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終章 第193章 番外一 壓寨老板娘3FIN

這家夥,究竟帶了多少人來?還帶著三分睡意的何莎一分神,腳上被台階一拌,卻恰好往西門身上撲過去。

後者自然很樂意地接了個滿懷。

這個人的懷裏,很舒服。何莎突然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個堅實的胸膛,更能給她舒適的睡眠環境。

形式突變,打鬥的雙方發現自己的外圍繞上了一圈黑衣蒙麵的人,手上火把明明晃晃。

“何老板,西門寨主誠意相邀。”

這下子,自己是處於明顯的劣勢了。何莎雖然沒念多少書,卻也不是傻子,委曲求全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

隻不過,既然是我們彪悍的何老板,委曲求全也得比別人更有範兒。

西門隻覺得自己耳邊吹氣如蘭,心也狂跳了一下,那妖嬈的女人此刻正用水汪汪的媚眼望著他,紅唇輕吐:

“我倒也想去你的黑風寨看看。”

“好!”西門劍恒隻擠得出這句話,但若何莎現在要讓他剝了衣服看看,想必他也是同樣的回答。

“我呀,怕住的不舒服,還有幾個條件。”何莎豐潤白嫩的手在唇上掩著,打了幾個嗬欠,眼睛都塊睜不開了。

佳人在懷,睡眼朦朧,西門劍恒還有什麼條件是不能答應的呢?於是,再一個字。

“好!”

好!好個鬼啊!

西門劍恒想起自己當日的回答,就想吧自己的舌頭割下來放在對麵衝自己做鬼臉。

她說,她習慣有熟人伺候著,結果她整日被五個手下圍得嚴嚴實實的,自己想拉拉小手都不成。

她說,自己一日不賭就有些手癢,結果就在山寨大堂裏開桌設點,一應俱全的賭博方式,幾個手段高明的大莊,沒有幾日,黑風寨的所有人都幾乎輸光了褲衩……

她說,她會住滿十五日就走,眼看已經十天了,自己一點進展都沒有,連說句話都要到賭桌前去下注。

西門劍恒看著那個在賭桌後麵昏昏欲睡的女子,幾個殺得暢快的大莊,突然覺得自家山寨已經換了牌匾,變成了淘金賭坊的一個分號。他本來就不多的耐心已在一片“大!”“小!”聲中消磨殆盡,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靠近她,讓她嫣然的笑隻對著他一人。

何莎透過垂下的長睫自然看到了那個抓耳撓腮的人,他像是被無形的鎖鏈困住的野獸,本有鋒利的爪牙,卻不肯在她麵前顯現。

真是,有意思啊。何莎想著,沒有察覺到已經過了她該去睡覺的時辰。

“報!老大,官兵攻打上來了!”小四今日輪值,此刻心急火燎地跑了進來。西門劍恒和何莎還有一個相似的地方,就是懶得記手下的名字,依進寨的時間,起了二子,三娃,小四等等,讓這些魁梧大漢痛不欲生的昵稱。

西門曾經“殷切”地對他們說:“這樣多好,永遠年輕。”

三人默默擦去心中的眼淚,因為老大說了,想要改名,先要勝了他再說。

西門劍恒精神一振,正愁沒有人掃平他心中憋屈之氣,就有肥羊自己送上門來了。

“婆娘,等著我!”

他喊了一聲,賭桌上的手下也不論輸贏,全部操起武器跟上了。

空空的大堂,隻剩下何莎和她的手下們。剛才西門的話還響在她耳側——他讓她等著。

而上一個讓她等著的男人,隻是給她手裏塞了一串糖葫蘆,就再也沒有出現。之後,見到的那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告訴她,她被騙了,她被賣了,微不足道的兩百兩,抵她父親的賭債。

心中,涼意如錐刺。她又被拋棄了嗎?可是,她與他並無任何瓜葛,他也談不上拋棄她啊!

沒來由的,何莎再無了睡意。“我們去看看……熱鬧。”

對於老板的說法,發財等人沒有敢質疑,畢竟這段日子西門可算是吃了大虧卻沒有占到半點便宜。隻是妖姬有些擔心:“老板,你不用去睡覺嗎?”

“我睡不著。”何莎坦言,直接上了山寨的瞭望塔樓。然後,她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黑風寨和一個完全不同的劍恒。

燃起的火把星星點點,官兵的大隊人馬在營外叫囂,寨中人身上則纏滿了兵器,他們怪叫著,與其說是迎敵,不如說是一場狂歡。之前在賭場上沉迷的賭徒們,搭起弓箭,遠射,舉起大刀,衝刺。他們勇敢,無所畏懼,因為身後是他們唯一的家園,他們為了保護這個他們熱愛的家園而戰。

其中最耀眼的那個,騎著一匹黑馬,就衝入了敵陣,沉重而寬闊的大刀在他手中回旋,帶出熾烈的死亡火焰,燃燒任何一個妄圖進占家園的人。

夜風中,他的亂發飛揚,月光和火光下,他咧嘴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他殺戮,卻不嗜血,但對自己守護的東西,絕對的吝嗇。

這,就是西門狼嗎?

何莎一時看迷了眼,任由夜色漫上山穀,晨霧打濕頭發,不知疲倦,不眠不休。

黑風寨的人也一樣。龐大的官兵隊伍輪番上陣,攻了一天兩夜,終於在第二天的早晨,宣告自己的失敗,撤退。

當黑風寨的眾人擁著他們的老大兼英雄,席卷著眾多從對手身上雁過拔毛的戰利品,笑鬧著回到寨子之中來時,西門劍恒一眼看到了塔樓上的妖嬈紅色,如帶露玫瑰,嬌豔欲滴。

“婆娘,我回來了。”他喊著,像是大漠上的狼嘯,貫穿了整個山穀,而他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因為知道有個人一直在等他。

這個讓她等著的人,居然回來了呢。何莎突然感覺到身心的疲憊,極度需要睡眠的她,已經不適應這種不休息的生活。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酸痛和困倦侵襲,她在窄窄的塔樓上站不住腳,手下尚來不及反應,搖搖欲墜的她已經翻下高高的塔樓。

一時間,安靜得詭異,她耳邊隻餘風聲,腦子已陷入睡眠的混沌,卻有人不識相地在她耳邊叫嚷。

好吵。她玫瑰色的豔唇抱怨,輕而易舉地陷入最可靠的溫暖。

這個南晉聞名的第一土匪窩,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親眼所見的老人們已經逝去,但是故事依舊在後人中傳承。

他們說,那一日,黑風寨的第一任壓寨老板娘,失足從塔樓上摔了下來,寨主西門狼似乎長了翅膀從馬背上迅速衝到了塔半身的位置,將那墜地的人兒接了個正著,從此,佳人芳心暗許,成就一段佳話。

西門狼與淘金賭坊的老板娘,從此偕老。

然而,這僅僅是傳說,現實沒有那麼唯美。西門劍恒的確是拚盡全力衝到了塔下,接住了何莎的同時,他手臂的骨頭也斷掉了。還要多虧何莎的紗裙在塔樓上掛了一下,否則西門狼和他未來的老板娘難免命隕於此。

何莎也沒有如傳說中的立即芳心暗許,她很沒良心地睡著了。但是西門劍恒還是如傳說中一樣的高興,因為他聽說,那個每日要睡足八個時辰的女子,為了他,守在塔樓之上,足有一天兩夜。

當然,那個“為了他”是他自己加上去的-_-#

他忍著疼,不顧自己的手上還綁著夾板,硬是要讓何莎靠在他懷中。那幾個手下的反對,全被他無聲的嘴唇翕動攔下。

他說:你敢吵醒她?

於是,紅衣的綠衣的白衣的黑衣的,全都瞪著他,敢怒而不敢言,自家的老板靠著那笑得猖狂的狼的肩上,睡得正香。

醒來的故事也沒有那麼唯美,西門躲閃不及,臉上被剛睡醒的何莎的長指甲招呼了幾下。後者很快平靜下來,伸了個懶腰,似乎從來沒有睡得那麼安穩過。

西門劍恒忍著牽動傷口,依舊以一口白牙麵對她:“你不覺得你該說些什麼嗎?”

何莎看了看情形,自己坐在這山賊頭子的大腿上,他的肩膀,還留著她枕過的餘溫,雙手上纏著夾板的紗布,有些滑稽。

“還挺舒服的。”她賞了他一個笑臉,魅惑得讓他分神,自己輕躍下地,笑說:“十五日,我該走了。謝謝招待!”

西門劍恒眉頭一皺:“你吃幹抹淨睡舒服了,就想這樣走了,到底你是山賊還是我是山賊?”

“啊,我隻睡舒服了,其他兩樣我可不認。”何莎的小算盤打得響,不要想跟她討價還價。

被惹得有些小怒的狼,躍起,不顧傷口,動手將她再度困在自己懷裏。他突然在她的粉嫩的唇瓣上舔了一記:“如果你要吃幹抹淨,我沒有意見。”

何莎沒有掙紮,隻是含笑看他,看得他心花怒放。下一步,卻在他的命根子附近狠狠一踢。就聽得滿屋子狼嚎。

“養好傷再來吧,西門寨主。”她看著那掙紮中的男人,眼中已經沒有了厲色。紅裙回旋,已是出了門口。

西門自動過濾了種種不中聽的因素,隻記住了兩個字,心中的喜悅遮住了疼痛。

“她讓我再來呢。”

(番外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