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南方戰場:十一

範聖保著自己的家人,就向著西門而去,才到西門大街,就聽到人喊馬嘶的聲音,遠遠的就見範召帶著人馬過來,兄弟兩個一碰頭,範召不由得驚疑的道:“五哥,你怎麼過來了?怎麼五嫂他們也來了?”

範聖不答反問道:“你要去哪裏?”

範召道:“我聽消息,說是東門吃緊,正要過去接應……。”他說到這裏,猛的向著範聖看去,一臉的質疑。

範聖冷哼一聲道:“東門不是吃緊,是已經失守了,你速速回頭,就開西,我們從西門突圍!”

範召焦躁的道:“五哥!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就這樣逃了嗎?不管東門如何,想來四將軍親自坐鎮,還不至於就讓漢軍大舉進入,我們正是過去協助防守,把敵軍打退的時候,怎麼能逃呢!”

範聖氣得一張通紅,叫道:“你個蠢驢!漢軍人數遠多過我們了,既然破城,你還想著把人打出去,那怎麼可能啊!若不趁這會漢軍還沒有能全破關城的時候逃走,你以為還能走得了嗎!”

範召還要說什麼,範聖一擺手道:“行了,我沒有時間和你說,我們趕緊走!”範召一咬牙道:“五哥,你走吧,我還是要去……。”他話音沒落,就聽見喊殺聲起,卻是楊延瑛帶著人馬過來了,範召急忙道:“五哥,你看漢軍過來了,我來擋住他們就是了。”

範聖深深的看了一眼範召,然後冷聲道:“隨你的便吧!”說完保著家小就走,範召等他直聞,才猛得想起來,漢軍衝到這裏,那豈不是說洭浦關真的失守了,他心向下一沉,隨後回身叫道:“盧俅,你帶著你所部回去,就和我五哥一起殺出去走吧!”

盧俅急聲道:“將軍,小人……。”範召擺擺手道:“不要說了!”說完帶著一哨人馬,就向著楊廷瑛衝了過去,盧俅一咬牙招呼了本部人馬,轉身離去。

範召帶著人馬衝過來,大聲叫道:“惡賊休先前去!你家將軍在此!”

楊延瑛冷笑道:“你說不向前就不向前了嗎!”說著話手裏的大錘輪起來,向著範召的頭上就蓋下來了。

範召心道:“她一個女人家,如何使得動這般大錘,定然是個虛得,我卻陣斬了她,嚇退這些漢軍!”

想到這裏,範召催馬向前,大刀輪起來就向著那錘迎了過去,轟的一聲,範召雙手發麻,兩個膀子無力,身子就在馬上一搖閃些落下,手裏的大刀卻是輕了許多,抬頭看去,大刀的刀頭被震碎了半截。

範召驚叫一聲,撥馬就走,楊延瑛催馬趕上,一錘輪了過去,就砸在範召的背具,脊骨、肋骨全都被砸碎了,範召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下去了,他手下的軍兵還等著看他陣斬大將呢,沒想到轉眼工夫,人就摔下來了,不由得就傻在那裏了,但是漢軍呼嘯著衝了過來,他們這才理悟過來,紛紛奔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刀都到了頭頂了,不過片刻工夫,範召和他手下的八百人馬,就都死在這裏了。

範聖保著家齤就向著西門衝去,離著西門近些,就聽見喊殺聲了,卻是西門已經被攻破了,範召匆匆離開,隻留了一個叫李方的校尉主持守城,李定國攀牆而入,打開了,城門,大軍跟著湧入,李方根本就應付不過來,不過此人倒還忠心,並沒有離開,仍然在這裏守著,與衝進來的漢軍拚死交戰。

範聖看到之後,冷聲道:“盧俅,你帶著你的人馬過去,接應李方,擋住漢軍!”

盧俅心道:“你想得到好,讓我接應,然後你好走了,你家將軍不上你這個當!”想到這裏,答應一聲,帶著人馬就向前衝了過去,直奔城門。

範枕怒道:“爹爹,他竟然敢違你的將令!待孩兒去……。”

範聖冷笑一聲道:“那是我故意安排的,就是讓他心為我要利用他,如此一來,他就會衝營而走了,不然的話,誰來給我們開路啊!你帶著我們的親兵,跟在他的後麵,向前衝,為父保著你娘他們就是了。”

範枕恍然大悟,就帶著一部勇武的家丁向前衝去,這小子的武功雖然不如死的範真,但也相當了得,猛衝過去,竟然沒有人能擋住他,範聖護著家小就在後麵緊緊跟隨,向著城門而去,同時他還讓自己的家奴不住的喊著:“隻求一條生路,城中功營奉廣有,還請放行!”同時把家裏的金銀都向外丟去。

漢軍雖然軍紀要好,但是想到進城的大功,這些人又丟了東西買路,自然的就有了一絲的猶豫的心思,攔路就沒有那麼緊了,不由得讓範家父子更向前去了。

此時李方正在指揮著人馬拚死抵抗漢軍,看到範聖他們過來,本來心中做喜,卻萬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不由得心中痛恨,大聲叫道:“那是範聖的車馬,他是洭浦關的主將,你們還不先擒了他嗎?”

崔慧娘聽到叫聲,急聲叫道:“攔住他們!”樊玉鳳立刻率一軍衝了過去,就擋住了盧俅的去路,而李定國一眼看到了範聖騎著一匹菊花騅戰馬,手裏提著一條龍首金槍,不由得心中一喜他在曲江關折槍摔馬,現在用得還是漢軍用找來的槍馬,雖然也是上品貨色,但是比起大將專用得來,自然要差了許多,此時見獵心喜,就催馬過來,二話不說,挺槍直取範聖。

李方喊完了之後,本來向後退的漢軍也都衝上來了,範聖恨得牙根直癢,恨不能把李方抓過來,幾刀橫剁了才解氣,隻是這會也說不得,隻能帶著人馬拚死向外衝,

正在衝擊的工夫,他身邊的護衛紛紛落馬,跟著一員大將就衝到了他的身邊,擰槍就刺,範聖回槍一格,兩條槍磕在一起,叮當做響,範聖手上一震,心下吃驚,暗道:“都說漢軍裏女將軍了得,漢將不佳,這哪裏出來這麼厲害的一個男將啊?”他一邊想著,一邊挺槍交手,就和李定國鬥在了一起。

範聖被李定國給牽製住了,他的家丁為了保護他,有一大部分,都湧過來,就和跟著李定國過來的兵馬鬥在一起,這樣一來,家小就沒有辦法再走了,被困在那裏,和不斷湧上來的漢軍拚殺,崔慧娘親自指揮著人馬過來圍攻,範聖這裏就被如水浪一般的漢軍給圍住了,他手下的家丁不住的倒下,眼看著已經護不住他的家眷車隊了。

範枕向前衝了一會,突然聽到熟悉的哭叫聲,急回頭的工夫,就見漢軍裹了一輛車就走,車的正是他的老婆,再看自己家的車輛隊已經被漢軍給衝擊的七零八落了,不由得怒吼一聲,催馬回來,大聲叫道:“給車給老子留下!”一邊一邊向前衝。

那奪了範枕妻子的大車的,是漢軍的一個小校尉,他看出這女子是大將的家小了,心道:“這女人生得千嬌百媚的,我不要功勞,就要她也行了。”所以裹著車子就走,耳聽到範枕大叫,回頭看時,範枕已經過來了,於是抓了大刀過來和範枕交手,想要攔住他,隻是兩個人走了不過一個回合,那小校就被範枕一刀給劈下馬去了。

範枕催馬到了自家妻子的車前,就把圍過來的漢軍都給殺散了,向著車子裏叫道:“貞兒出來,你騎在馬上,我帶著你走!”

範枕的妻子,強收悲聲,雖然這會嚇得手腳發麻,但還是爬了出來,就向著範枕的馬上爬去,眼看著就要上馬了,隻聽嗖的一聲,一支箭來,正中範枕的眉間,就從他的腦袋前麵進去,後麵出去了,卻是崔慧娘看到範枕連殺漢軍,於是就暗箭了他一箭,把他給射了下馬,讓範枕和他大哥一樣,都死在自己的箭下了。

範枕的老婆嚇得慘叫一聲,也摔下馬了,抱著範枕不住的大叫,這會漢軍又湧了過來,範枕的老婆絕望的看一眼還在惡戰的範聖,知道沒有人能來救自己了,就一頭撞在了範枕的大刀上,自盡而亡。

李方喊完了之後,崔慧娘他們的注意力都被範家的人馬給吸引過去了,他倒是衝出來了,這會他也不想守什麼城了,就向著對城門衝去,才到城門口,就見盧俅的人馬正在和樊玉鳳的人馬撕殺,原來樊玉鳳的人馬守住了這裏,不許任何人衝出去。

盧俅遠遠的看到了李方過來,急聲叫道:“賢弟快來,你們聯手,殺了這女賊,才能衝得出去!”

李方心想,那盧俅是範召手下的有名的勇將,他都殺不得這女將,我要是單獨過去,也是白給,不如就和他聯手,想到這裏就衝了過來,並大聲叫道:“哥哥休慌,小弟來也!”

樊玉鳳單戰盧俅正好是鬥個平手,這會看到李方來了,不由得心下一動,撥馬就走,盧俅隻道她是看到自己有了幫手怕了,於是催馬來趕,兩匹馬看看將近,樊玉鳳身子向著馬上一躺,就看著盧俅,盧俅二話不說舉刀向著她的臉上剁了過來,樊玉鳳手上一招,三枚金鏢品字形過來,盧俅全無防備,哪裏躲得開啊,三枚金鏢都射在了心口上,立刻摔下馬去。

樊玉鳳腰上用力,坐了起來,帶馬回來,地上的盧俅還沒有死透,樊玉鳳的馬就踏上去了,直接把他的骨頭給踏斷了。

李方眼看盧俅說著聯手,人就摔下馬了,不由得心膽俱裂,不辯內外的向回就走,樊玉鳳催馬過來,挺槍就刺,大槍臨到李方的後心,李方不由得尖聲叫道:“我願降……。”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被樊玉鳳一槍從後心刺進來,直接給刺死了。

範聖這會也看到自己的家小都被裹走了,而前麵衝擊的盧俅軍馬亦不再向前了,心知此去再無出路,不由得悲從中來,一腔憤怒都發到了李定國的身上,手裏的龍首金槍飛舞開來,槍化成一道道光影就向著李定國的身上卷了過來。

李定國看出範聖拚命,便小心應付格檔,隻等範聖手上失誤,再行還擊,兩個人就這樣鬥了大約七、八十個回合,仍不分勝敗。

這會楊延瑛的人馬也到了,和崔慧娘的人馬合在一起,就把交州軍都給斬殺、製住,然後就圍著範聖和李定國這一對,崔慧娘帶馬向前,大聲叫道:“範將軍,你已經窮途末路了,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的家人想想吧,你若是現在降了,你的家小便可無恙,你若是不降,那他們已經被擒,會有什麼樣的命運,你自己想想吧!”

範聖就像沒有聽見一般,隻是挺著槍和李定國死鬥不休,崔慧娘冷哼一聲,道:“冥頑不靈!”說著就把弓箭抄在手中,李定國一眼看到,大聲叫道:“崔將軍不必放箭,我自斬他就是了!”

範聖就在李定國說話的工夫,龍首金槍猛的探了過來,向著李定國的胸口刺去,李定國急用手中的大槍來隔,兩槍絞在一起,哢的一聲,李定國手中的大槍一下就被絞斷了。

範聖怒吼一聲,一槍向著李定國的心口窩刺去,眼看刺到,李定國懸在腕子上的煉銀鞭翻起,就向著他槍上一敲,範聖的大槍被敲了開來,崔慧娘的箭、樊玉鳳的鏢跟著到了。

範聖一槍打飛了崔慧娘的箭,樊玉鳳的鏢則是打在了他的心口上,打得青銅護心鏡錚錚作響,李定國趁機催馬從他的身邊過去,回手一鞭,就劈在了他的脖子上,直打得頸骨斷裂,脖子錯位,範聖的身子在馬上一晃,就向下落,李定國伸手先奪了那槍,然後飛身上了他的菊花騅戰馬,用力扣住了韁繩,把不住掙紮的菊花騅給製住了。

樊玉鳳催馬過來,伏身把範聖的腦袋給砍了下來,讓李定國挑在槍上,西門那些交州軍最後一點希望也都沒了,都老老實實蹲在地上,再不存一點反抗之心了。

崔慧娘就命樊玉鳳留守在西門,看押著那些俘虜,然後帶著楊延瑛、李定國向著洭浦關內衝去。

此時的洭浦關中,三門失守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哪裏還有人有心和漢軍交手,降得降,走的走,尤其是城中的住戶,眼看漢軍並沒有血洗全城,不由得放下心來,紛紛掛起了漢軍的軍旗,還有的準備了吃食勞軍,隻盼著漢軍進城之後,不會對他們過於的殺掠,好保住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