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獨樹一幟
子虛長亭金盛市與梅鄔縣的梅鄔南市如今都成了河東郡最有名也最有錢的兩個地方。太守錢沿,和刺史嫵兒都想到了一個問題。這麼兩個成功的例子擺著,其他地方的還等什麼呢?於是嫵兒又一道令下來,並州之地所有郡府縣份的一把手,輪流到梅鄔南市和長亭金盛市去學習考察,梅鄔與子虛也要互相學習,並要求他們回去之後結合各自地方的情況,寫一份各地的發展規劃。這裏要交代一下。這個時候距離刺史發出俸祿自己的令已經又過去十個月的時間了。
這十個月當中,各地官員的俸祿自給情況如何呢?我們隻說了河東郡兩縣的情形。他們是佼佼者,情形當然是好的。可是還有其他的三個郡,包括十好幾個縣呢。這些都是效果平平,除了上繳州財政的稅費,剩下的有的根本就發不出俸祿。那些縣太爺們,隻得東奔西走去借錢借糧。他們怎麼就會這般光景呢?
畢竟人才是難得的,像劉灰那樣大膽敢幹的人實在是少數。他們都隻覺得梅鄔南市已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自己模仿是不會有效果的,又不敢有所突破。有些官員恨自己沒本事,有些官員卻是罵州府刺史亂彈琴。接到刺史的令之後,各地縣令,縣長和各郡的太守們都派人與梅鄔和子虛兩縣接洽,聯係考察的時間。
梅鄔與子虛兩地更是各自安排了接待的程序和要展示的內容。梅鄔自是把他們如何服務客商和如何做宣傳說給眾人聽,並請他們參觀了梅鄔南市的機構。那子虛呢,便是應該領參觀者到長亭金盛市。劉灰一接著這個令,就跟他老婆說趕緊把那妓館先停一停,還恢複成原來歌舞苑的樣子。把姑娘們也都換了服裝和裝扮,一個個不是吹拉彈唱,就是輕舞飛揚。把一個個房間裏的床都撤出去,原來的地方都擺上盆景,窗簾也都換上透亮的。總之一夜之間,變了樣。釧姐兒都張羅好了,回來對劉灰說:“我說你可真是的,你一句話,沒把我們累死。就折騰吧,好像你這麼一換,誰就都和傻子似的,不知道了。凡到是本來來花錢的大爺不知道怎麼回事,蹦兒子兒不出了。少不了我要損失不少錢呢”。劉灰道:“哎呀,這不是做出來給人看的嘛,即使人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能不遮掩呀”。釧姐兒還挺急的,“遮掩什麼,那些姐妹們就見不得人了?這不也是三百六十行裏的一行嗎?他們也是憑本事吃飯,我也是靠著拉客人賺錢。這和殺豬賣肉,燒火打鐵的,不是一樣嘛,就是和那些個耍嘴皮子當官的老爺們,也沒什麼兩樣。你們就是高人一等,他們就是下三濫了,哼”。劉灰忙說:“你閉上嘴吧,那些窯姐兒們到底不如歌舞的體麵些”。釧姐兒一瞪眼,“體麵?那些個靠出賣身體的不體麵,哦,倒是那些利用他們的人體麵了?做BIAOZI的也有個做BIAOZI的道道,可不像你們,一邊做著BIAOZI,一邊還想給自己個兒立個貞潔牌坊呢”。劉灰恨不得上去給釧姐兒兩巴掌。不過他知道他這老婆,人漂亮,也能幹,可就是脾氣火爆,一旦給點著了,你就別想那麼容易撲滅,非得讓他發泄完了。你要想把她給喝住了,那是白搭,隻能是火上澆油。劉灰也不理她了,一個人出去。釧姐兒見劉灰出去了,也不喊了,倒是拿起菱花鏡顧影自憐起來。她看著銅鏡裏的自己,雖然還是光彩照人,可好像老了幾歲。想起自己八歲被舅舅賣到窯子裏,受盡淩辱,苦不堪言,整天給鴇兒打過來罵過去。後來十五歲開懷,憑著自己的姿色和歌舞的本領,一時間竟成了本縣的紅人兒。那麼多有錢的他也都見過,唯有這個劉灰,那時節還不甚出息,可有個傻經兒,自己偏偏就喜歡了。那劉灰竟然真得砸鍋賣鐵,花了不少本錢給自己孰了身,從此兩人就做了歡喜的夫妻。釧姐兒又對著菱花整整頭上的那些個零碎兒,才出了門,要去喊劉灰回來。
不過幾日的功夫,其他各縣府的頭麵人物都相繼參觀了梅鄔和子虛的市場。人人都感歎這兩處的盛況。這一日,河東郡太守錢沿陪著典農中郎將張召,文學從事法正和太原郡將軍太守糜威來在子虛縣。他們是前幾日已看過了梅鄔縣,在梅鄔聽了三天。子虛縣令錢沿是下級迎接上級,一定要安排好招待工作。州裏領導們預備在子虛縣考察兩天。前幾天通知一下來錢沿就已找來餘述和劉灰商議好了如何安排領導的參觀路線和住宿餐飲。這短短的兩天時間對錢沿他們可是如臨大敵啊,弄好了,給領導留下好印象,得到支持,那今後的工作可以說是一順百順。可要是弄不好了,領導不喜歡了,那前(錢)可就堪憂了。幾個人幾番議論之後,定下了行程。準備要頭天上午把領導迎來,上午先去在縣衙給領導彙報工作,由錢沿,餘述和劉灰各自陳述各自的部分。然後請幾位大人至五柳鄉長亭,這時間也就差不多近中午了。中午嘛就請大人們在金盛市的酒樓吃酒,吃完酒請各位大人在金盛市的花樓歇息。午覺起來便是參觀金盛市的市場,來看看裏麵的交易情形。到了晚飯時間還在金盛市,不過換另外一個酒樓吃酒,晚上就去金盛市的歌舞苑消遣,當夜晚在金盛市的花樓館就寢。第二天呢,早上讓大人們在金盛市吃當地特色的早餐。餐後去至街頭市外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回來之後歇息一下吃午飯,還在金盛市,但再換個酒樓,餐畢小憩,然後喚來事先找好的各行各業的代表人物給大人們講述自己的美好生活,和這幾年生活的不斷好轉,並向大人們表示心意,進獻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