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喚我一聲雲嵐
柳凝歌揚起嘴角,去廚房煮了兩碗麵條,吃完後回到了馬車。
已是深夜,兩人回到房間洗漱一番後就沉沉睡去,翌日一早,秦禹寒拿著兵符出門忙碌,柳凝歌則去了衛雲嵐的院子。
“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太子妃跟我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從前好歹還會說個‘請’字。”衛雲嵐調侃道。
柳凝歌咂舌,滿足了他,“衛公子,我有一件事‘請’你幫忙,不知你可否有時間?”
衛雲嵐不適的皺了一下眉頭,“算了,這麼客氣,我有點不適應。”
“嗤,行了,不跟你胡扯,這事關乎姚安北的性命,得抓緊辦妥。”
“我隻是個商人,在北邙並沒有任何身份地位,太子妃要是想幫他,直接拿出公主身份威脅姚家不就行了,何必弄得這麼麻煩。”
“我剛被冊封公主,還沒怎麼著就和陵京第一世家杠上,這隻會讓皇帝夾在中間為難。”
衛雲嵐聳肩,“太子妃需要我做什麼?”
“姚安北今天傍晚會出府,我希望你們二人可以在街市碰麵,然後你借著核算賬目的理由將他帶到這裏。”
“核算賬目?你是指陳華留下的商鋪?”
柳凝歌點頭,“這些鋪子皇上還沒有下旨具體給誰管,隻要你對姚安北表現出欣賞態度,將他請來幫你算賬,就能順利離開姚家。”
衛雲嵐是大梁富商,這個‘富’字可不是靠著嘴吹出來的,姚家乃至於北邙國庫在他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姚安北的父親一心想要穩固家族地位,如果這個病歪歪的大兒子真的能和衛氏公子交好,將來還愁沒銀子花麼?
他別說阻止,恐怕會連夜收拾行禮送過來,讓大兒子跟著衛雲嵐好好學本事。
“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我定會為太子妃辦妥,你安心在府裏等著消息就是。”
柳凝歌:“衛公子幫了我這麼多忙,我總得有所回報,說吧,你大婚之日想要什麼賀禮,隻要不是上天摘星星,我一定想法子給你弄來。”
“在下的確有一個心願,希望太子妃能夠幫著實現。”
“你說。”
“喚我雲嵐吧。”衛雲嵐笑著說,“認識這麼久,我還從未聽你這樣喚過。”
柳凝歌微怔,隨即爽朗的喚了一聲,“雲嵐。”
明明被許多人這樣稱呼過,可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居然格外動聽。
衛雲嵐將苦澀咽入腹中,也回應了一抹笑容,“嗯。”
……
姚府——
姚安北喝了幾劑柳凝歌開的藥方,身體恢複了些力氣,雖說還是腿腳虛浮,但下床已經沒什麼問題。
他扶著牆走到桌邊,想倒杯茶喝,拿起茶壺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堂堂世家嫡出公子,病中居然連一口茶都喝不到,真是荒謬。
窗外日光漸漸暗淡,眼看快要到傍晚,他得趕緊準備一下出府。
在門外的張嬤嬤看到姚安北穿鞋更衣,走進內室高聲問道:“大公子這是要出門?”
“是,我去見子潤。”
“夫人說了,公子身體未愈,吹不得冷風,還是好好在房內歇息吧,省的下次公主再來,以為府裏苛待了您。”
張嬤嬤陰陽怪氣,姚安北卻視若無睹,仿佛早習慣,“我與子潤已約好時辰,煩請嬤嬤讓開。”
“大公子,老奴也是依照夫人吩咐辦事,您這趟出門要是有個好歹,老奴也沒法向夫人老爺交代啊。”
“放肆!”被一個老奴再三阻攔不放在眼裏,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也生出了怒意,“我是姚府嫡出公子,你不過一個奴仆,有何資格阻攔主子,趕緊讓開。”
張嬤嬤被訓斥了一頓,不但不懼怕,反而變本加厲,“果真是攀附上了寧安公主,說話也硬氣了,從前大公子可沒這樣和老奴說過話。”
“我是主子,你是奴仆,難道還訓斥不得麼?!”
“當然能訓斥,可老奴也是為了您好,如果大公子執意要出門,那老奴隻能去將夫人請來了。”
姚安北氣的怒火攻心,偏偏這具身體實在太虛弱,別說直接闖出去,就連罵人的力氣都快沒了。
“喲,好生熱鬧啊,看來本公子來的正是時候。”白子潤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搖著折扇走進了院內。
“子潤?”看到他前來,姚安北的麵色緩和了些許。
張嬤嬤兩根眉毛快擰到了一起,“白公子,您怎麼沒通傳一聲就進來了,大公子正在養病,您這樣未免太不講規矩了。”
“啪!”她話剛說完,臉上就挨了實實在在一巴掌。
白子潤嫌惡的收回手,拿出帕子擦了擦,“醃臢東西,也配在小爺麵前講規矩,我與安北乃是至交好友,來見他一麵還得看你臉色不成。”
張嬤嬤半邊臉都被打腫了,不敢置信的瞪著白子潤,“老奴雖是奴仆,卻在夫人身邊伺候多年年,你身為外客,怎可隨意打人!”
“打了又怎麼樣?你家夫人要是責怪,直接去白府找小爺的大哥去告狀就是。”
他一副耍無賴的嘴臉,張嬤嬤氣的辦死,卻無可奈何。
這是白家正兒八經的嫡出二公子,雖然混賬無能,但上麵有個哥哥百般袒護,就算是夫人也不敢太過無禮,她隻是個奴婢,哪能真的把人得罪了。
“看來嬤嬤是被這一巴掌打清醒了,如此甚好,安北,茶樓已訂好了位置,我們走吧。”
“好。”
姚安北跟在白子潤身後,順利出了府邸,坐進馬車後,他問道:“是公主讓你來的?”
“是啊,他說你今天傍晚要出府,而且肯定會被府內的人為難,所以讓我來為你解圍。”
“公主料事如神。”
“唉,可別提什麼公主不公主的,我聽著就心絞痛。”白子潤耷拉著臉,“從前人人都以為她攀附白家,連給我當妾都不配,現在可好,人家搖身一變成了金枝玉,我倒成了攀龍附鳳的。”
姚安北笑著搖頭,“你和公主總歸是不可能的,她是何身份並不重要。”
“哪有你這樣當兄弟的,我特地跑來給你解圍,你倒好,還打擊我。”
“事實罷了,早點放下方得解脫。”這話不止是對白子潤,也是對他自己。
不該肖想的人,就該藏在心底,止於唇齒之間,當成一個永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