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真快,轉眼炎熱的夏天已經過去,秋天隻是跟大家打了個照麵就離開了,而冬天的腳步卻不知不覺的靠近,把人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黃葉飄零,小草枯萎,大雁早已南飛。寒風呼嘯,迎麵吹來,刮在臉上就如同被刀子割一般,生疼生疼的,很是難受,可是這麼冷的天氣,卻沒有阻止熊虎去鎮江馬場練習騎馬技術的決心,因為陳婉兒在臨走之前要求他要好好的練習騎馬,等她回來的時候,他的騎馬技術一定要比她好,否則就等著吃拳頭。
時間可以衝淡我們得思念,卻衝淡不了我們心中曾經有過的那些美好回憶,熊虎還記得陳婉兒騎在馬背上的一舉一動,還記得她那揮動馬鞭的英姿,還記得她看到自己落在她後邊那得意的笑容,還記得自己從馬背上摔下來,她為自己擔心所流下的眼淚,他還記得屬於他們的一切的一切,甜的,苦的,酸的,辣的,好像就像發生在昨天似的,隻是現在怎麼就剩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騎在馬背上呢?思念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滴滴落在馬背上,誰說男兒沒有淚?隻是你沒有看到而已,重情重義的人,注定要為情而流淚。
看著騎在馬背上一遍又一遍練習的熊虎,坐在草地上的葉陶與施洛很是為他心疼,這種被寒風稱霸天下的天氣,關是坐在草地上被那北風吹得就夠嗆了,就更別說騎在馬背上奔跑了,那肯定是寒風刺骨,生冷的疼。
“施洛,你去叫阿虎休息一下吧,天氣這麼冷,可別感冒了。”寒風吹的葉陶實在受不了了,於是從草坪上爬起來,合起她那雙戴著白色毛絨手套的雙手,邊朝手心吹熱氣,邊跺腳,邊對施洛說。今天的天氣應該算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了吧,看那灰蒙蒙的天空,有可能是下雪的先兆。葉陶想,還好,今天是全副武裝而來的,看看自己,一件長到膝蓋剛好遮住那雙毛茸茸的白色長靴的米白色長羽絨服,頭戴一頂白色毛絨帽子,全身的白,讓她看起來更加清純可人,再加上她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在北風的親吻下,肆意的飛舞著,如果不是因為她不夠成熟,也許真的可以用嫵媚來形容了。
“由他去吧,就讓這老北風吹吹他也好,把他對婉兒的思念吹淡了,那樣他的心會好受一些。”施洛見葉陶站起來,他也跟著她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微笑著對葉陶說,卻見她身子縮成了一團,使勁的朝著她的手心吹著熱氣,那樣子就像一隻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可憐小貓,看來女孩子的體質就是差,兩件毛衣外再加一件大大的羽絨衣還被冷成那樣子,看著就讓人心疼。
“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等下阿虎沒有被凍感冒,倒是你先倒下了。”施洛說完,把葉陶緊緊擁入懷中,希望自己的懷抱可以給她溫暖,然後關切的問:“有沒有好一點?”
“恩,好多了。”葉陶靠在施洛的懷中,滿臉幸福的回答,能靠在施洛的懷中,就算天氣再冷,她的心中也是暖暖的。
兩人就那樣緊緊相依偎著回到屋子裏,一進門兩人就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麵而來,看來還是呆在屋子裏麵舒服,這麼舒服的地方,打死葉陶,她都不願意再出去了吹冷風了,於是懶懶的坐在軟軟真皮沙發上,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本雜誌看起來。
這些天易正文去北京辦事情不在家,所以今天葉陶他們過來也就相當於這屋子的主人,當然她本來就是這裏的主人,這是易正文交代的,因為經過這半年的相處,她與易正文的感情早已如同親父女一般。當然也有人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否是那麼純潔,可葉陶心裏清楚,在別人眼中,她的幹爹是讓人羨慕的大富豪,有權又有勢,可他心中到底快不快樂,也許隻有他自己懂了。十多年的尋找,卻始終找不到那個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於是決定終身不娶,因為他不能接受他枕邊的女人不是那個叫陶如玉的女人。
葉陶剛翻開手中的雜誌,管家洪阿姨就微笑著朝著她走了過來,站在她麵前,一臉恭敬的問葉陶中午吃什麼?葉陶抬起頭見洪阿姨對著自己笑的那麼恭敬,她不好意思的朝著她點點頭,很友好的朝著紅阿姨笑了笑說:“隨便吧,你們安排就好。”她就是不喜歡這兒的那種等級製度,都現代社會了,還搞得像封建社會一般。
施洛見葉陶朝著退下去的洪阿姨嘟了嘟嘴,心中不由的一陣好笑,看來這丫頭又要說這兒是封建社會了,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葉陶嘟完嘴之後就把頭轉過來一臉認真的對著他說:“看來我這輩子注定不適合過有錢人的生活,被人服侍著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聽你那麼一說,我倒是放心了。”施洛笑笑回答。
“你放心什麼?”葉陶坐到施洛身邊不解的問。
“我放心的可多了。”施洛說到這裏故意清了清嗓子接著說:“我放心的很多,但最主要的隻有兩點,第一點,你過不慣有錢人的生活,那就說明你不會是一個貪圖富貴,愛慕虛榮的女孩子。第二,以我現在的條件,如果要讓你過有人服侍的生活,那起碼的奮鬥十多年,甚至更久,也許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實現,如果你一個喜歡過有錢人生活的人,你肯定不能忍受跟著我受窮,說不定哪天你還會跟著哪個大老板跑了,可是聽你那麼一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所以我就放心了。”
“哦,你到現在才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啊,你也太傷我的心拉。”葉陶說完,拿起沙發上的軟坐墊朝著施洛砸去,當然坐墊隻是懸在半空中並沒有砸下去,因為眼尖手快的施洛在墊子就在墊子要落下來的時候抱住了葉陶,把她緊緊的湧入懷中,很認真的對她說道:“傻丫頭,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就是因為我太了解你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我們才會走到一起的。”
窗外的北風還在使勁的刮,氣溫又驟降了兩度,可是屋內卻到處都是暖暖的氣息,是心暖,因為施洛與葉陶相愛了,有愛存在的地方,就算是北極的冬天,你也會覺得其實寒冬並不是那麼可怕的,怕就怕在我們心中沒有愛,那樣,就算我們是在非洲過炎熱的夏天,我們的心中還是會裝著一座冰山,把我們冰凍起來。
然而這美好的時刻總是不太長久,兩人的溫情還沒有享受到兩分鍾,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也許這世上最殘忍的一種聲音莫過於兩個相愛的人正親密的依偎在一起,掏心窩子說著最動聽的情話時,那讓人煩躁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沒辦法,不能不接,施洛皺了皺眉無奈的放開懷中的葉陶,拿起手機,電話是花曉敏打來的,一接通電話她就開始哭,她邊哭邊說她爸爸病危,現在正在醫院中搶救,她與李澤元要馬上趕回上海,電話講到這裏斷線了,或許是花曉敏的手機沒電了。
“花伯父病危?”聽到這個消息後,施洛傻愣在那裏,腦海中開始浮現那個慈祥的身影,還記得幾年前,施洛去小影家玩的時候,那時花伯父的身體還那麼強壯,他每次去,花伯父都會做他最拿手的菜給他吃,那時,他、小影、曉敏、花伯父、伯母,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玩紙牌,一起出去野炊,一起開心的笑,那段日子也許是施洛這輩子過的最開心的時光了,因為他們早已是一家人。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後來,小影出事了,花伯母由於傷心過度,導致精神恍惚,在小影離開的兩個月後不小心出車禍也離開了人世,麵對失去愛女又接著失去愛妻的花伯父,他終於承受不住這致命的雙重打擊,在他妻子出殯的那天瘋了,口中一直喊著“報應,報應。”可是他們誰都不知道這平時善良的連隻蟑螂都舍不得殺的花伯父,做錯了什麼事情才會得到如此的報應?
“施洛,你沒事吧?”葉陶見施洛一接完電話,就陰沉著臉站在那裏發呆,她很擔心,於是輕輕的碰了碰他,擔憂的問道。
“葉陶,曉敏的爸爸病危,正在醫院裏搶救。”施洛被葉陶一碰,回過神來,抱住葉陶哽咽著說道,撇開花伯父是小影的父親不說,就算是麵對一個熟人突然就要離開人世,換做是誰,心中也不會好受。
“那曉敏一定很傷心了,我們要不要回去看看她?”聽到這個消息,葉陶心中也不好受,雖然沒有見過花伯父,但他是花曉敏的父親,她為曉敏而難過。
“不用了,她跟阿元已經回上海了。”施洛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回答完葉陶,卻隻顧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從茶幾上拿出一包煙,點燃一支抽了起來,好久沒有抽煙了,他知道葉陶不喜歡他抽煙,所以他幹脆就把煙給戒了,可現在他心中煩躁的很,於是忍不住又抽了一支。
“不行,我得叫阿虎也跟去上海看看。”施洛自言自語說完,把煙掐斷在煙灰缸中朝著屋外走去。
原本快快樂樂的一天,卻被花伯父病危這個如同晴天霹靂的消息把大家的心情都搞得開始悲傷起來。下午,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雪花飄飄灑灑漫天飛舞,最終落在地上,卻由於地上的溫度不夠低,最終融化掉了。也許我們人也如那天空中飄著的小雪花一樣,就算你在空中飄飄蕩蕩多久,最終還是會落在地上,化作一滴水,或許連化作一滴水的能力都沒有。人的生老病死,樹葉的落葉歸根,不都是這樣?想想人生不就是這樣,最終還不是要長眠與地下,想開了也許就沒事了。
沒有了玩的心情,葉陶施洛熊虎他們三人幹脆連做好的午飯都沒有吃就直接回自己家了,回家後,施洛讓梁飛與熊虎先去上海幫花曉敏處理那邊的事情,自己則留下來陪著葉陶考完明天最後一科期末考試,然後再去上海看花伯父,其實施洛心中也有想馬上回去的想法,隻是他心中還矛盾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了回去麵對那熟悉的地方的勇氣?
“上海,上海”,施洛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地方,直到現在,他都害怕回到那個地方,因為那兒給過他太多美好的回憶,卻又殘酷的摧毀了他最美的幸福,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麵對?
好久都沒有看花小影的相片了,如果不是聽到花伯父的消息,也許現在的他不會重新從箱子的最深處拿出花小影的相片發呆,他把花小影的相片收起來並不是代表他心中沒有了她,而是他把她藏在了他心中的最深處,因為他知道,現在有個女孩子更需要他去愛。
“施洛,餓了吧?晚餐見你沒吃什麼東西,所以給你煮了碗麵條,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葉陶知道施洛在為花伯父病危的事情而傷心,晚餐也沒有吃什麼東西,於是給他煮了碗麵條,送到他房間,卻見他正對著一張相片發呆。施洛被葉陶突然闖入嚇了一大跳,於是趕緊把花小影的相片反扣在床上,很不自然的搓了搓手,朝著葉陶很尷尬的笑了笑,施洛心中明白,葉陶不會因為他對著花小影的相片發呆而生氣,但他還是不想讓葉陶知道他在看花小影的相片,人有時就是這樣,很矛盾的。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明天還要考試了。”施洛接過葉陶遞過來的麵條假裝責備的問,他知道一直渴望上大學的葉陶很珍惜這次複讀的機會,所以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額事情耽誤了她的學習,可事實上他已經耽誤了。
“已經複習的差不多了,不用擔心我了,倒是你,看你晚餐沒有吃東西,擔心你會餓,所以沒經過你同意就給你做了碗麵條,快點吃吧,等你吃完我就去睡覺。”葉陶像哄小孩子似的催著施洛吃麵條,從中午到晚上施洛吃的東西還不夠一碗,她實在是怕施洛會餓著,於是才先斬後奏的給他做了碗麵條。
“施洛,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別太傷心了,也許離開對於花伯父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天堂中小影與花伯母會好好照顧他的。”葉陶在回家的路上聽熊虎說過花小影家的事情,於是安慰施洛說,卻見施洛雙手捧著麵條,看著碗裏而發呆,她知道施洛心中很不好受,於是開始為他擔心起來,她本來就是聰明人,看到施洛捧著一張相片發呆,她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怎麼能不清楚,此時此刻施洛想的肯定不是花伯父的病,而是花小影,這麼久了,他還是放不開小影,想到這裏,她心中雖有醋意,卻更不忍心看到施洛為花小影而心痛,那樣她也會為他心疼的,“花小影,花小影”葉陶在心中默念了兩聲,“小影,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施洛過的快樂好嗎?”
“對不起,葉陶,讓你為我擔心了。”施洛見葉陶滿臉擔心的看著自己失了神,於是把麵條放在桌子上,心疼的把她摟在懷中,心中開始責怪自己是怎麼了,不是說過以後不讓她為自己擔心的嗎?怎麼又讓她為自己擔心呢?
“傻瓜,怎麼跟我說對不起了?”躺在施洛懷中的葉陶換了個方向接著柔聲說道:“施洛,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不好受,可你還有我啊,還有我陪在你的身邊,別一個人躲起來暗自傷心,好嗎?那樣我會擔心,會心疼的,施洛,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讓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麵對,好不好?”
“葉陶!”聽完葉陶說的話,施洛感覺自己的心中暖暖的,他覺得自己突然間明白了好多道理,原來愛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其實最值得我們去愛的人,不是過去的追憶,也不是未來的追求,而是留在我們身邊,最平凡,最適合我們的人,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因為最好的永遠在身邊。
“葉陶,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一個人躲起來傷心,也不會再讓你為我擔心了。”施洛說完,狠狠的吻住了葉陶的唇,葉陶順勢也緊緊的抱住了施洛,房間的燈因此而滅。情到深處,有種衝動或許是我們無法控製住的,隻是葉陶無悔,因為她知道,施洛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為自己最愛的人付出自己,她終身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