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貢布真的點了點頭。
似乎願意和我解釋。
我立刻精神一振。
和師傅相處久了。
我太明白要從他們這種人嘴裏掏一句解釋,有多不容易。
夥計們基本上都在吃飯。
要麼就是鋪睡袋。
沒人注意到我們這邊。
隻有胖子頻頻看過來。
貢布的漢語很生硬。
再加上他說話特別簡短。
我隻能靠自己的腦補大概潤色了一下他這番解釋。
並且在前後加上我們查到的一些線索。
這五十座廟。
根據我的推測。
應該是建在群龍不飛這個格局上重要的點。
那些點是氣運聚集之處。
下麵都有一座墓或者說一顆丹藥。
當然丹藥也是我自己猜測的。
貢布隻是說這下麵有東西。
本來他們這一族,會定期檢查喇嘛廟的情況。
確保沒有異樣。
但是到了這一代族人越來越少。
而且許多藏人也去了大城市打工。
導致其中一些變成了廢廟。
貢布在三江源那邊發現一些出現了異常的動物之後,這才發現了這個情況。
一路清理了過來。
他沒告訴我為什麼廟廢之後,就會對周圍的動物有影響。
但根據我的推測。
這些動物就像是被迫“進化”了一樣。
變得比以前更加迅捷,凶猛。
而且居然有了蠱惑人心的能力。
但是如果周圍有人的話。
那會是個極大的危險。
清理這些動物也是他們一族的責任之一。
一共五十座廟。
貢布檢查了其中的三十五座。
大概有六座都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而且就像我們今晚的情況一樣。
如果不是他正好呆在這裏的話。
我們肯定會被眾多的那種動物直接幹掉。
我身上的信物。
則是他們那一族人所特有的。
而且降魔杵這個造型,代表我該負責的是最大是那座墓。
雖然貢布沒有明說。
不過我推測應該就是三江源那邊的那個華佗墓。
這個降魔杵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所以那塊區域一直是貢布在查看。
現在既然我帶著降魔杵出現了,那麼理所當然,我也要負起一部分責任來。
貢布沒有這麼多話。
他隻是告訴了我降魔杵的意義。
後麵都是我推測的。
雖然他語氣平靜。
但我總覺得如果我說自己不想負這個責任的話。
他很可能會當場給我一刀封喉。
聽完解釋後。
我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師傅完全沒告訴我這件事情。
而且從四派議事李老爺子的態度來看。
這個東西作為西派的信物,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為什麼又能扯上這樣的事兒來?
守墓人和盜墓賊的信物居然是同一個?
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我挽起袖子就給他看了看:“但我沒文身……不是我想逃避責任,是我師傅給我的時候真的沒說那麼多,要不然下次我讓他和你麵對麵談談吧,有什麼誤會肯定能解開。”
我手腕子上隻有放血留下來的傷口。
一道淡淡的白痕。
想象貢布和我師傅沉默相對的場麵。
我不由得感到有點好笑。
兩人不得憋死?
他隻是看了一眼我的手腕。
我覺得在那一瞬間他也有點迷惑。
不過很快又轉移開了目光。
隻丟下這麼一句話。
“這東西不屬於你,這個人也不是你。”
說完之後他就閉上了雙眼。
好像直接睡著,拒絕再和我溝通了一樣。
我隻好悻悻地回了胖子旁邊。
不過嚴格說來。
他確實說的對。
雖然為了四派議事。
我暫時成為了西派的掌門人,持有信物。
但實際上西派的掌門人還是我師傅。
難不成他真正要找的那個人是我師傅嗎?
師傅真正不能插手這些事情的原因。
是因為他其實偷偷在青海這邊打黑工?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樂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我師父守墓的話。
這還下個屁啊。
大家早點回去準備下後事就行了。
秦一指恢複的差不多了,正在一旁休息。
南派的人占據了另外一半的空間,默不作聲的吃著飯。
那個冰二爺坐在他們中間。
似乎沒有注意我。
而是頻頻看著另一邊躺在地上的瘋狗。
而東派的幾個年輕人,正站在佛像麵前爭執這種動物。
到底適不適合用來製作蠱術……
好吧,什麼東西都要做蠱,真有他們的。
胖子給我的那一碗糊糊已經涼了。
他重新盛了一碗就坐下來,低聲問道:“八月,怎麼樣,去了那麼長時間,是不是相談甚歡?”
“不歡,雲裏霧裏的!”我翻了個白眼。
隨後我小心翼翼的說道:“但是聽到了另外一個線索,我覺得師傅有點問題,他好像瞞了我們什麼。”
想不到胖子絲毫不驚訝。
吸溜了一口他的那碗糊糊就道:“這不是廢話嗎?要是老張頭突然和我們掏心掏肺,嚇不死你!”
也是。
至於更詳細的。
還是到時候在車上再和胖子說吧。
雪下的相當大。
坐在燒了炭火的佛堂內。
我看著外麵的大雪。
居然一時之間有一種平靜的感覺。
想像貢布如果一直一個人在草原上來去,查看那些空無一人的喇嘛廟。
那他不愛說話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看了一會兒雪,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
直接被胖子拍醒。
到了這裏。
我們離三江源已經隻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
夥計們全部都準備好了。
車也被刨了出來。
由於我昨天累了一晚上。
所以胖子直到最後才把我拍醒。
貢布似乎早就醒了,正坐在佛像前麵。
他一直在這裏。
讓我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尋找線索。
怕被他看穿了我們這一趟來的目的是為了下墓。
把東西收拾好。
我遺憾的看了一眼。
他這個身手如果參與進來的話,那我們就會輕鬆很多。
不過根本不可能。
正當我們打算離開。
貢布突然站起來朝我們走過來。
完蛋了。
他昨天晚上肯定是想通了。
覺得反正我帶著降魔杵還是得履行義務。
準備把我抓回去打黑工!
但想不到他似乎不是衝我來的。
而是衝胖子來的:“下次不要再來這裏,她不會想見你!”
他看著胖子說完,直接走了下去。
我凝望了他背影幾秒,沒有反應過來。
他已經消失在了雪地裏。
剛剛回頭想問胖子。
就看到他臉上迅速露出了一個笑容。
似乎怕我看到他剛剛的表情。
“這人真怪,走吧,八月。”
還沒等我問出口,胖子丟下這一句。
頭也不回的朝車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