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變故
我和阿強都沒有再說話,我也找張椅子坐下來,靜靜電視,卻不知道電視裏麵再演的是什麼,因為我意識早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了。
阿強的今天有些怪,我幾次想要把今晚的行動告訴阿強,但是我還是硬生生給憋會了肚子裏麵。
關上燈我就開始計算著時間,等待著護士查房之後,我悄悄的到特殊病房去找寇六。隻要能進到特殊病區就一定能找到寇六,因為病房門前都有病人的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等待隻在是太折磨人了,我已經不知道從床上爬起來多少次來檢查鑰匙還是不是我從蕭醫生那裏拿回來的鑰匙,是不是已經被人掉包了。
而且我去了不下十次廁所,事實我好多次我都是從到哪裏,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默默的發呆。
今天晚上我已經完全忘記了曾經對鏡子,以及對這個地方的恐懼,反而感覺站在鏡子前就能稍稍的按下心來,不再那麼焦躁不安了。
我必須得等到淩晨三點的時候才能出去,不然我擔心出去的太早會遇到醫生或者是護士。有些醫生在淩晨兩點查過房之後就會回到醫生的辦公室或者到一樓的某間輸液室裏麵休息,如果這個時候出去的話很容易會和他們撞上,而且不清楚特殊病區的醫生是不是也在淩晨兩點查房,再說淩晨三點的時候,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亦或者是病人都是睡的最熟的時候,即使不睡覺也會在網上打打殺殺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可是一我卻太慢,躺在床上焦躁不安,此時我那胡思亂想的特長也發揮不出來了,難得的大腦一片空空,什麼也沒有。
今夜病房裏麵的石英鍾發出的噠噠聲好像更加的響亮,似乎在時刻的提醒著我,今天晚上我要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這噠噠聲讓我的心情更加躁動。
我又一次的從床上爬起來,這已經是我今夜第N次了。其實我之前已經有很多次半夜溜出去了,甚至還在東麵一個不引人注意的牆上反倒外麵去。
但是這一次卻是我前所未有的緊張,我知道這是因為已經認定了寇六會告訴我事情的原委,甚至能直接的將事情解決掉,雖然我不斷的提醒著自己,這一次很可能什麼也得不到,白忙活一場,也有可能今天我將藏身鼠腹,可是我還是無法抑製心中焦慮。
窗戶上已經結了一層窗花,外麵至少也零下十度左右,真不知道我的棉衣是否能擋得住這凜冽的寒夜。
我在地上來回的踱著步子,心裏不斷計算著時間,其實不管我怎麼努力的想要時間過得快一些都沒用,時間不會因為我的意誌而改變。
房間的燈被我點亮,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時間是淩晨一點四十七分。終於又過於十分鍾了,我常常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很不情願的又將燈關掉。
三點還是行動,到早上五點回到病房,理論上我有足夠的時間來找到寇六,並且在返回,可是我擔心的是寇六不會合作,或者發生其他的什麼意外,這樣算來,兩個小時的時間真的不夠寬裕,甚至還有些緊張。
我仔細的回憶著從我所在的住院樓到特殊病區所要經過的路線,同時仔細的在心裏計算著每一步大約所花費的時間。其實這也不過就是我在腦海裏麵大約計算,實際上我全部根據我自己的感覺。
這會我難道的擺脫了焦躁情緒,稍微的穩定了一會。但是當走廊裏麵傳來的腳步聲的時候我知道護士開始查房了。今天的時間似乎要比往常早一點,我側過身麵像窗戶背對著門,瞪著眼睛緊張的等待著。
隨著一扇扇房門病推開時所發出的那一點輕微的吱呀聲,我心髒也再一次的緊張起來。今天晚上我的聽覺好像格外的好,相隔很遠的開門聲我都能聽得見,而且似乎能清晰的知道護士現在已經打開了第幾間病房,距離我還差幾間。
終於輕微的腳步聲停在我的病房門前,然後門被輕輕的推開,隨即一束手電光找了進來。我是背對著房門的,所以護士看不到我其實是醒著的。但是當我看到手電光束的一瞬,身體還是抖動了起來,我擔心被護士發現,就想要努力的抑製住身體的抖動,可惜這根本就不管用。這是興奮也有恐懼,我想恐懼更多一些吧。
我看著手電光柱在我身上來回的照著,我是通過窗戶玻璃的反光,幾秒鍾以後護士退回到門外靜靜地把門又關上了,好像從來就沒有被打開過一樣。
房間裏麵再度恢複了黑暗,心跳的反而更加的快了,快的我已經有些沒有辦法承受了。這時走廊裏護士的腳步聲也在漸行漸遠,逐漸的我聽不到任何聲音除了自己的心跳聲,此時用狂野來形容一點不過分。
我坐起來大口的喘著氣,因為心跳太快的緣故,我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氧氣正在快速的消耗,我從來沒有這個緊張過,我已經不太清楚自己這麼緊張究竟是為了什麼,真的是因為自己即將去做的事情嗎?
時鍾滴滴答答的走著,好像它從來都是這樣沒有停下來過。沒走一下時間就過去一秒鍾,人類生命就減少一秒鍾,忽然我覺得好恐怖,就好像是這表在一分一秒的奪去我的生命。人類發明的表,這是一個偉大的發明,因為到今天為止已經不知道在多少個領域當中人類已經沒有辦法離開表這個東西,可是誰又意識到了其實正是這表,無所不在的表在一分一分的奪走我們人類的生命,好像是一個催命的判官一樣。
想著時間仍舊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按耐不住煩躁的心情,下床來到電燈開關處伸手按下開關。
終於我欣喜的發現時間竟然已經到了三點,竟然在我的胡思亂想當中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就在這時緊張煩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就像是一個究竟戰場的老兵一樣,竟然如此的淡定。我走到床邊俯身從枕頭下麵拿出那把微微有些發燙的鑰匙,那是我的體溫。然後換上了衣服關上燈,輕輕地打開門,探出頭左右的張望了一下,走廊兩端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這時我才走出房門輕輕再把門掩上,然後向著病區大門的方向走。盡管我已經盡量的不發出任何聲音,可是難免的還是能聽到我的腳步聲,這聲音很輕,可是我依舊擔心會把那些值班的護士醫生們給吵起來。
病區的鐵柵欄門就在我的眼前,伸手就握住了那冰冷的鎖頭,然後熟練的鎖頭打開。這個動作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全然是一氣嗬成,仿佛開鎖這個動作對我來說應該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似乎我天天都在做的一件事情,事實上我平日裏根本就沒有機會開鎖。
推開病區的鐵柵欄門,立刻就響起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我心一緊,這聲音怎麼這麼大。我趕緊閃身走到門的另一側然後熟練的又鎖上了那把鎖,一轉身躲到了樓梯上,倚著牆靜靜地聽了一會,見沒有什麼異常這才快速,但是輕巧地走下樓梯來到了一樓。
這時我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一拐彎來到一樓左側的走廊裏,這邊有幾個房間是被用作輸液室的,其中有一間平時基本上不會讓病人使用的房間,那裏被當成了醫生的休息室。很多值班的醫生在晚上查過房之後就會到那裏去睡覺,有的則是因為某些事情不能回家,於是就躲到那裏湊合一晚上。
在這個房間裏麵也會掛著幾件白大褂,也不知道是誰的,好像是放在那裏備用的。我要去那裏拿上一間白大褂,這樣我覺的會安全一些,至少我要給自己來點偽裝,這樣萬一一會在外麵遇到值班的多少還有機會糊弄過去,為此我剛剛換掉了病號服。
一樓走廊這時更加的安靜,而且這裏麵幾乎沒有開燈,所以越往裏走前麵就越黑。我在心裏估摸著大約是哪一個房間,然後一邊數著。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房間,誰知道我的手剛剛觸碰到那扇門的時候,從裏麵正傳出一絲輕微的鼾聲,我一怔,沒想到裏麵竟然還有一個人在睡覺。雖然我知道平時經常會有醫生在這裏休息,可是我今天卻完全沒有將這個情況考慮在我的行動範圍之內,我本以為我來到這裏然後找出一件的白大褂,如果要是能找到一個手電用來照明那就再好不過了,壓根就沒有把房間裏麵可能會有醫生在休息這件事情考慮在內。
我按在門上的手垂了下來,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自己的計劃突然之間出現了意外。在此之前我已經很多次的在腦海中演練過了,可是每一次我都沒有把房間裏麵可能有人這個考慮在內,所以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是立刻就走,還是在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