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陸陸續續的上山來。
還帶上來了我們的自熱食品和酒精爐。
據說山下的車已經全部插好了標記。
如果雪下的太大的話。
我們第二天隻能把車直接挖出來了。
秦一指因為歲數太大,情況更糟糕。
上來的時候臉色已經青紫。
眼神呆滯。
立刻有人在火盆旁邊放了一個蒲團讓他坐下。
隊醫不停的給他搓著手腳。
這裏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秦一指的狀態明顯不對勁。
而看向我這個少堂主的目光則更加奇怪。
這個情況我多少也預料到了。
隻能硬著頭皮接下。
假裝若無其事。
廟裏四處都放著我們帶上來的照明馬燈。
頓時一片亮堂。
貢布還是波瀾不驚的坐在他的佛像前麵,已經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
還是單純的不想理我們……
下麵留了一部分夥計。
其他的所有人都擠到佛堂之內。
用酒精爐燃了幾堆火暖和。
甚至還有人開始煮東西吃。
梁平已經恢複了意識。
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隻是在雪裏凍了太久。
他上來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差點要哭出來:“少堂主!我還以為我被那東西控製,把你們所有人都給……”
他一個這麼粗獷的一個老爺們,五大三粗的。
露出這種表情確實挺滑稽的。
我立刻安慰了幾句。
隨後問道:“行了,這麼大塊頭,娘們唧唧的,當時到底怎麼回事?”
梁平點了點頭,馬上恢複了硬漢形象。
然後說道:“我們當時爬到一半的時候就出現了不對勁,有些頭昏手軟。”
“但是當時我以為隻是高原反應而已,沒有太在意,等到了廟門口,看到的是一座無比金碧輝煌的廟宇。”
“而且裏麵有僧人來來去去,還有酥油的香味。”
“當時我們一行人已經完全恍惚了起來,但是我還有最後一絲意識。”
“我一方麵覺得這地方確實很不錯,一方麵卻警惕著不對勁。”
“在這種掙紮的心情之下,我用了最後一絲自控力,打出了一發綠色的照明彈。”
“通知少堂主這上麵的情況有異常,然後……就徹底被迷惑了。”
原來是這樣,這種情況下,還能打出信號槍已經算意誌力很強了。
梁平接著說道:“一個身穿喇嘛紅袍的僧人,推門出來,滿臉微笑的問我們有何貴幹。”
“聽我說了希望借住一晚之後,很痛快的就答應了,然後就是我們帶著這個僧人下來,勸少堂主上去的事了。”
“而且後來少堂主不斷拒絕的時候,我感覺心裏的所有情緒已經消失,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讓少堂主進這個喇嘛廟裏!”
說到這裏,梁平自責的說道:“幸好被少堂主識破了,不然我不知道如何交代!”
說到這裏他又自責起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中招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這位高人出手相救,我和胖爺也差點著了道。”
梁平看了一眼貢布。
也愣了一下:“少堂主,這是你們在廟裏遇見的?”
“也算是吧……”
我撓了撓頭,不知道如何解釋。
於是直接讓梁平去休息了。
有了燈光之後,就能發現廟裏有一尊殘破的佛像。
是什麼佛具體看不清楚。
上麵已經釘著好幾具這種動物的屍體。
從新到舊都有。
我數了一下,一共有六隻。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都是貢布幹掉的。
六隻!
我們隻遇到了兩隻,就差點被玩死。
我不由得乍舌。
同時隱隱約約猜出了。
為什麼那兩隻非要把我們一行人誘進喇嘛廟裏的原因。
如果這廟裏有一個正不斷屠殺他們。
而他們無法反抗的存在的話。
那把我們誘進去,借我們的手幹掉這個貢布。
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趁著他在睡覺。
我打量了一下這人腰間的一把長刀。
應該就是胖子所說那把墓裏帶出來的刀。
確實有很鮮明的藏族風格。
但是花紋非常繁複。
和這個人身上簡單的藏袍格格不入。
而且既然剛剛能夠一擊解決那種動物。
說明並不僅僅隻是花裏胡哨而已。
對於這個人。
我突然起了好奇心。
胖子當年的故事一定就和他有關係。
這麼一番折騰已經淩晨。
自從和我說了這件事之後。
胖子就沉默不語跑去煮東西了。
他把兩碗壓縮餅幹外加午餐肉糊糊塞我碗裏。
就朝著貢布的方向努了努嘴。
“怎麼了?”
我正在想事情,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胖子就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把這碗端過去給他,套套近乎啊你。”
我一陣無語。
人家又不是一隻流浪狗。
一碗吃的就能套近乎?
但是在胖子的目光下。
我還是硬著頭皮過去了……
走到他麵前我尷尬的說道:“咳,你今天救了我,又讓我們在這兒休息了一晚上,所以我們煮了一些晚飯,不知道你……”
我還沒說完。
他就睜開了眼睛。
從他那個高度,視線正好對上我係在褲子上的降魔杵。
一時間這個好像波瀾不驚的人。
居然愣了一下。
他一直盯著看。
我端著碗有些尷尬。
忍不住問道:“你喜歡這個?不過我們這個是古董,不能外送的,你要是喜歡我回了北京之後翻模一個寄給你,你留一個地址就行了,免費的。”
既然他救了我,這點錢我當然不能吝嗇。
聽了我的話之後,貢布隻是收回了目光。
居然從我的手裏接過了碗:“哪來的?”
他的漢語口音奇怪。
我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立刻就回答:“我師傅給的,是我們門派的信物。”
我心裏忐忑不安了一下。
害怕他可能真的很喜歡。
他的身手實在是太強了,橫刀奪愛的話……
我不一定能夠打得過。
他頓了頓又道:“這座廟是你的責任。”
我被他這種擠牙膏式的說話方式繞暈了一下。
這才反應過來。
他說的是這座喇嘛廟。
啥意思?
難不成師傅給我的信物難道是個房契?
他在藏區準備了五十棟喇嘛廟等我繼承?
貢布沒有管我糾結的表情。
接著說了下去:“它們已經開始被墓影響,變得難纏起來,我已經清理了三十五座廟,剩下十五座,是你的責任。”
說話的時候。
他看了一眼被釘在佛像上的動物屍體。
我有些無語凝噎。
忍不住抱怨道:“你說話能不能說清楚一點?這就是我師傅給我的信物,他給的時候,可沒說過要來青海打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