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郭小花沒有道別就走了,還那麼生氣的樣子。要男也沒去理會,懷裏的羊羔在低低地哀叫,把它放在地上,它竟然不會走路了!後腿顫巍巍的,剛扶起就癱了下來。
當石滿倉問起是怎麼回事時,她知道無論如何都是一頓罵,反正人已經走了,跟石風又沒什麼關係,說了甚至還有隨意栽贓的嫌疑,便隻說是從山崖上摔下來的。
如她預想,石滿倉依然不信,不由分說就抽起笤帚揮下來,其實她怎麼說都是借口。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我怎麼沒見她呢?”石歡說著,爬起來要回去跟石風證實,跑出去老遠,又呼哧呼哧跑回來,說:“把羊羔給我吧,我哥一定能治好!”
他趕到家,石風正好在,一聽他說要用杜仲給羊羔治病,就蹲下身定睛看了他半天,無奈又佩服地說:“你小子行啊,見什麼都往家裏抱!你怎麼知道我能把它治好啊?我自己都不知道。”石歡說道:“它還是因為你才受傷的呢!”
“哦?是嗎?”石風期待著他的胡攪蠻纏,做好了五體投地的準備。
“對了大哥,昨天是不是有個大姐姐找你啊?還騎著車子?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啊?”石歡發音雖嫩而不全,聲卻很大。石風一聽大驚,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小點聲!你聽誰說的?”一時忘了鬆手,憋得石歡直用雙手抓他。
“要男說的,她說是來找你的。就是她騎著車子撞傷的小羊!”他終於得以喘息。
“要男?她說她是來找我的?她還說什麼了?”石風說著向屋裏看了看。
“她真來了呀?”石歡問著,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緊張。鑒於在大哥麵前不能說謊,他將要男講給他的話一五一十地跟石風複述了一遍。說完又擔心地小聲問道:“你把錢還給她了嗎?”
“哦……啊!還了……你可別跟別人說,大哥第一次欠人家錢。這事還有誰知道?”石風腦子嗡嗡作響,真想時間倒轉,他這番話壓根就沒冒出來。石歡被他追問得緊,繃著臉看著他說:“大哥,欠人家錢是壞事嗎?”
“反正不是什麼好事。”石風依然不安心,怕日後要男隨口說出來,傳到多事者耳朵裏,秦葉追問起來,他不好交代。可嘴長在別人那裏,他總不能去找她說不要說出去吧,他可以毫不費力地擺平了石歡,其他人就不行了,結果隻會是欲蓋彌彰。
想來覺得可笑,他生性多麼磊落的一個人,一時失足,不慎墜入這令人揪心的不見天日的無底洞。說實話,他真想把所有這些虛虛掩掩的事全盤攤出,要打要罵一起來,大不了死一回。做好了這個準備,他反倒輕鬆起來,最壞也就是這樣了吧?咦?這樣一來反倒變成了好事呢,他都開始期待那一天快點來臨了。既然是這樣,還怕什麼呢!
他沒給羊羔上藥,隻是查看了一下傷情,傷得並不重,隻是有些浮腫。心想應該沒什麼大礙,便輕輕在羊腿上揉了揉,後交給石歡說:“沒事,回去讓她好好給羊揉揉,不要老抱著它,讓它呆在母羊身邊就行。”
石歡並不滿意他這樣的療法,撅著小嘴將羊羔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