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歡一走，石風陡然心情大好，張口唱道：“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正陶醉在自己的歌聲中，沈德遠笑著背手走進了院子，老遠就樂嗬嗬地說：“什麼事啊？這麼高興！”
“沈大爺？”他連忙收住，不好意思地笑著等他老人家走近。
“施九呢？”他笑得異常的燦爛。石風很少見他這麼樂嗬，也難得看見他那舒展開來的笑容，卻原來也這般親切。到底是做了一輩子教師，對同行的態度就是不一樣。
“在屋裏呢！沈大爺，快進屋坐。”石風將他帶到屋裏。
施九正在裏屋調試著收音機，其實裏麵根本就沒有人聲，更沒有歌聲，全是嘈雜的信號聲。聲音很大，來了人都沒察覺到。
收音機是石風昨天從石好家帶回來的，之前去幫忙蓋新房時住在石好家，晚上沒事便用它來消遣，說消遣其實貶低了收音機的價值。它可是他的寶，是他在精神方麵的最佳伴侶，也是他看外麵世界的窗口。
可施九無論怎麼旋轉指針，就是沒有信號。
“怎麼沒台啊？大風，你這收音機能用嗎？”沈德遠笑容可掬地側身替施九問著石風，嘹亮的聲音終於引起了施九的注意，她忙關了按鈕起身向他問好。
“她不會擺弄，大爺你坐。”石風笑著，從別處搬來一張大椅子，放在沈徳遠身後。
“娃，在這住得還習慣吧？”沈德遠坐下來問道，語氣裏有著太多的疼愛。
可施九聽著依然有些困難，反應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點頭：“還好。”她打心眼裏喜歡這位老者，他給她的印象很好，和藹可親，很親。
“好娃娃！以後沒事就去我那玩，大風，你沒事就帶她去。”見兩個人都禮貌地應著，接著說，“學校的事我問過你叔了，他說過些天就能開學，這幾天我看他也忙得不輕。至於學生，咱們都努努力。大風，你比她清楚情況，就多操點心。”
“嗯，這個一定……那……如果學生少的話，會不會不準批呢？”石風問，這是個難辦的事。
“那也得看多少人呢？十個八個估計就行，咱這裏條件特殊，上邊會考慮的。放心吧，就怕沒老師來教呢！求都求不來！哈哈……”
施九說：“我可以不要工資！隻要給學生發課本就夠了。”
沈德遠聽了笑得更甚了，也很感動，連連誇讚：“真是個好娃！”石風邊忙著給沈徳遠倒水邊說：“十九，沈大爺交了一輩子書，他是我的老師，雖然沒教過你，也算是你的老師，以後還得多向沈大爺請教。”
沈徳遠揮手笑著說：“嗨！我那都是老一套了，得看你們這年輕一輩了，幹吧！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走的時候，沈徳遠拉著石風悄聲問：“大風，施九給家裏信兒了沒有啊？我看她挺願意在這的，要是沒跟家裏說，抽空說說，別讓那邊掛念。”石風說：“她說閑了去鎮上打個電話就行。到時候我帶她去。”
“那就好，好好對她，多好的娃！”沈徳遠跟他說完，又回頭對施九說：“沒事去我那玩！可別光說不去！我先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