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終章 第125章 情傷難愈

“我不相信,這一切你還覺得虛假!”金亞天狂吼著,將冷竹甩到了床榻之上,動作粗暴,弄散了她束得整齊的衣服。

“不要否認,竹,不要收回你的愛!說你愛我!”金亞天猛地撕開了她的衣裳,就一下子停住了。

指甲所觸的冰涼事物,刺痛著他的手。

她,又穿上了軟甲,日夜不分場合地穿著,一度給予過外人的信任,悉數收回,隻剩戒備。

“王爺,您是想證明什麼呢?”對上她冷靜或者說冷漠的臉,“是想證明我是個有正常需求的女子,還是想證明靠這樣的手段就能令我臣服?”

猛地鬆開了手,金亞天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更加加深了兩人之間的裂痕。

冷竹就這樣躺著,也不反抗:“人和禽獸都有繁衍的本能,如果王爺認為這就是愛的話,我無話可說。”她嘲諷的一笑,繼續說道:“或者說,王爺需要找發泄的對象,盡可以去青樓,找花娘,我不介意。”

這話像匕首一樣一刀一刀地刺著金亞天的心,但更讓他心疼的是冷竹。這種話就像雙刃劍,傷害他的同時,她也傷的那麼徹底。

“我不會再逼你了。傷害我就好,不要再傷著自己。”金亞天靠著她躺下,再將那僵硬的身軀攬在懷中。

“求你了,別走,即使今晚也好。”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硬下心腸來拒絕。冷竹便沒有掙紮,心中想著,就當是還他人情吧。

金亞天的下巴抵上了冷竹的額頭,隻有這淡淡的青草味道才能讓他安神。

“我們的孩子,小朝和小夕,他們還好嗎?上次見他們,都已經這麼大了,小夕估計很愛哭吧,小朝呢,估計和你一樣倔強。還有夜兒,他也很好,很聰明,很勇敢……”

冷竹的身子更加僵硬。他說這話,意欲為何?難道,還要將孩子從她身邊奪走?“王爺既是神通廣大,已將一切調查清楚,有何必來問我。”

“竹兒,你連名帶姓地叫我都可以,不要再叫我王爺好嗎?”金亞天苦笑道:“我隻知道定北侯府除了夜世子,還有一對孿生兄妹,叫冷朝和冷夕,今年,已經滿四歲了。”

就是這短短的幾句話,他也是費了好大功夫,繞過冷竹在海州的耳目,從百姓口中探到的隻言片語。

“但是我想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學會笑,先會說話還是先會走路,我想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長出第一顆牙,什麼時候會叫爹娘,我還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很調皮,半夜會不會踢被子……”

“你是在控訴我嗎?控訴我奪走了你作父親的權利?”金亞天的話壓的冷竹的心沉甸甸的。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逃離金亞天的同時,也讓他失去了這份珍貴的,陪伴孩子成長的經曆。

“不,竹兒,是我沒有作父親的資格。”金亞天摟著她的手緊了緊,“你們就在海州,我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找你,讓你獨自帶大兩個孩子,還教的那麼好。”

“我看到了元藍侯參你的奏折,也抽出了那日他侄女堂審的筆錄。裏麵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知道,你和孩子受的委屈,我都曉得。”

說到這,他的表情終於舒緩了一點,但是冷竹看不到:“我更清楚,你從來沒有向小朝和小夕隱瞞過我的存在,他們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竹兒,我傷你那麼重,你還能做到這點,我真的很感激。”

金亞天的話叩在冷竹的心上,讓她百感交集,又不知說什麼好。兩人就這樣沉默下來,躺著,再沒有說話,也沒有人睡著。

五載滄海桑田變,心有隙,景如前。

夢境如煙,何忍複睜眼。

望月陰晴圓缺,夜深沉,人難眠。

太陽再度升起,窗外變得明亮。冷竹還是開了口:“王爺,天亮了。”

金亞天知道,再也留不住她了。慢慢鬆開圈抱她的手,不舍她起身,床鋪中空掉的位置,隻剩微涼。

“不要再涉險了吧!昨夜那白衫男子像是拭劍閣的首領,非等閑之輩,我去查就好。”金亞天明知道她不可能放手,但還是想去嚐試。

“我會處理。”冷竹說道,卻被金亞天拉轉過來,看他的樣子,有些生氣。

“處理,怎麼處理?你的右手都這樣了,還想拿你的命去拚嗎?”

金亞天正拉住冷竹的手腕,兩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掌心中那兩道深深的傷痕,觸目驚心,也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是,你離家的那晚,因為我弄傷的,對吧?”金亞天終於說出了這個他一直不敢麵對的事實。

這曾經執長槍縱橫沙場,挽鐵弓百步穿楊的右手,就這樣,為了阻攔刺向他心口的匕首,廢掉了。

一同廢掉的,還有她對他癡癡的信任,一腔的柔情。

為了保他性命,她什麼都可以拋棄,他卻被種種牽絆著,就連留下她的努力都沒做。

這樣的他,憑什麼,要她留在他身邊?

凝神著那道傷痕,金亞天隻能將唇熨帖其上,就像他曾經做過的,吻上她身上的每一個傷口。

冷竹突然感到,心中的堅冰,在融化。

狠狠抽回手,再不看他,快速地整理著身上的衣衫,隻想早點逃離這裏。

昨夜,特製的衣結被他扯壞了不少,一隻手,實在難以係上,她掙紮了許久。金亞天很自然地上前,為她代勞。

“右手這樣,照顧孩子,很辛苦吧?”金亞天輕輕地問。

冷竹在他體溫的烘烤之下失神。

真像,簪花典的那幕,一切虛偽的開始。

冷竹推開他,冰冷的眼對著他滿臉的茫然失措:“習慣了。我已經習慣了單手穿衣寫字吃飯,隻要練習,沒有什麼不能習慣的,包括沒有你的生活。”

奪門而出,因為再不走,她就無法再硬起心腸。

門外,看到等著她的妖姬,冷竹又回複成波瀾不驚的臉,仿佛的剛才的失神和動搖,都是假象。

“我們走。”冷竹說著,就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