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終章 第124章 驀然回首情已遠

“放開她!”金亞天重複著,緊盯緊閉著雙目的冷竹,有種要把那男子撕裂的衝動。

“徵王爺,就憑你單槍匹馬,還是不要用這麼狂妄的語氣吧!你那死去的老爹沒有教會你什麼叫禮貌嗎?”那男子輕笑,抱著冷竹在那些少年的掩護之下,轉身要走。

幾個黑色的身影在月色之中,穿梭於房頂之間,轉瞬,就護在了金亞天周圍。與此同時,青石板的地麵也傳來了異常的響動。

“本王可不是隻知道單打獨鬥的莽夫!”金亞天冷笑道:“本王信號一出,整個皇城的禁衛都會在半刻之內趕來,到時,怕是你插翅也難飛!”

美麗的鳳目微眯,不信他的話,一聲令下,那些少年便像發瘋了一樣朝金亞天和他的影衛撲過去。金亞天不理會他們的攻擊,便格擋邊尋著空隙,朝那男子奔來。

青石板傳來的響動更加強烈,而那些少年,明顯不是影衛的對手,隻是仗著人數優勢在勉力支撐。

那男子輕歎:“可惜了,今天讓人攪了局,來日,定讓你玩得盡興。”

將冷竹輕置於地上,縱身一躍,素白的長衫便融入如水的月色中,最後消失在夜幕裏。

那些少年見首領都逃掉了,陣腳大亂,很快就敗下陣來。

“別讓他們自盡!”金亞天命道,影衛們忙抓了幾個用布條勒住他們的嘴,讓他們既不能服毒也不能咬舌。其它幾個,趁夜色逃走了。

此時,一群人匆匆趕來,全是王府的護衛。金亞天說的,那信號能換來皇城的禁衛,完全是疑兵之計。

金亞天早已一把將冷竹抱入懷中,命道:“回府!”

不知她究竟中了什麼毒,不知那男子究竟是誰,現在他什麼都不想管,自從重遇冷竹之後,他的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抱了她直入府中,繞過花廳,到了那空了已久,但收拾如昔的臥房。

“沒有旁人了,王爺可以放我下來了嗎?”冰涼的聲音從他懷中傳來。

“你醒了?”金亞天放開冷竹,她卻立刻退開,和他保持著幾步的距離。

“我根本就沒中那迷香”冷竹看著門外如水的月光,明媚得讓人心醉的風景留給她的,是傷痛的回憶。

金亞天忙問:“那你怎麼任他……”

“我等這人現身已經等了大半年,要不是王爺出現破壞了我的布局,我現在已經深入他的巢穴之中。”

她冰涼的反應讓金亞天心中一緊:“這樣要冒多大的風險,你知不知道?我本以為,除掉白烈,就已經大功告成了,誰知今日你還是要往龍潭虎穴裏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冷竹掃了他一眼,“王爺日夜操勞,就不必再跟蹤我了吧,我的事,不勞王爺掛心。”

原來,她知道了。也對,她那樣敏銳的人,怎麼會沒有發現,這半年來,他沒有回皇城,也沒有坐鎮慶州,隻是托著影衛操縱著前線的一切。而自己則隱在冷家醫館附近,再一路追著她回到皇城。

一直追隨著,看著,守護著,卻不敢出聲喚她,不敢伸手去碰她,他沒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即使這一切她都不知曉。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金亞天苦笑著,心中還存著一線希望:“既然你醒了,為何還願跟我回來?”

冷竹淡淡地,沒有一絲波瀾:“那是不想讓你在手下麵前顏麵盡失。以償你當日救我的恩義。王爺,我不會承你人情。”

這話像利刃一樣刺透了他的心肺,冷竹別開眼不看他,轉身要離去。

“你又要像五年前那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聽我說便走嗎?”金亞天問著,已經沒有再拉住她的勇氣。

這時,月影過來了,拱手說道:“屬下已到婚儀的宴場,跟妖姬姑娘說了,王妃在王府裏。”

稟報完,他才發現屋內二人濃重的火藥味,猶豫著自己是否進來的不是時候,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你回吧。”冷竹平淡地回答,月影如獲大赦,瞬間逃走。合上門,重新回到桌前坐下。“你要說什麼,要我說什麼,今天一次說完吧。”

金亞天張了張嘴,千言萬語,不知說什麼好:“我們之間,怎麼淪落到話都說不上的境地了?”

“這境地,王爺不是一開始就已經料到了嗎?”冷竹反問:“從你見到我的第一眼開始,從你故意接近我來刺激你的心上人開始,你就已經設好局,決勝千裏了不是嗎?”

咬了牙,把心中的話一並說出去:“是我太天真,以為你曇花一現的諾言可以延續下去,白白地跟你耗了多少時日,也讓你委屈地偽裝了那麼久,不能跟你的心上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難為你了。”

“我真的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偽裝?”金亞天不讓她再說下去了。他無法忍受這種將兩人曾經的感情完全抹殺的說法。“我承認我不是完完全全地屬於你,一開始並不是我們的選擇才在一起,但那些生死與共的日子,那些安靜恬淡的生活,那麼多個相處的時刻,還有那些相互鼓勵才共同走完的路,你覺得,那也是我的偽裝嗎?”

“我不知道。”冷竹垂下了眼。“我在感情上,是個很遲鈍也很固執的人,有些事要想很久才明白,有些事很久都忘不掉,例如你吹陌客吟時的落寞,例如在皇後靠近時你才突然拉進與我的距離,例如在生死關頭,你總會擋在她身前而不是站在我這邊。”

“我早就該覺悟不是嗎?不過無所謂,現在這些事,我已經不在意了。或許隻是錯覺,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曾愛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冷漠,也不相信你忘得掉!”金亞天突然將冷竹拉到懷中,不顧她的掙紮,狂亂地吻上。心與心的隔閡太深,他妄圖用身體的接近了彌補。

五年間壓抑著的熱情,在貼上那柔軟的唇瓣的一瞬間,全部迸發出來。他知道,他像發了瘋一樣地害怕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