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就是一個坑

這個我已經預料到了,如果那個渾身散發著腐臭味的男人,就是我要找的魏國棟的話,那麼,如果他沒有找到人幫助他的話,的確是離死不遠了。

大爺知道的,也僅有這麼多,我看了一下時間,這已經是農曆八月底了,再過兩三天,就是初一,到時候那人估計得來燒紙錢。

當時我便猶豫了,我們是等這兩三天,還是現在繼續找?

但是現如今,我們被羅盤帶到了這裏,線索已經斷了,再想往下找,可能有點難。

思來想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因為看著似乎我手裏麵有不少線索,魏國棟、老橋頭等等,但是到頭來,這些線索,都是空的。

我們回到店裏,我忽然想起來一個人,喜歡搜集報刊雜誌的鞏叔!

三十五年前,承恩橋的事情,鬧得挺大的,我就不相信,沒有媒體報道!

首先我想到的就是問王頭,能不能聯係上鞏叔,鞏叔一貫與警察局有合作,但是王頭說最近聯係不上。

所以我隻能提著點禮物,去了汽車站,找站長,要不就說朋友多了路好走呢,在這上雲市,我也算是上上下下吃的通了。

站長看我來,很熱情,當我問鞏叔的情況的時候,他說鞏叔又搬家了,給我聯係了一下,約在了傍晚五點。

這次去,鞏叔臉上倒是有了笑容,看起來現在他的生活要比之前陽光多了。

我說了來意,鞏叔跟我一起翻資料,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找到了一點有用信息。

承恩橋修橋,可是動用了很大一批人力物力的,因為承恩橋是連接城市與鄉村的一條要道,所以雖然工程大,但是因為人力多,隻建了一年半便完工了。

在建橋的過程中,一共有八名工人死亡,死因不明。

報道出來的信息並不多,但是卻讓我又看到了一個疑點,一個一直被我忽略掉了的疑點。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這死去的八個工人,應該就是九龍柱裏麵清理出來的,除了那流浪漢的八個。

那麼,如果真的是這樣,當年為什麼不修八龍柱而修九龍柱呢?

鞏叔看我疑問重重,做了麵,一邊吃一邊聊:“小陳啊,我不懂你們這個行業裏麵的事情,但是我看過的報紙雜誌特別多,新聞軼事更是不少,關於這修橋,有很多的禁忌。”

“哦,鞏叔知道多少?”我趕緊問道。

鞏叔說,別的不說,就說很多地方有一個習俗,新的橋梁修好了,輕易不會有人願意第一個上去走。

“哎,對,我們老家也有這種說法,好像是要等祭祀之後才能走,說是第一個走新橋的,命不長!”這個習俗,在我後來接觸到的所有地區,似乎都有。

鞏叔點頭:“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啊。”我以為這是人們迷信,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

“因為每一座新橋建起來之後,都會有一個橋神來守護,第一個上去走的人,與橋有緣,自然會被收了命去,做橋神,但是哪有知情的人願意就那樣死去?所以,要先祭祀,祭祀的這段時間,其實也是讓周圍的孤魂野鬼競爭上崗的時機,每座橋都會留一個橋眼,等到那橋眼有了主人,也就是橋神的時候,這座橋,才能正式運行。”鞏叔說的神乎其神的,但是我卻是信服的。

之前不是就有人說過,山有山神,河有河神,這橋,當然也有橋神!

可是,承恩橋,似乎並不止一個橋神呢?

“鞏叔,這承恩橋,一共填了九具屍體,難道這九龍柱,是九個橋眼?”承恩橋為什麼就跟別的橋差距這麼大?

鞏叔搖頭:“橋眼,隻可能有一個,九龍柱,不僅僅是運用在橋上麵,我找資料給你看!”

鞏叔說著,又是一番尋找,之後我才漸漸明白,九龍柱,發揮作用的,是這九條雕上去的龍,是用來壓製邪煞之物的。

其實九龍,運用在各個方麵,隻是橋,是將九龍雕在了柱子上罷了。

“那麼,其實真正的橋眼,就在裝流浪漢屍體的那個柱子裏,其餘的八個,是當年修橋過程中死去的那八個工人,其實九龍柱,所要克製的,是這八個人的冤魂?”

隻有這樣解釋了!

鞏叔點頭:“這樣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是也不全對,你想,這八個人的死因呢?”

“這八個人死因不明,既然不像是人為,那麼很可能就是非自然力量在作怪,而這些力量,估計是跟當年建橋的時候,挖出來的那些腐敗的棺材有關。”

一環扣一環,修橋是因,死人是果,而中間的種種陰謀詭計,才是跟人有關的部分。

我謝了鞏叔,離開。

車子開了沒多遠,便接到了狗子的電話,說是魏國棟找我。

當時我真的以為是我聽錯了,我正要找魏國棟呢,他不是歸隱嗎?怎麼就主動來找我了?

我車子開的飛快,生怕那魏國棟等不及了離開。

等我到了店裏麵的時候,就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體麵的小老頭,頭發幾乎全白了,有點地中海。

不是那個身上有腐臭味的男人,我猜錯了!

我走上前去,跟魏國棟握手,魏國棟咳嗽了一聲,說道:“我聽說承恩橋出問題了,後來又聽說你在找我,所以我就來了,看看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魏國棟一邊說著,一邊咳嗽,身體也並不是很好。

“魏先生,您是當年全程參與承恩橋設計到建成的人,對於九龍柱與那九具屍體應該了解的也最多吧?”我也沒客氣,直接問到要害。

魏國棟點頭:“對,所有過程,我都有參與,我這一生,設計過很多橋,但是承恩橋是我參與設計的第一座正式投入運行的橋,給我造成的心理陰影,也是最大的。”

魏國棟說著,眼神便縹緲起來,開始給我回憶,一邊說一邊咳嗽。

他說,當年他才二十九歲,卻已經成為了老橋梁局的副局長,主要是當年他導師的舉薦,還有老局長的提拔,才讓他有此殊榮。

魏國棟說,其實這是一個坑,一個埋葬了他整個青春歲月的坑!

其實當年,這承恩橋的修建,如果老橋梁局不插手,上麵也會找到開發商的,但是壞就壞在,有經驗的開發商,都會先去看地,找風水先生算一算,之後卻沒人願意接這個工程了。

而當年魏國棟剛剛走馬上任,老局長又年事已高,如果承恩橋修建好了,魏國棟很可能是下一任橋梁局局長。

所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當上麵將這個任務交下來之後,魏國棟也不懂看風水,隻想著立功升職,所以,接下了。

修建前三個月,順風順水,但是當橋基挖到地下三米多的時候,卻挖到了一個墓群,一下子起上來十幾口棺材。

棺材起上來之後,魏國棟頓時便明白了,自己接下的,是一個燙手山芋。

然後,停工,他找了陰陽先生過來,超度亡魂,做完了一切,才重新開工,本以為會沒事了,卻沒想到,工地上開始死人。

一年多的時間,死了八個,而且這八個,都不是死在工地上,全都是在放假回家探親的時候,死在了自己家裏。

更加詭異的是,這八個人,死之前,無一例外全都留下了遺囑,屍體不準火化,葬於承恩橋下。

當時,魏國棟全都去慰問了,給了慰問金,可是當家屬們說要將屍體葬在承恩橋下的時候,魏國棟猶豫了。

因為茲事體大,他跟老局長商量了一下,老局長見多識廣,但是卻年事已高,身體很差,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老局長跟魏國棟說,讓他去找一個高人,商量著辦這件事情。

之後魏國棟便去了,那高人跟魏國棟說,可以答應。

這八個人全都是秘密下葬的,因為怕外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等到承恩橋修好了時候,在通行之前,魏國棟也進行了祭祀,可是就是沒有橋神肯來守護承恩橋。

魏國棟便再次去找了那個高人,高人說,因為橋底下煞氣太重,所以得布九龍陣,於是,做法之後,在那高人的指點下,又將葬在橋底下的八具屍體,全都起了出來,八具屍體,無一腐爛,全都澆築進橋柱內。

然後第二天,承恩橋便開始通行,三十多年,沒出大事,魏國棟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便再也沒有管過這件事情。

“那那個橋眼呢?有橋神嗎?”我不解的問道。

魏國棟搖頭:“我不知道,因為高人沒說,我也不敢多問,隻要不出事,我就燒高香了。”

看來這裏麵還有隱情啊!

“那,你還能聯係到那高人嗎?”這個高人,我得見見。

可是魏國棟卻說,找不到了,說完便再次咳嗽了起來,很劇烈,最後竟然咳出了血。

“你沒事吧?”我趕緊端水給他順順,要送他去醫院,他不願意。

“陳先生,這是報應,五年前,我開始做噩夢,老是夢到承恩橋,久而久之,便得了這毛病,去醫院查,說是肺上麵有陰影,所以退休之後,我選擇了歸隱,不想被打擾,而如今我覺得,是該我還債的時候了,我本想帶著這些秘密死去的,可是,看來這夙願無法達成了。”魏國棟苦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