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最好有個能讓老子一夜暴富的點子,否則就憑你我那一點交情,老子非把你吊到黑風寨的塔樓尖上,把你那白嫩的小皮剝下來。”西門狼相當不爽地往他的山大王椅子上一躺,覺得自己新結識的這個朋友遠沒有淘金賭坊的嗆辣老板娘看起來順眼。
“劍恒,莫不是我擋著你的豔遇了?”上官武作為為數不多的,曉得西門狼真名的人之一,和這位山賊頭子可謂不打不相識。若不是林雨萱應是借題發揮,想呈書刑部徹查他所謂的“勾結”事宜,他也不會為表清白,作為智囊一同攻打黑風寨。
沒想到,這次“意思意思”的攻打,遇到了這位值得結識的朋友。不過,他的脾氣可不怎麼好。眼下,他也有生氣的理由,殘留在嘴角的那抹胭脂,不知是西門寨主不願擦去,還是手下沒有那個狗膽提醒他吃幹抹淨。
“是又怎麼樣?老子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對胃口的婆娘,非得弄到手不可!”西門劍恒揚起的微笑證實了上官武的猜測。
“若是淘金賭坊的老板,我倒是可以幫上忙。”雖然很少人知道,但是那隻小貓兒和何老板的關係不一般,要是把何老板和自己的朋友湊到一塊了,不知那小貓兒會有什麼反應……一定,很有趣。
“老子追女人哪要得你幫忙?”西門劍恒的“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可不容得其他人侮蔑,但是對於情感經驗空白的他,又忍不住想從上官武那裏偷師一點——畢竟如果是問自己的手下,那未免也太丟臉了。
於是,他說:“不妨把你的主意說出來,我給你看看一下究竟好不好?”
上官武沒有拆穿他本就直白的想法,微笑答道:“若要佳人傾心,可是要有耐心的。你先幫我個忙,我就把我的主意告訴你。”
西門聽完上官武要的“幫忙”,又是欣喜又是疑惑。
在關山穀劫鏢,西門劍恒不是沒有想過。隻不過重兵把守,每次都是看著那一車車的“肥肉”從眼皮子底下溜過而不得解饞。現下有人幫他出了一個絕妙主意,他怎能不欣喜。
說到疑惑,他是弄不明白,這分明是讓他的利益的事情,上官武為何叫他“幫忙”。
他是直白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上官,我可沒看出這裏頭你能撈到什麼好處啊?”
上官武對西門劍恒的智謀不抱太大希望,但是後者野獸般的直覺往往令他刮目相看:“我的好處,就在於折磨我討厭的人。”
“你討厭林森?”
“很討厭。”
壓抑著他的小貓兒,讓如此年華就長滿了混身尖刺,林森的罪孽算是深重。偏偏這人,在未來他要喚上一聲嶽父,這怎能叫他不氣結?
而且她有顧忌,不好動手,那麼他就親手把林家鏢局的牌匾摘下來,送給她踩踏解氣。換得佳人一笑,也是好的。
上官武沒打算解釋太多:“他惹怒了我心上的姑娘。”
當然,上官武沒有料到,一個不起眼的女將殺了出來,破壞了他精心的布局,而嗅覺敏銳的林雨萱似乎交上了冷竹這個朋友。太子大婚在即,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為西門劍恒思考如何追求那位美女老板娘,被西門劍恒逼急了,他索性開了個玩笑:
“你不是山賊嗎?看上什麼就去搶唄,讓她當你的壓寨夫人可好?”
沒料到,這個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點子,得到了西門劍恒的強烈讚同。
上官武頓時有些無語,心想到事情放到直腸子的西門劍恒身上,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他研究了一下淘金賭坊的地形,因為這建築的設計是由林才女完成的,純然的一個碉堡,雖然不至於躲避戰亂,收拾幾個土匪還是容易的。
他思前想後,給西門劍恒出了幾個進攻的策略,還沒等把信發出去,就聽見西門傳信回來說,他已經過去搶人了。
何莎是在一陣搖晃中被弄醒的,不似其他習武之人的警覺,每天沒有睡足時辰,就會處於昏沉的狀態,那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偏偏她難得沒有噩夢纏身,因此需要的睡眠時間也比常人要長。
腰上被一攬,整個人騰空,何莎在夢中卻是看到巨蟒將自己纏身,舉到了半空,她拚命喊,喊不出聲音,下方的人堵得正酣,完全察覺不到這邊驚天動地的異狀。
正中央,賭得眼紅的那個,正是她的父親。
他也曾俊逸的麵龐胡茬淩亂,也曾瀟灑的白衣越顯邋遢,就連他許諾過要一輩子照顧的女子,死於積勞久病,現在,他唯一的女兒,也有了利用價值。
“我押上我的女兒,你看看,那麼水嫩,定是個美人,值得了二百兩吧?我全押上!我這把一定翻本!”
心如死灰的疼痛,卻沒有掉下一滴眼淚,早在母親病逝的那日起,她就不再對這個男人抱有任何希望。
她隻是冷笑著。是嗎,我隻值兩百兩?賣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果然,那個逢賭必輸的瘋狂賭徒,輸掉了自己穿著一身紅衣的女兒。他上前來,想扯過女兒,送到大莊手上,但是,何莎隻是離地越來越遠。
“她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何莎轉過頭,睡眼朦朧。
大蟒蛇,怎麼變成那個叫做西門狼的山賊頭子了?
手上的力道恰到好處,既能帶她離地,又能不傷到她分毫。
為何,能笑得如此無畏,如此熾烈,甚至能將纏繞在她身邊十六年的陰霾,一並驅散?叫囂著的莊家不見了,賭紅了眼睛的父親也不見了,堆滿銅板,碎銀和賭具的賭桌也不見了,滿眼中隻剩下他的笑,快咧到耳朵邊上,一口白牙。
她不是隻值兩百兩嗎?為什麼還那麼開心,連前額上有了傷痕都渾然不覺?
不會,是假的吧?
何莎伸手,直接貼上他的臉,引得他的注目,更深的笑意,和黝黑皮膚下漸漸泛起的紅色,逐漸升高的體溫。
“婆娘,再等等,我收拾了你的那些手下再說。”
狼,一口叼住了她水蔥一樣的手指,舌尖和唇瓣在綿軟的指腹上留下痕跡。
溫熱,而誘人。
何莎徹底醒了。
推開,全副的防備,盤在腰間的血色長鞭在那笑臉上狠抽了一記。
西門劍恒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曉得為什麼剛才還在他懷裏服軟的女人突然變了性子。看著她漂亮的杏眼怒火大盛,卻越發撩得他心頭癢癢。
“醒了?”
“你怎麼闖進來的?”何莎說著,下一鞭子就揮了出去,這樣都能被一個山賊劫了老板,看來手下那幫小子欠操練了。
“老板!”何莎正想著,黑衣,青衣,紅衣,白衣同時加入了戰局,西門劍恒以一敵五,居然還能笑得很無賴。
“不過是想邀你到我的山寨玩兩天,動刀動槍多不好?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天天陪你打上兩場。”西門劍恒很無賴地睜眼說瞎話,明明是自己帶了兄弟上前搶人。
“老大,我們來幫你!”
同樣很有山賊風範的山賊們也圍了上來,和何莎的手下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