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離一雙暗色的血瞳似乎像是旋渦一樣,要將人整個的吸進去。
不對!
顧水寒神色一凜,可是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向南九離走去。
因為變故來的突然,帝君吾被她的動作給弄得一愣,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個丫頭怎麼了?
然後突然對上南九離的一雙血瞳,神色一凜,眼裏多了一份肅然。
攝魂術!
這種術法是控製被施術者的魂魄,從而讓被施術者遵從施術者的想法行動,喪失心智。
這種邪術不是早就失傳了嗎?這個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人怎麼會知道這種邪術?
攝魂術極其考驗施術者的靈魂力強度,而且一個不慎可能就魂飛魄散,所以才被列入邪術,可是眼前這個不知道來曆的人顯然使用攝魂術並不勉強。相反使用的得心應手,一點要魂飛魄散的征兆都沒有。
“寒兒!”
帝君吾低喝一聲,害怕她的神智被南九離控製,伸手就要去拉她,似乎要喚回她的神智。
而顧水寒並沒有像帝君吾想的那樣神智不清,相反的,她的神智很清醒,隻是身體不受自己控製了。
該死!
顧水寒心裏暗罵一聲,一狠心,用力一咬舌尖,清晰地痛處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舌尖彌漫開來。
顧水寒身體驀然一痛,一瞬間身體就恢複了行動力。
此時帝君吾的手也伸了過來,就差一點就抓住她的手腕了。
“阿寒,你是我的。”
濃烈的荼蘼花香傳來,顧水寒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要回頭去拉大神的手,可是轉眼就被一個紅色身影擋住了視線,荼蘼花香彌漫的鼻腔,有些嗆人。
顧水寒眼神一冷,她不喜歡和別人有身體上的接觸,這個男人三番四次的碰觸自己的底線。
顧水寒突然就後悔上次自己的一念之仁,竟然放了這個家夥一條命!她就不該手軟,就應該直接要了他的命!
她眼神冷的像是千年凍結的寒冰一樣,可是突然笑出了聲。
南九離剛把她抱在懷裏就往魔霧沼澤深處飛,此時在半空中,周遭霧茫茫的,顧水寒突兀的笑聲有一種空靈之感,透著淡淡的詭異。
“阿寒?”
南九離疑惑地低頭看她,心裏有一種危機感。
“南九離,我又沒有告訴過你,我厭惡別人碰我,敢違背我意願碰觸到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顧水寒明明是笑著的,可是聲音卻冷得像是浸了冰的刀子一樣,又冷又利,割的人心生疼。
南九離恍惚間似乎看見一個坐在高位上的紅衣女子,對著跪在地上的他說。
“九離,別碰本座,本座覺得惡心。”
明明是親昵的稱呼,明明是笑著的,可是語氣卻淬著冰,生硬且冷,就像眼前的顧水寒一樣。
南九離看著懷裏的女子,竟然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了。
“阿寒......”
話音未落,他一雙眼不可置信的睜大,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裏插著一把黑白相間的劍。
死生之刃。
南九離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眼裏全是悲哀與傷痛。
“阿寒,你想殺我?”
這一劍是真真正正的沒有留情,修長鋒利的劍身直沒到劍柄,堪堪擦著心脈刺進去,這還不是顧水寒的手下留情,而是他對危險的一種本能的躲閃敏銳,才在千鈞一發之際略微一偏,錯過去了心脈,否則,這一劍必死無疑。
可就算不死,死生之刃畢竟是大凶之器,被傷的這麼重,也是丟了半條命。
顧水寒眼裏沒有波瀾,隻是看著他的傷口,隱隱覺得煩躁。
“不是阿寒要殺你,是顧水寒要殺你。”
她聲音冰冷,臉上的笑意倒是半點不減。
她乖戾的歪了歪頭,甜絲絲的笑了笑。
“放我下去,或者......我再刺你一劍。”
她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似乎被他懷裏的荼蘼花香給熏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向後揚了揚頭。
南九離看著她臉上的笑,眼裏的的疼痛慢慢爬上來,然後轉為大笑。
“好!不愧是魔族之主!這股子狠厲勁真是一點也沒變!本座喜歡!”
南九離的笑聲裏有些癲狂,不但不減速,反而加快了速度往魔霧沼澤最深處急飛。
“你瘋了?什麼魔族之主!你認錯人了!”
顧水寒不是沒見過不要命的,但是南九離這樣的偏執狂還是第一次見。
而另一側的帝君吾。
他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空地,伸在半空的手緩緩握成拳,慢慢的收了回來。
敢在他帝君吾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很好,南九離是吧,本座記住你了。
帝君吾本來就清冷的眼神此時更是像覆了一層寒霜一般。
他抬手掐了一個訣,往剛才顧水寒站的地方一扔,半晌,看向一個方向。
南九離使用的是禁術,否則帝君吾也不會讓人在眼皮子底下丟了,隻是這個禁術的反噬很大,可是這個禁術的好處是快!而且一絲氣息都不會留下,讓人無處追蹤。
帝君吾很久之前見過這種禁術,那個時候因為無聊還特意研究了一種專門對付氣息消失的術法,沒想到今天用上了。
帝君吾看著那個法術指向的方向,眼裏的寒意越發深了。
那個方向,是魔霧沼澤深處。
帝君吾想到那裏的時候,眼神明顯的變了。
南九離帶寒兒去那裏做什麼?
他受了法術,往他們去的地方飛去瞬息沒了影子。
此時南九離已經帶著顧水寒到了那座冰山。
冰山上覆著一層厚厚的白雪,說是雪山也不為過,可是山體使用寒冰堆壘起來的,而那麼高的一座冰山,不知道該是多麼大的工程。
顧水寒看著這座冰山,如果放在平時,一定會感歎幾句這座冰山的鍾靈秀毓,可是此時卻一點心思都沒有。
她看著這座冰山,覺得心裏無比煩躁。
自從進入魔霧沼澤之後,心裏就隱隱煩躁,隻是並不嚴重,以顧水寒的心性足以壓製,可是現在到了這裏,那股躁動就異常強烈,似乎拚命告訴她逃離這裏,可是在心底最深處又有一絲渴望,渴望進入那座雪山,似乎那裏遺失了什麼最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