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和第一刀客比刀

就在這兩秒,我實則經曆了我從未經曆的最危險時刻。我當然不知道,那一抹餘暉會什麼時候出現,所以,我的眼睛隻是死死地盯著那麵獸皮鼓。

餘暉終於出現,那隻是一瞬之間的事,我便覺著刀光一閃,一抹銀光劃向我的脖子,那時我終於承認薩吉是一位出色的刀客!

我不容細想,必須立時避過這一刀,於是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我身子向後一仰,他力道已老,身子已然前傾,我刀出手,我本擬使出一招“力劈華山”,這一式威力極猛,設若得手,可取了他的命!

可是,我心念陡轉,我本來就落在了這個部落之中,如果我殺了他,那麼族長能夠饒過我嗎?

於是我改“劈”字訣為“削”字訣,當我意欲使出這一招之時,他的腦袋已然距我不過咫尺,這是一個極大的機會!

刀出手,我的刀削向他的腦袋!下麵的人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可是,隨著幾縷頭發的飄落,薩吉臉色慘白,他呆呆地望著我,眼睛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族長鼓起了掌:“孟先生,好刀法,你勝了!”是的,我勝了,我這一刀貼著薩吉的頭頂,把他頭頂的頭發全都削去,露出了光光的皮膚!

“族長,我可以走了嗎?”我道,我此時顯得很放鬆。

族長再也不像一開始那樣疾言厲色了,可是他卻道:“你不能走!”

聽到這句話,我先是一驚,而後覺得很可笑,我聳了聳肩,道:“我本該想到這一點的,如果我相信了你,隻能說我是一個傻子!”

族長道:“不,孟先生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一個勇士!我們族最崇敬的就是你這樣的勇士!你看!”

忽然下麵傳來一陣呐喊聲,他們顯然是在祝賀我!

“有一個人會對你產生極大的興趣!”族長接著說。我道:“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裏,我還有四個朋友(馬山當然有可能在叢林裏)在等著我呢。”當我說到“四個朋友”時,族長的表情顯得很怪異,我的心一動,他怎麼會有這個表情?

我忙道:“你似乎知道我有四個朋友?”族長並沒有正麵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幾乎有點憤怒了,我瞪著他,我突然不想離開這裏了。我道:“我想知道這裏是哪裏?”

“你知道的,死亡境地……”

我的心一顫,那塊碑上寫的就是“死亡境地”,那這裏……那陳同四個人?我的心劇烈顫動起來:“你把他們怎麼了?”

“這片廣闊的區域既然名為死亡境地……我想你應該這個名字不是白來的!”族長說。

我的臉瞬間慘白,族長笑了一下:“我想他們暫時沒事!”我的心登時放鬆了一些。

“有一個人對你很感興趣!”

“什麼人?”既然那幾人並沒有事,我也就來了興趣。

“紅蟒族的第一刀客!”

我大怒,剛讓我和什麼第二刀客比試,現在又給我整個什麼第一刀客!剛才我就險些送命,這一次非得讓我死!

“你一定還會比試的!”族長信誓旦旦。

“是的。”憑我的性格,我是一定會回答是。

“你需要休息!”

“謝謝,我不用!”

“要知道,第一和第二實力的差距不是一點,有可能是五倍,或者是十倍。”

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是這一句話無疑讓我的汗水涔涔而下。

族長又繼續道:“第一刀客曾一刀砍死一頭黑豹!”

我無語。

我突然抱著一個阿Q的心態,老子就這一條命,來吧,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想到這裏我變得很坦然,一種莫名其妙的坦然。

“即便你不需要休息,可是也得休息,天已經黑了,在我們這裏黑夜比刀是對神的不恭敬!”

我聳了聳肩:“可以。”

於是我被安置在一間足夠舒服的房子中,吃的自然是一些還算可口的肉,這種肉入口極脆,吃過之後,渾身都是力氣,喝的也是我也不知是什麼的鮮奶。

望著天上的星,思緒飄飛起來,我突然想到了那個對我笑的女孩。

可是,我並未在今天比試場上看到她……這裏語言不通,更別提問他們的族中人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無聊,馬上就要命懸一線,還在想這個,當真可笑。

我時常在想一個問題,臨死的囚犯會想什麼呢?我原以為,是悲傷,是痛苦!

可是當我真正看到一群臨刑槍決的罪犯被拉到深山,他們站在車上,渾然沒有悲傷的神色,恰恰相反,如果旁邊有人的話,他還會向人們招手致意。

倒讓我想起阿Q臨死前唱的:“拿起鋼鞭將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