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故意膈應他
陸誌明確實有些才華，但現在的北邙風雨飄搖，憑著他肚子裏那點墨水，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這種時候，與沈策和衛雲嵐達成合作才是最重要的。
“時候不早，在下就先告辭了。”池明扭頭，離去前還不忘對侍衛交代，“這幾位可都是北邙的貴人，你們留一隊人在這裏時刻保護，不要讓任何人前來叨擾，記住了麼！”
“是，大人！”
烏泱泱一群人魚貫而出，衛雲嵐把玩著折扇，笑道：“這個池明不簡單啊，走前還不忘留幾個人看著咱們，可見並未真的信我的話。”
秦禹寒冷冷掃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為何用這種眼神瞧著我？方才要不是我想出了這個法子，這會兒你們二人就得去牢房裏蹲著了。”
“嗬。”這廝分明是在故意膈應他，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真夠無恥的。
“殿下莫要生氣，在下也是為了太子妃著想，有了這位池大人在中間牽線，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北邙皇帝。”
柳凝歌點頭，“這次的確該多謝衛公子。”
“太子妃客氣，這都是我該做的。”衛雲嵐又道，“隻是陸誌明這事恐怕沒那麼容易應付過去，今後還是得小心行事。”
秦禹寒想到那個醃臢卑劣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那日該直接送他下地獄。”
柳凝歌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陸誌明遲早要死，但該是現在，等我辦完了正事，你想怎麼處置他都可以，好不好？”
這語氣聽著像在哄孩子，但不得不說，效果還不錯。
“嗯。”
衛雲嵐看著兩人親昵的模樣，心裏有些酸澀。
他真是吃飽了撐的，大老遠趕過來找罪受。
“對了衛公子，風月樓很快會重建，不過我身上暫時沒那麼多銀子，這事勞煩你先打點著，等回了大梁我再將銀子還你。”
“談銀子多傷感情，在下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兒。”衛雲嵐站起身，“上次太子妃讓看的賬冊還沒整理完，在下先回院子去了。”
“好，衛公子慢走。”
目送他離去，柳凝歌抬頭看了秦禹寒一眼，“禹寒，委屈你了。”
“我以為你會責怪我行事不知分寸。”
“怎麼會，我知道你足夠隱忍了。”
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有一個女人借著受傷的理由在秦禹寒麵前褪盡衣衫，她一定會氣得發瘋。
許多事，唯有置地處之才感同身受。
“很快就要結束了。”秦禹寒將柳凝歌擁入懷中，“等這裏的事了結，我們就回家去，隆安還在等著你。”
“池依努也信中盼著我早些回，那小丫頭，還是一門心思想嫁給沈策。”
“我看挺般配。”
柳凝歌忍不住笑了聲，“隻要是喜歡沈將軍的女子，你都覺得挺般配。”
“遲早都是要成親的，不是池依努也會是別人，沒差別。”
“話也不能這麼說，在我看來，成親這種事還是得兩情相悅才行。”
秦禹寒將下巴擱在她肩上，嗅著淡淡的發香，“我們最初成親時，非但不是兩情相悅，還水火不容。”
“那叫冤家路窄，老天爺早就注定咱們該綁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
“嗯，一輩子不分開。”
……
池明很快將今日之事稟報給了北邙皇帝，帝王聽說這二人身份，立刻打算召見，卻被朝中老臣勸說阻止。
“皇上，現在沒無法確定他們所言是否屬實，依老臣看，不如設下宴席，再將禦林軍調派到宮中，以免出現意外。”
“愛卿言之有理，若他們二人身份屬實，朕該用什麼辦法拉攏？”
“老臣聽聞衛雲嵐一直想打通貫穿各國的商路，北邙可以借此拋出橄欖枝，從中協助。至於沈將軍，他是將領，不愛錢財與美人，那就隻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用兩國無辜百姓作為說服的籌碼。”
皇帝連連點頭，“愛卿說的是，那就依你所言去辦。”
老臣抹了一把胡須，“皇上，陸大人那邊您打算如何安撫？”
“行凶的刺客還未找到，朕就算有意為他做主也有心無力，愛卿，你覺得這事會不會是沈將軍做的？”
“應該不太可能，沈將軍與陸大人並無仇怨，為何要斬斷他一條腿？”
“唉，近日陵京風波不斷，先是陳華，再是陸誌明，也不知沾了什麼晦氣。”皇帝滿臉愁緒。
老臣道：“皇上乃明君，北邙遲早會迎來太平盛世，您無需為此憂心。”
“愛卿說了許久，想必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是，老臣告退。”
臣子告退後，皇帝前去靜心殿，看著懸掛在牆上的那副女子畫像發愣。
這是姬月華，也是父皇此生摯愛。
他多年前親手描繪了這幅畫像，懸掛在此處，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取下。
父皇這一生有過許多妃嬪，但凡是得寵的，眉目間皆與月華公主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他的母妃，至少與這位公主有七分相似。
仔細想想，母妃這一生活的實在可悲，明明給人當了替身，還甘之如飴，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父皇臨去前，曾說過姬月華懷過一個孩兒，也不知是皇子還是公主，可否尚存於天地間。
如若是皇子，還回到了北邙……那就怪不得他大義滅親了。
這張龍椅，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
柳凝歌在院中歇息了兩日，有那些侍衛在外麵看守，哪都去不了。
秦禹寒怕她憋悶，特地讓折影在街市上搜刮了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回來。
“這是西域人做的琉璃燈，可以倒映出許多圖案，據說還有翩翩起舞的女子，美輪美奐。”
“是麼？”柳凝歌點燃燈，桌上果然倒映出了幾道倩影，看似神奇，其實隻是在燈內側雕刻了圖案而已，並無特別之處。
見她興致缺缺，秦禹寒問道：“不喜歡麼？”
“也不是，我已經過了玩這些東西的年紀了。”
“凝歌，你還不足二十歲。”
柳凝歌咂舌。
是啊，這個世界的她還很年輕，可活了兩輩子，心境早就不是天真無知的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