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張家求診

第825章 張家求診

被‘禁足’的日子委實不太好過,即便有秦禹寒時刻陪在身旁還是很無趣。

柳凝歌百無聊賴的抱著一隻匣子挑選玉墜,門外囡囡急急忙忙走了過來。

“姑娘,外頭有人求見,說是張家的下人。”

“張家?”柳凝歌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張家?”

“就是那個被燒的麵目全非的張耀宗,姑娘忘了麼?”

“哦,記起來了,那下人前來可有說是何事?”

囡囡:“下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他家公子快不行了,求您過去幫忙瞧瞧。”

這個時代醫療技術落後,大麵積燒傷致死率非常高,張耀宗落得這個下場,可以說是罪有應得。但這人要是真死了,張家將來絕對不會放過葛玉,更不會讓風月樓順利重建。

“知道了,你去準備藥箱,稍後我走一趟。”

囡囡一臉擔憂,“姑娘,您要是去了,張家會不會為難您?”

“傻丫頭,他們還指著我救張耀宗的命,供著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為難。”

“姑娘說的有道理,奴婢這就去準備。”

片刻後,柳凝歌提著藥箱準備出門,秦禹寒本想陪著一起,卻被她攔了下來。

“讓阿珂陪著就行了,你現在頂著‘沈將軍’的身份,外麵那些侍衛不會允許你擅自走動。”

“那你早去早回,莫要耽擱太久。”

“好,我很快就回來。”

柳凝歌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乘坐馬車去了張府。

張家雖然算不上世家權貴,但也是高門大戶。

如果換做從前,絕對不會允許一個風月樓妓子跨進大門,可現在時候不同了,就連當家主母張夫人都對這位叫羽凝的女子恭敬無比。

“羽凝姑娘,我兒怎麼樣了,還能保住性命麼?”

柳凝歌坐在床側為張耀宗診脈,沉吟須臾道:“張公子的傷勢很不容樂觀,夫人應該早些尋我前來,耽擱這麼久,許多位置都出現了感染和潰爛。”

“都怪我不好,以為宮中禦醫才是最可信的,想盡法子將他們請來為宗兒醫治,可這麼久了,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張夫人痛哭不止,“羽凝姑娘,我兒還這麼年輕,他不能死啊,求你救救他,無論要多少銀子我都能給。”

“夫人慈母之心,身為醫者,治病救人是應該的,您不必如此。”柳凝歌打開藥箱,從裏麵取出了一柄手術刀和一個小鑷子,“張公子潰爛的部位得趕緊處理,您要回避一下麼?”

張夫人搖頭,“我哪都不去,就在這守著宗兒。”

“好,那我開始了。”

柳凝歌凝神聚氣,認真用手術刀剜開腐爛的皮肉,隨後用鑷子取下,丟進一旁的銅盆中。

如此來來回回數次,張耀宗渾身都是血窟窿,張夫人哭的幾乎快昏厥過去,眼淚都要流盡了。

“羽凝姑娘,你對風月樓裏的事應該很了解,究竟是誰把我兒害成了這樣,是不是那個叫海棠的女子?”

“夫人猜的沒錯,的確是海棠,她縱火行凶,還燒毀了風月樓,此刻已被衙門緝拿,關入了牢獄中。”

“這女人犯下如此大錯,隻是關入牢中,如何能解我心頭之恨!”張夫人咬牙切齒,“我兒受的苦楚,定要讓她也承受一遍!”

柳凝歌挑眉,對此並未發表意見。

張耀宗不是好東西,海棠也差不多,這兩人臭味相投,說白了,就是狗咬狗。

她作為局外人,隻需看戲就好,沒必要摻和進去。

腐肉被剜除,接下來就是上藥。

柳凝歌從藥箱裏取出抗生素喂進張耀宗口中,又在他傷口處撒上了金瘡藥。

“張夫人,我醫術淺薄,隻能盡量保住公子性命,但恢複容貌怕是不太可能了。”

“姑娘莫要自謙,能保住我兒性命已經算是華佗在世,你的恩情,張府定會銘記在心。”

“恩情談不上,隻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夫人能夠答應。”

張夫人:“姑娘請說。”

“這次的事,雖然發生在風月樓,但罪魁禍首另有其人,葛媽媽與樓內其他姑娘都是平白無故受了牽連,我希望您能高抬貴手,不要怪罪這些無辜之人。”

在陵京裏,尋常百姓的性命都如同草芥,妓子就更不用說了,恐怕連牲畜都比不上。

以張夫人的身份,殺了她們,猶如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柳凝歌借著醫治張耀宗的恩情,保全風月樓所有人,她一定會答應。

果然,張夫人歎息一聲,道:“羽凝姑娘有情有義,我便如你所言,今後不會為難風月樓內的人。”

“好,那我就在此謝過夫人。”

柳凝歌點頭示意,轉身離開了院子。

守在外麵的白珂快步上前,“主子,張耀宗還能活麼?”

“能,但就算活了,也隻能一輩子躺在榻上,當個半癱。”

“啊?他不是燒傷麼,怎麼會這麼嚴重。”

“血肉之軀被燒成這樣,能保住命已經算走運了,哪還能奢求那麼多。”

白珂頷首,“是,咱們此刻回庭院麼?”

柳凝歌想了想,“不回,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先透透氣再說。”

那些侍衛在意的隻有‘沈將軍’和衛雲嵐,至於她是死是活,人在何處根本不重要。

風月樓被焚毀,之前吃大梁菜吃慣了的食客們正覺得抓心撓肺的難受,要是在這個節骨眼開一家天香樓分店,生意一定會非常火爆。

柳凝歌是個實幹派,想到了就要立即實施,她帶著白珂在街市上走了一圈,選中了一家生意很冷清的客棧。

客棧老板是個中年男人,看氣質與穿著應該是個讀書人,那身淺灰色的袍子被洗的略微泛白,衣擺上還有個破洞。

白珂撇嘴,“掌櫃窮成這樣,可見這樓裏已有許久沒開張了。”

“那不是很好麼,我要找的就是這樣的客棧,進去吧。”

“是。”

柳凝歌走至堂內,隨意找了個桌子坐下,掌櫃像是很詫異有客人會來,略顯局促詢問道:“二位客官想吃些什麼?”

“來幾道招牌菜,再燙一壺美酒。”白珂道。

“是,在下這就去準備,客官請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