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看著手裏的信,苦笑一聲,喃喃的道:“她竟然剛一回去,就把矛頭指向了夢烡。”
丁立搞不清胡仙真為什麼要向夢烡下手,但是有一點他知道,現在他隻能回信否定夢烡的提意,但是胡仙真接到信之後,就能掀起滔天巨浪,把夢烡淹死在水裏,這是丁立不能接受的,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後院被胡仙真搞得怨聲載道。
“慧英姐。”丁立抬頭向著慧英道:“你看看這信。”
慧英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丁立,把信拿過去看了,隨後皺著眉頭道:“皇後不至於做這種事情?是你讓胡仙真回去陷害皇後的嗎?如果是這樣,那你勒令胡仙真不要……。”
“那孩子是我的。”
慧英並不知道這裏的原委,聽完丁立的話,一下呆住了,怔怔的看著丁立,半響才道:“胡仙真這是借機報複,隻怕不單單是夢姐姐,就是別人,隻要她恨的她就可能動手啊。”
丁立長歎一聲,道:“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沒有回信,可是這事不能拖啊,要是拖到那伏壽的肚子大了,那就完了。”
慧英搖頭道:“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能應付這件事。”
丁立一下來了精神,叫道:“誰?”
慧英低頭道:“你先保證,不要傷害皇後,必竟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
丁立一笑道:“這你放心,我已經和胡仙真說了,不須她把皇後逼到絕境。”說完之後,丁立有些不放心的道:“這個女人太瘋,也許……。”
慧英苦笑一聲,道:“看看,你也沒有把握吧,請劉慧娘來,她在胡仙真手下這麼久,胡仙真竟然不能製住她,想來她一定能有克製胡仙真的辦法,她借你之力,應該能敵住胡仙真。”
丁立長歎一聲,道:“你去把她找來吧。”
慧英出去不久,就領著劉慧娘回來,丁立把信向她麵前一放,道:“看看吧。”
劉慧娘快速看完,不由得微微張大了嘴巴道:“道:“這孩子是主公您的吧?”丁立翻翻白眼,卻不回答,劉慧娘倒也不用丁立回答,說完之後,就道:“怪不得她一幅要大顯身手的樣子,這種事正是她的強項。”
丁立道:“我不能讓她這樣放肆,不然她會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盡情的破壞,北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會被她給弄死呢。”
劉慧娘一笑道:“這個簡單,不就是給這匹野馬套上一個籠子嗎。”
丁立一下來了精神道:“你有什麼辦法。”
劉慧娘笑道:“軍中諸將,胡仙真是說什麼也不敢陷害到的,那讓夢烡姐姐,改任勞軍使,代天勞閱北、西、上、南、東五軍不就行了嗎,夢烡姐姐走了,胡仙真想抓都抓不到,還怎麼陷害?接手虎賁的是慧劍,那是您的舅母,胡仙真的就是瘋了,也不敢去害她,另外您再提拔白雀的職務,命她掌控信鷹,每天北都發生的事,都要向你回報,就算是白雀一句胡仙真的壞話不說,胡仙真也不敢再翻天覆地。”
丁立不由得撫掌大笑道:“好,這個狐狸精自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就想拿住我,這會我看她還能怎樣。”
劉慧娘又道:“主公還可以在給她的回信裏加上一句,就是問她,要不要回去辦喜三。”
慧英一怔,道:“這是什麼意思?”丁立藏著還怕人知道呢,豈能拿出來說啊。
但是丁立卻明白了,道:“慧娘的意思是讓我告訴她,她敢拿那個要脅我,但是事若不成,我就是不要臉了,朝廷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但是她卻是必死無疑了。”
劉慧娘恭維道:“主公明鑒。”
丁立撇了撇嘴,心道:“我比起你來,差得遠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慧英姐,你來寫信,立刻發出去,讓這個狐狸精老實老實。”
信很快就到了太原,胡仙真抓著信紙,看著那上麵的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猛的一腳把她身邊的一個女親兵給踹得飛了出去,隨後咬牙切齒的道:“這個賤人!”
女親兵不知道胡仙真怎麼了,也不敢去就問,爬起來重新回到胡仙真的身邊,跪在她的腳下。
“你起來吧,沒你的事!”胡仙真冷冷的道,女親兵這才敢起來,胡仙真冷冷道:“這個劉慧娘,我不和爭那個妻位,隻是自己想要奪一個下來,你憑什麼來壞我的好事!”
胡仙真想要陷害夢烡的目的,就是想把夢烡給害下去之後,讓丁立現在三個妻位再空懸一個出來,隻是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沒有了。
女親兵小心翼翼的道:“夫人,那我們還向夢烡下手嗎?”
胡仙真長歎一聲,道:“雖然這是劉慧娘的主意,但是主公能為了這個請教劉慧娘,就說明他真的在乎夢烡,那我們就不能下手了,不然的話,就是用盡了心力,也不一定把夢烡給打下去,而打下去了,這好處也不一定是我們的,那我們還費什麼事啊。”
那個女親兵有些害怕的道:“夫人,能不能這不是劉慧娘出得主意,而是……主公……。”
胡仙真淡淡一笑道:“這點你就放心吧,我敢打賭絕不是主公,主公是個男人,他行兵打仗,製領朝綱也許拿手,但是這些女人的陰損主意,他是想不到的。”
女親兵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胡仙真看在眼裏,冷笑一聲,道:“怎麼?害怕了?”女親兵急忙跪下,才要說話,胡仙真擺擺手道:“不用這樣,你不害怕就出了鬼了,我都害怕,真要是惹怒了咱們那位主公,他會怎麼懲治我們,我自己都不知道。”
胡仙真長歎一聲,起身道:“我們去見夢烡吧,長得那麼難看,竟然還能得到主公的信任……哼!”
胡仙真的話語之中,盡是不甘,但是也沒有辦法,就那樣從屋裏出來了,向著夢烡的房間走去。
此時夢烡就跪坐在自己的中客廳之內,燒煮著茶水,慧劍就在他的身邊,不甘的道:“夢姐姐,你就這麼認命了嗎?”
夢烡苦笑一聲,道:“自夏啟奪位而伯益之後,就沒有一次,在爭奪皇位的時候不殺人的,現在丁立已經把屠刀向著皇上他們舉起來了,而我卻成他擋在他刀前麵的障礙,丁立是不會放過我的,他必然要讓大家都知道,誰敢擋著他,誰就要去死。”
慧劍咬咬牙道:“我給夫人去信,隻要夫人開口,那公子就絕不能再動你。”
夢烡搖頭道:“慧劍,你還是不明白,丁立不僅是我的夫君,他還是未來的天子,天子之怒,流血千裏,伏屍百萬,這是不能被人阻擋的,夫人雖然有大恩於丁立,但是一但逼他做了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到了最後,隻怕就是夫人,也要受我的連累啊。”
慧劍咬著下唇,恨恨的道:“難到他就這樣任由那賤人折辱你嗎?”
“是哪賤人折辱了姐姐啊。”隨著那甜甜的笑語,胡仙真笑咪咪的進來,拍著手道:“哎呀,姐姐在烹茶,我可是最愛喝姐姐烹得茶了,姐姐能不能賞我一碗啊?”
夢烡笑笑道:“坐吧。”說著就盛了一銅勺茶水在杯裏,送到了胡仙真的身前,胡仙真捧在手裏,半閉著眼睛,陶醉的嗅著,慧劍看得心裏發火,冷冷的道:“小心燙死。”胡仙真向著慧劍一笑道:“多謝提醒了。”說完呷了一口茶水。
夢烡道:“夫君那裏可有消息?”
胡仙真急忙把茶杯放下,道:“都怪姐姐烹得這樣好茶,讓我把正事給忘了。”說著取出信來,送到夢烡身前,說道:“姐姐看看吧。”
夢烡雖然說得輕鬆,但是心裏還是緊張的,伸出去的手略有幾分哆嗦,胡仙真笑咪咪的:“主公說了,姐姐才華橫溢,所以特點姐姐為五軍閱軍使,立刻出京,勞閱五軍,勞閱之時,有監察軍馬之權,姐姐,這兵權主公可是一直握在手裏,不曾與人啊,偏偏就給了姐姐,可見主公對姐姐的信任了。”
夢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接過信來,仔細的看著,慧劍也湊了過來,跟著看,一眼看到這信是半張,不由得問道:“還有半張呢?”
胡仙真淡淡的一笑道:“還有半張卻是告訴我如何查皇後的事,上麵寫明不許除我之外的別人看到,所以我就收起來了。”
慧劍撇了撇嘴,不再理胡仙真,而是向著夢烡道:“夢姐姐,既然你接了這命令,就趕緊起程吧。”
夢烡微微一笑,眼中卻流下淚來,丁立身邊,都是美女,隻有她的樣子不堪,這讓她心裏很是自卑,在她看來丁立是不會對她有任何好感的,肯定會在借著這次機會,把她休掉,可是丁立的舉動,讓她知道,丁立的心裏,還是有她的。
夢烡心中暗道:“夢烡啊夢烡,你以孟光為榜樣,想著與夫君舉岸齊眉,現在你的夫君給了你這份愛護,那你就不能再辜負他了,皇後雖冤,但你也不能再去阻攔了。”想到這裏,點頭道:“好,我這就起程。”隨後起身向著胡仙真道:“北都事務,就都交給妹妹了。”
胡仙真笑著道:“姐姐放心,我不會傷害無辜的人的。”胡仙真說完之後,頓了頓,道:“姐姐是帶你虎賁的部下出行,還是我再安排一支人馬給姐姐啊?那淩操就在軍中,不如讓……。”
夢烡擺了擺手道:“我隻帶幾個貼身侍衛就是了,然後從這裏出去,先去梨花的軍中,從她裏借一支人馬離開,必竟然虎賁還在徹查之中。”
夢烡想了想,道:“我想帶著慧劍一起走,她的婚期將近,我會先到洛陽,請夫人為她主婚。”
胡仙真拍手笑道:“我都忘了,再見慧劍妹妹的時候,就要叫舅母了。”慧劍臉色一紅,不由得低下頭去。
胡仙真暗道:“還是夢烡好啊,不像劉慧娘那個婊子,得了點好處就回報我,這慧劍就是一個麻煩種子,能把她帶走,當真是太好了。”
夢烡昨天提出質疑之後,就被軟禁在樞密府裏,此時夢烡主帶著慧劍回丁立的大將軍府裏去收拾東西,準備起程了。
胡仙真派人通知鄧展,由他出任虎賁校尉,鄧展激動的幾乎就給胡仙真跪下了,一再向胡仙真保證,會把那個內奸給查出來。
胡仙真聽得煩了,冷聲道:“鄧將軍,你剛到虎賁之中,難免有人會不聽你的,你一時之間,不好查那內奸在何處……。”
“請夫人放心,再不好查,鄧展也要查出來!”鄧展隻道胡仙真不相信他,急忙再次發誓:“若是不能把內奸找出來,鄧展情願領……。”
“蠢驢!”胡仙真實在聽不下去了,罵道:“那裏都是夢夫人的親信,你就這樣查下去,要是一下把夢夫人給牽扯出來,主公能放過你嗎?”
鄧展一下怔住了,喃喃的道:“可是……那就不查了嗎?”
胡仙真冷笑一聲,道:“查個屁!誰知道那信是人送出來的,還是鬼送出來的!你回去之後,就以查內奸為名,看誰不服你,你就抓起來,然後交給白雀,等到我這裏辦完了事,就說你那裏查明白了,不是虎賁傳出去的,就行了。”
鄧展有些發呆,心道:“這樣也行啊!”
胡仙真看出他的心思,冷笑一聲道:“如果你放不下,一心想要找死,那我也不攔著你。”
鄧展心道:“我為什麼一心要找死啊?反正你們家裏的事,查到什麼樣也是你們頭疼,不關我事。”想到這裏,又施了一禮,道:“末將明白了。”
胡仙真揮手把鄧展打發了下去,然後告訴親兵道:“替我向三公上表,就說我有大事,要在明天麵見三公!”說完之後冷笑一聲,道:“雖然不能對夢烡下手,但是對伏壽出手,卻是誰也不能攔著的了。”
當天下午,三公,太師楊彪還在原位,太保伏完年前就去職了,現在伏家沒有一個人還在朝為官,丁紹接任太保,而從北海回來的孔融接替了恨丁立而辭職的蔡邕為太傅,太尉留著等封丁立,所以沒有封出去,再加上例席政事的大宗正劉艾,四個人同時接到了胡仙真的表文,明天,她將有要事回稟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