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升官
“太子妃，我……”
“我知道。”柳凝歌伸手抱住了他，像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幼獸，“想哭就哭出來，這裏沒有旁人。”
顧時堯緊繃的身體在她懷抱中一瞬間鬆懈了下來，無聲流著淚水。
秋日晌午還是有些悶熱，老將軍的屍身還得運去北疆，不宜在太子府內久留。
第二天一早，柳凝歌從玄甲營裏抽調了幾個人，將棺槨往北送去。
喪事結束，府內又恢複了寂靜，柳凝歌休息好一夜後，推開門就看到了紅著眼眶在外等候的知夏。
小丫鬟看起來瘦了些，比起先前更添了些穩重。
“知夏，好久不見。”
“奴婢參見太子妃。”知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
柳凝歌看著心疼，俯身將她攙扶了起來，“一見麵就行這麼大的禮，不合適。”
“奴婢這些時日惴惴不安，連夜間都是噩夢纏身，現在見到您平安無恙出現在眼前，終於能安心了。”
“禍害遺千年，你主子沒那麼容易死。”
“如果能讓太子妃長命百歲，那當禍害也沒什麼不好的。”
柳凝歌輕笑，捏了一把她的臉，“愈發會哄我高興了。”
知夏抹去眼角淚水，“太子妃一路趕回來肯定很辛苦，奴婢準備了您最愛的牛乳糕，要吃一些麼？”
“嗯，你去取來吧，對了，順便把阿珂和囡囡喚來，我有事吩咐。”
“是。”
盞茶時間後，兩人一同進了汀蘭苑，相較於白珂的自在，囡囡則顯得很拘謹。
她曾經猜測過主子的身份，以為應該和姚公子他們差不多，是京都裏的權貴，怎麼都沒料到居然會是大梁太子妃。
“阿珂，沈將軍離去時你去送了麼？”
“送了，屬下還給將軍準備了很多幹糧，路上不會挨餓的。”
“那就好。”柳凝歌又看向了囡囡，“大梁不同於夏國和北邙，你住著或許有點不習慣，要缺什麼就和知夏與阿珂說，不用見外。”
“是，奴婢謝過公……太子妃。”
“嗯，你們先下去吧，阿珂，去帶囡囡熟悉熟悉府邸。”
“好。”
囡囡隨白珂走出院子，看著府裏的一草一木，心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從前就聽說過大梁京都城很繁華，可真的見到了才知曉繁華到了何種程度。
這座府邸建造的都快趕上北邙皇宮了，每一處都令人瞠目結舌。
“阿珂姐姐，這座府邸裏並不缺下人，太子妃還需要我伺候嗎？”
“府內下人雖多，但大多數沒有資格進汀蘭苑，能夠隨侍在主子身邊的隻有我和夏姐姐。”
“知夏姐姐比我更妥帖細致，我……”
白珂扭頭看著她，“主子既然帶你回來，就證明需要你，知夏統管府邸，裏裏外外大小事務都得靠她打點，而我是近衛，不擅長做伺候人的事。”
囡囡聞言，眼睛裏泛出了光亮。
這麼說，太子妃身旁還是缺人的，她會盡快將府裏情況了解清楚，當個稱職的婢女。
白珂將她安排在了一個清淨寬敞的院子，隨後去向主子複命。
“主子，耶律首領和池依努都回部落去了，最近到處打仗，回乾部落也不太安穩。”
“嗯，隆安呢？”
“公主有了身孕後總是嗜睡，這會剛醒。”
“我去看看她。”
柳凝歌帶上一盞剛熬出來的滋補湯藥，起身去了隔壁院落。
隆安身量很纖細，唯有腹部凸出，顯得整個人有點笨重。
她正坐在鏡前梳妝，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側過臉，看到柳凝歌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二嫂？”
“是我，我回來了。”
“我不是在做夢？！”隆安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二嫂何時回來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也沒人來告訴我。”
柳凝歌走上前，將她攙扶著坐回了凳子上，“昨天入夜前才到，你睡得早，又懷著身孕，就沒讓下人叨擾你。”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隆安不停重複著這句話，眼眶裏泛出了水霧。
“有身孕不宜情緒波動過大，容易影響到孩子，我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麵前麼？別哭了。”
“我隻是感到高興。”隆安破涕而笑，“之前總是想著何時能再見麵，沒想到二嫂突然就出現了。”
柳凝歌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池耶律回了部落，你一個人在這是不是很冷清？”
“不冷清，知夏將我照顧的很好，這些日子真是辛苦她了。”
“你是我和禹寒的妹妹，她照顧你自當更用心些。”柳凝歌將食盒裏的補湯端了出來，“這個喝了對孩子好，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我這些天一直惦記著二嫂的手藝，隻要是你做的羹湯，哪有不好喝的。”隆安說著，拿起碗小口喝著，還是從前熟悉的味道。
“算算日子，你腹中孩兒很快就該落地了。”
“是啊，不出意外應該就在這個月。”
柳凝歌：“有我在，定會讓你和孩子母子平安。”
隆安抿唇輕笑，“二嫂在北邙待了那麼久，一定遇到了許多特別的人和事。”
“確實如此，我在陵京結識了一些好友，那裏的酒也很好喝，有機會我帶你和孩子一起去遊玩。”
“好，二嫂回來的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遍京都，不知那些人會是怎樣的表情。”
“柳府和慎王府有什麼動靜麼？”柳凝歌問道。
“柳建南的官職升了一階，不用再日日洗馬，而是在禮部領了個整理書冊的差事。”
“這對他而言可是個肥差，是皇上的意思？”
隆安搖頭，“皇上恐怕早就把他這號人給忘了，將柳建南調去禮部是皇貴妃提議的。”
“後宮不得幹政，即使是個小官職，也不該由妃嬪插手，朝中大臣沒有異議麼？”
“高丞相和蕭池連在朝上提出了不妥，但皇上執意如此，這兩人總不好為了柳建南跟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吵起來。”
這話倒也不錯。
如若皇貴妃提議讓柳建南連升幾品，高思安蕭池連一定不會放任不管，可一個小小的禮部官差，不值得鬧出那麼大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