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官樣文章
這還不算，劉灰還找來了兩個所謂客商，一個是羌胡人，一個是吳地二年，也與他們通好了氣，讓他們像幾位大人表示這子虛長亭金盛市如何得有利於他們自由貿易，如何便利南北的交通，然後再獻上什麼特產，一是羌胡的馬匹，而是吳地的美酒。這一切都安排停當，隻等來人了。
張召，法正和糜威頭天上午一大早就從梅鄔縣出來，錢沿，餘述等人已在本縣口外迎接。餘述要請三位先去至縣衙聽他們彙報工作，沒想到法正來了一句，“餘大人，不如我等先去大名鼎鼎的金盛市看看，糜太守以為如何啊？”。糜威道：“就依從事大人吧”。
錢沿聽這二位這麼說，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因三位大人兩位要去金盛市，還有一位沒發言呢。他看看張召，張召並沒有開口。餘述就這麼看著他，他就這樣目視著前方。法正還催著，“怎麼，餘大人，你不是不願我等前往了？”。餘述不知說些什麼，“這，哦，啊”舌頭轉了幾轉，也沒說出個話來。糜威解圍道：“中郎大人，你和何意呢？不如我們先去那金盛市看看吧”。
張召見將軍太守問他，嘴一撇，說道：“太守大人，我等雖為州裏的官員，可到了地方，也應尊重地方官員的意見，不然豈不是為難於他們，給他們添麻煩嗎？所以還是依著餘大人的安排來吧”。餘述當然是希望能按照他們事先安排的形成，他也好駕輕就熟，趕忙接話道：“下官全憑幾位大人的安排，不過卑職確實為大人們到來做了些準備，這樣也免去些”。
糜威見餘述麵露難色，不免又為他解難，道：“法大人，不如，就隨著餘大人吧，也難為他一片心，還為我等準備的幾時”。法正雖不滿，但再擰著，好似好故意刁難餘述，也就罷了。三人由錢沿，餘述他們陪著先來在子虛縣衙。錢沿問道：“幾位大人用過早飯了嗎？”張召道：“錢大人，我們都用過了”。錢沿笑容可掬，道：“幾位大人，如此我等先介紹一下我縣自新政施行以來所經曆之事，如何？”。
張召先點頭，糜威也點頭。法正等到錢沿看自己，等著示下時也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錢沿先來，大體介紹了河東郡這小一年間所發生的變化，再由餘述介紹子虛縣的情形，再來錢沿把劉灰介紹上來，道：“各位大人，這一位便是五柳鄉長亭亭長劉灰”。劉灰忙跪倒在地，“卑職劉灰拜見從事大人，拜見太守大人，拜見中郎大人”，他生怕說錯了順序再被哪位大人見怪，特意在上來前看好了三位大人的座次，依著從右至左的順序拜見的。
張召倒也不挑他一個小小亭長的理。劉灰剛拜見完，法正問道：“劉灰，早就聞聽你年紀不大，但頗有作為。如此我與二位大人便要領教領教了”。劉灰聽著這話不怎麼友好嘛，忙回道：“法大人，哪裏話來，卑職無才無德，乃是蒙各位大人的洪恩”。張召道：“恩，劉灰，若不是刺史大人有遠見卓識，怕你有天大的本領，也無處施展”。
劉灰道：“張大人講得極是，卑職正是遇到了刺史大人和關王千歲這樣的英明之主，才有了些出息。百姓們也都和卑職一樣，每日裏感念關王千歲，刺史大人，和各位大人的恩德”。法正鼻子輕輕哼了一下，接過話來，“劉灰，你的金盛市歲入多少啊？”。“嗯”，劉灰打了個磕兒，“回法大人的話，金盛市開張也就半年的時間，所以卑職還不知歲入幾何”。法正道：“好糊塗啊，半載你既知，還推算不出歲入嗎？”。劉灰道：“法大人，隻因南北客商交易並非是一年到頭一般的光景，所以卑職實在不敢僅據半年情形推算一年的境況”。
法正點點頭，“也有道理，那這半載如何呢？”。劉灰道：“這半載歲入乃為一萬五千金株，刨去各項開支，實入一萬金株。”。眾人聽著也暗自咂舌。劉灰接著說：“卑職將其三分之二，也就是六千六百金株上繳給縣，郡，和州裏的府庫。餘下的三千四百金株一大部分用來修橋鋪路和救濟貧苦的老幼，剩下的準備在年底連同新入的一起按照個人的貢獻大小分發給大家”。
“哦，”法正道：“劉灰，你之前的月俸是多少呢？”。劉灰道：“回大人，卑職以前的月俸是一百金株，半年的月俸便是六百金株”。法正又問道：“那按照你自己的貢獻大小，這編年應分得多少呢？”。劉灰道：“大人，這三千四百株卑職分文不應得”。“哦？”，法正和眾人皆疑惑。劉灰好像故意賣個關子，停頓了片刻，看看大家，再接著說道：“個人大人。正如卑職大人方才所講，我們能有今天，乃是拖了關王千歲，刺史大人和各位州府大人的洪恩啊。俗話說，吃水不忘打井人。卑職一再與屬官和百姓們講此道理。如今我長亭的百姓都要下官代表他們把每歲除掉開銷和上繳州庫府庫剩下的錢，拿出來與各位大人分享之。今年乃是頭一年，卑職自動全部捐出，分文不留”。
張召聽著開心，剛要開口，被法正搶了先，“劉灰，你把你亭和你個人應得的拿出來也就罷了，怎麼把準備救濟貧苦的也拿出來賄賂上頭了嗎？”。劉灰急忙道：“法大人，打死下官也不敢有賄賂之心，真是感恩戴德的一片心呐。至於救濟貧苦，下官沒有不打算做啊。我是打算，拿我以前攢下的俸株分發給那些百姓呀”，說著劉灰好像還有些做好事不想讓人知道的那種不好意思的神情。
糜威道：“哦，難得劉灰如此為國為民一片忠心，實該嘉獎”。張召也說：“是啊，你能如此，我等甚感欣慰。不過你大可不必如此虧待自己和窮苦百姓。刺史大人說是留給你自行處理的便由著你”。劉灰連連點頭，“是，是，卑職多謝各位大人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