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沉,明明暗暗的路燈光灑進宿舍,照得宿舍一片詭異的顏色。斑駁的樹影參差地落在灰白的牆壁上,像飄來飄去的幽靈。
易南皺了皺眉,感覺眼前有更深重的一片黑覆蓋過來,但她卻怎麼也無法睜開眼。
額頭浸出了細細的汗珠,她的嘴唇輕輕地顫抖著,不時地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終於,掙紮了許久之後,她全身一震,猛地睜開眼。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就那樣毫無征兆地映入了眼簾。
她的瞳孔猛地張大,剛要叫出聲來,又猛然想起剛剛和好的室友關係,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指縫間還是發出了一聲低叫。
她的床頭,不知何時又冒出一張凳子,昏暗的燈光下,凳子上坐著一個黑乎乎的人,看不清臉,但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慢慢地將臉轉過來。
易南嚇得抓緊了被子,全身劇烈地顫抖著將頭蒙到被子裏。
然而,她剛鑽進去,卻突然感覺腰間環上了一個冰涼的手。
“啊——”她再也無法忍住,嗖地坐起來,大聲尖叫:“張琴!張琴!!”聲音顫抖著,還帶著哭腔。
張琴被她叫醒,還有些迷迷糊糊,又聽到易南在喊:“張琴快開燈!求求你快開燈!!”
張琴一個翻身連忙下床開燈,被驚醒的大夥兒又準備說易南,卻看到她全身冒著冷汗,臉色蒼白充滿恐懼地看著前方,眼睛沒有任何焦距。於是將所有的話吞進了肚裏。
張琴緊緊地抱住有些接近癲狂狀態的她:“易南,易南你怎麼啦?沒事沒事……”
易南抱著張琴,像絕望中抱著救命稻草似的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哭聲淒厲、慘烈,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般。
其他室友都有些呆了,不敢多說半句話,生怕讓她敏感的神經再受半點刺激。
張琴一邊安慰易南目光一邊瞟向易南床頭的凳子,目光有些犀利地掃過每一個室友:“誰把凳子搬到這裏的?你們想害死她嗎?”
沒有人做聲,無邊的恐懼籠罩著整個寢室。睡覺前她們明明看到所有的凳子都放到床底下了,怎麼突然跑出一張了?而且還是跑到了易南的床頭?
大夥兒一致地將目光投向離易南最近平時跟她關係也最不好的李豔豔,李豔豔不滿地道:“看我幹什麼?你們以為我吃飽了撐著啊去做這種無聊事?”
張琴把易南扶到自己床上:“南,你以後還是跟我睡吧!”把易南安頓好後,她又看了看其他室友:“你們也看到了,她是確實不能在晚上看到凳子,如果有什麼不滿大家都說出來當麵解決好嗎?以後還要在一起生活幾年的,何必要鬧得這樣呢?”
大家覺得張琴這話說得有些難聽,好像她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似的,但看易南那樣,也就沒多發表看法了,繼續熄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