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民告官乎
姒通的老婆帶了家裏的四個孩子直接就到了縣衙,擊鼓鳴冤。餘述升堂審案,一聽,心裏就明白了,準知道這事是劉灰幹的。餘述能怎麼辦呢,隻能是先壓下來,要審問清楚方可斷案。劉灰一得了消息說張氏去縣衙告他,他也主動來找縣令。餘述道:“劉灰,你怎能做出這等糊塗事來,人命關天呐”。劉灰實實是被冤枉了,“大人,這姒通之死真與小人無關呐”。餘述不悅,“你還抵賴,若於你無關,你要拿出憑據來呀,證明他是被他人所害,或是自己想不開”。劉灰還真沒了話,是呀,要是不把那藥鋪夥計打發走,也好找他來證明姒通是買了藥自殺的,愛呀,自己本是怕事情鬧大,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掩蓋過去,怎麼也沒成像那個張氏竟真告了自己,眼下可如何收場呢?
劉灰滿臉的冤枉和不知所措。餘述道:“好了,你也不必太急,這抓賊要贓,抓奸要雙。那張氏也沒有什麼鐵證證明你殺了她家丈夫。你還是好生安頓她家,把事情平息下去吧”,說著餘述一甩袖子,不想再多說什麼,隻想叫劉灰自己解決,他不追究就是了。劉灰滿臉的無奈,也隻得如此。回到長亭,他親自去了姒通的家裏。這家裏當家的就是他的大老婆張氏了。張氏是個十分剛烈的性子,她一看是劉灰來的,連門鬥不讓進,在院子裏就損上了,“劉亭長大人呀,你害了我家男人,還敢登我的門呐,你可真是臉皮夠厚的。想來幹什麼呀?是不是想拿幾個籌錢把我們嘴給堵上。告訴你說,我們娘們兒可不是沒見過個錢。你來這套,休想。若是縣令不準我的情,我就去太守那裏,去刺史大人那裏告你去。非給我屈死的丈夫一個交代不可”。
劉灰聽了女人尖聲叫罵,腦袋都疼,他自己返回去,又叫喬犇兒拿了一百金去找姒通老婆。喬犇兒喜不滋兒地回來了,“還有財物收買不了的嗎?她們見了金子,自然喜歡。那些金子,怕是姒通下半輩子也掙不來的”。劉灰問他,“她們收了,可有什麼表示嗎?那個老娘們兒可是不好弄啊”。喬犇兒道:“她說了,不告了,明兒個就去縣衙把狀子撤了”。劉灰道:“真能這樣到還好。我倒不是怕他告我,她也沒有憑證,隻是怕事兒鬧大了,驚動了上麵的,麻煩。”。喬犇兒道:“這些窮酸百姓還不好擺平嗎?些許的金錢就辦了”。
這件事兒一擺平,劉灰全心全意撲在他的新樓上。他還給這樓取個名字叫做金盛市,要把這裏建成一個集商貿,休閑,娛樂為一體的一個綜合性大市場。薛典他們加著緊地幹活,可以說一個多月的時間,三層特大型的樓麵就起來了,再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裝修。也就是不到兩月的功夫,這金盛市的招牌就掛上了。裏麵包含著交易市場三個,酒樓三個,歌舞苑三個,澡堂子三個。後來劉灰聽了他老婆的,還又加了妓館一個。
原來劉灰他老婆釧姐兒本是就是煙花巷出來的女子,隻因姿色過人,又會動心機,才算找了個不錯的歸宿,嫁給了日益發達的劉灰。釧姐兒深知鴇兒能撈的油水,她便攛掇劉灰無論如何加個妓館。劉灰想想,這也是啊,不然那些南北的客商也得要到別的地兒尋歡,不如全給他包了。可這工程是縣裏支持的貿易工程,這等事也不能明著說,就把妓館取名秋雅苑,算作是四個歌舞苑之一報了上去。開張這天,劉灰請來了本地的體麵人物,有鄉裏三老,縣裏三老,閭師,廷掾,少府,主記室,主簿,縣丞,縣尉,功曹史,縣令,本縣的豪紳員外,等等眾人。大家都一致為金盛市的美讚不絕口,都憧憬著有了這個樓,必將帶來繁榮的經濟和更加富裕的生活。
縣令餘述看過了歌舞,品嚐了美味,對縣衙的從員們和所有來祝賀的人道:“金盛市,此名取得好,必將為我縣帶來黃金和繁盛”,人們一片歡呼之聲。餘述接著說:“金盛市今日開張,本來太守大人也是要來的,隻是有急事要處理,才不得不退掉了。不過太守大人拖我轉告大家,太守大人對金盛市的落成十分高興,並以他個人的名義送上喜錢一份。這裏還有我的一份,你們收好”,旁邊記賬的一聽馬上接過,連聲稱謝。來的那些為本來就給上了不少,一看太守和縣令都如此,他們更加踴躍,甚至沒帶足的都讓先給記上,回頭在補齊了。
一天折騰下來,光收的禮錢也有三百金。劉灰名人把欠著薛典的五十兩給送去,剩下的二百五十兩分成了三份。一份一百兩他自己個包好,第二份一百兩給了記賬先生,另一份五十兩給了他老婆釧姐兒,“釧姐兒,這五十兩你攢好了”。釧姐一看,喜上眉梢,“誒,好嘞,當家的,啊,才五十兩?那些呢?”。劉灰道:“一百兩要給縣令大人送去,別忘了,縣裏沒少支持咱們。一百兩在櫃上花銷”。釧姐兒眉毛一挑,道:“送給縣令的,我不管,可是櫃上的,你怎麼能交給個先生呢,他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外人。花錢不花他的,他當然不心疼。改少花的,他也給多花了”。劉灰道:“這管賬先生跟了我不少日子了,應該不會不給我省”。
釧姐兒笑笑,道:“那也沒你老婆會給你省啊”。劉灰聽聽,也是那麼個理兒,“你是會省,可是讓你忙活不是太辛苦了嘛”。釧姐兒道:“辛苦個幾年,咱賺夠了,就不用再辛苦了呀”。劉灰點點頭,“那行,以後金盛市的帳就由你來管。不過你是暗裏頭的,明著還得有管賬先生。我跟他說一聲就是了”,釧姐兒這才如了意。從此這金盛市的人事,財務,和行政大權她是一人獨攬。另外,她也是那個妓館的實際老板娘了。不過在縣裏和郡裏出頭露麵的還都是劉灰和各個部門經理們,也就是各個館啊,樓啊,苑啊的掌櫃的。
這樓蓋了,市場有了,還得做廣告呢,不然也沒人知道呀。餘述在這方麵鼎力相助,不論在各地州府,雁門市場還是本縣南市,都不失時機地宣傳新的長亭金盛市。隻要宣傳就肯定能產生效果,又過了大概小半年的時間,子虛長亭金盛市也是名聲在外了。不過金盛市出名靠的是它的妓館。那些南北的客商依舊去梅鄔南市交易,然後順帶腳來不遠處的長亭玩樂一番。因為那梅鄔縣令鄔俸是一心心隻想把貿易服務做好,動足了腦筋要為客商們交易提供便利。在這方麵他也是下足了本錢。可不是長亭隨便模仿個類似的市場就能取得相同收益的。客商們做完了買賣都舍得消費一筆,可在消費服務上,梅鄔就不及子虛了。
做成了生意的商賈們,在金盛市可說也是一擲千金。這不得不歸功於劉灰的老婆釧姐兒。他在找姑娘上沒少下功夫,沒舍得花錢。不論是秦淮的,揚州的,米脂的,川湘的,還是其他什麼地方的,她都買了來,還都對她們進行係統的培訓。在招攬生意上也有獨門的秘訣。一時間,釧姐兒的生意爆棚,她不得不關掉那些個沒用的歌舞館,把四個都開成了妓館。她恨不得把市場也關了,可劉灰不許。隻得浪費那麼大個地方。眼瞅著好多生意讓那些跟她學樣的其他館子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