐姐,姐姐,我好痛,我好痛!”
而這一次,也許真的如張琴所說,這麼多人在一起,他可能也不會輕易出來了。易南沒有遇到任何異常。終於忐忑不安地坐到了凳子上。
一天倒也相安無事地過去了。可是,上完晚自習後,易南卻是一個人最先跑回了宿舍。當其他室友趕到時,她已經毫不意外地把宿舍裏的凳子全藏到了床底下。
李豔豔正要開口說易南幾句,張琴拉住了她。
而易南也怯怯地看著其他人道:“都下晚自習了,你們應該不用再坐凳子了吧?如果一定要坐……就……坐床上好不好?”她的眼裏充滿了乞求。
大夥兒有些不忍心了,女孩子本來就心軟,再說還是一個宿舍的,想想也沒必要鬧得太僵。於是,在張琴的帶頭下,大家晚上還想繼續看書的都坐到了各自的床上。
易南也覺得這樣對不住大家,便主動到開水房提了兩大桶熱水回來。並保證,隻要大家晚上能把凳子藏到床下,她一定會回到床上睡覺,而且每天負責給大家提熱水。
李豔豔倒也是個豪爽的人,忙道:“你也不用這樣啦,大家相互理解就可以了。”
宿舍裏的矛盾就這樣也化開了。易南怕熄了燈後自己就不敢閉眼,於是早早地上了床,並很快傳出了均勻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