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少了一魄

離開這裏!

心裏有一個聲音在拚命嘶吼。

不,不能離開!你要進去!

另一個聲音也在叫囂。

顧水寒皺著眉頭,不明白自己這這種矛盾是來自哪裏,可是她的本能告訴她,裏麵的東西似乎自己並不想要,是自己舍棄了的。

她搖了搖頭,甩掉了心裏的矛盾,隻是依從本能的想要離開這裏。

“阿寒,來都來了,不上去看看?”

南九離胸口還插著她的死生之刃,鮮血順著衣襟流到地上,腳下的冰麵被暈染上了紅色,就像是一朵朵美麗卻代表死亡的彼岸花。

顧水寒盯著他胸口的傷勢,兀自輕笑。

“南九離,我傷你傷的這麼重,你不恨我?”

聽他的語氣,似乎隱隱還有著期盼,哪裏像是被重傷之後該有的反應。

“不恨。”

南九離的眼神裏愛恨難辨。

“愛。”

顧水寒一愣,這個愛字南九離說的太認真了,她差點兒被他眼裏灼熱的認真燙傷。

她從來都不了解感情這個東西,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她都不懂,隻是知道生死,知道活著與死去的區別,至於多餘的感情,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

顧水寒從來都沒有動過情。

“愛?愛誰?阿寒?”

“阿寒就是你。”

她聽到這句話,厭煩的抿了抿唇,她不想要什麼強加的愛,也不需要。

“所以你口裏的愛,是給阿寒的,不恨也是因為阿寒,那要是阿寒殺了你呢?”

顧水寒笑的殘忍,伸手握住了死生之刃的劍柄。

“那就殺好了,又不是沒殺過。”

南九離笑了,一雙桃花眼裏沾染了瀲灩的水光,竟是萬種風情,風流恣睢。

顧水寒愣住了。

什麼叫又不是沒殺過?那個什麼阿寒殺過他一次?既然都殺了,又何必眼巴巴的再貼著,哈巴狗似的,平白招人厭煩。

可是南九離其實沒死透吧?要不然現在怎麼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裏?

“南九離,人家殺了你一次,還巴巴的跟上來,你還要臉嗎?”

她話說的重,但是是事實。

“阿寒,你殺了我,不是又救了我嗎?你對我並不是全沒情意的。”

南九離往前一步,死生之刃的劍柄還握在顧水寒的手裏,這一上前,傷口又有血流出來。

“有病!”

顧水寒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抽出死生之刃,眼裏一點波動都沒有。

南九離口裏的話她一句都聽不懂,什麼魔族之主,什麼阿寒,她都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是顧水寒,僅此而已。

她轉身就要走。

南九離捂著胸口的傷,微微彎著腰,咳了幾口血,唇邊卻掛著笑意。

“阿寒,來都來了,你還走得了嗎?”

南九離往前一步,拚著重傷發出了一道魔氣,顧水寒沒有防備,眼前一黑,暈了。

南九離上前一步,接住了她,胸前的鮮血染在了她的紅衣上,融為一體。

他抬頭看了一眼冰山之巔,再往前,修為就會被陣法禁錮,不論是誰,在這座冰山上都沒有任何靈力。

現在他被顧水寒刺了一劍,已經重傷,如果帝君吾追上來,自己就隻能是束手就擒,根本就沒有贏得可能,但是在冰山上不一樣,在那裏,縱使帝君吾又天大的本事都使不出來。

“阿寒,我一定會讓你恢複記憶的。”

不久前他來到這裏,尋到了前世阿寒的靈魂氣息,才發現冰山之巔的冰棺裏封印著一個紅衣女子,而那女子的眉眼和前世的阿寒分毫不差,而且體內有一魄!

他探查過顧水寒的魂魄,少了一魄!

一般人少了一魄都會癡傻,而顧水寒顯然和癡傻並不沾邊,但就是實實在在的少了一魄,缺少的那一魄,掌情愛。

也就是說顧水寒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可是卻唯獨沒有七情六欲,不會愛上任何人!

而冰棺裏的女子,卻又剛好隻有一魄,那一魄,掌情愛!而且南九離能百分百的肯定,冰棺裏的就是阿寒的身體!

所以南九離看到冰棺的第一想法就是把顧水寒的魂魄換到這幅身體,畢竟顧水寒現在的身體也不是原裝的。

南九離第一次接觸她的時候就知道,顧水寒的身體和靈魂並不是一個人的。

畢竟靈魂氣息的身體應該是保持一致的,可是顧水寒的靈魂和身體雖然也協調,可是氣息不對。

靈魂是他極其熟悉的氣息,可是身體的氣息卻陌生。

南九離低頭看著懷裏的女子,臉上帶著淡淡的滿足的笑。

阿寒,你很快就會回來了。

南九離抱著她,忽略身體的傷,提著一口氣往山頂走去。

帝君吾剛到冰山腳下,就看到了腳下的冰麵上侵染的血,滲進了冰麵之下。

帝君吾皺了皺眉,看著一路的血跡,都滲進了冰麵之下,像是鋪了一路的鮮花。

他眼底暗了一暗。

他把寒兒帶到山頂去了?

帝君吾難得有些煩躁,眼裏閃過一抹複雜之意,跟了上去。

顧水寒在山腳下的時候,抬腳剛要走,就覺得眼前一黑,然後跌進了一個荼蘼花香濃烈的懷抱。

吾與吾魂,非死不得見。

她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吾與吾魂,非死......不得見......

不得見......

顧水寒覺得頭疼的要命,思緒也亂,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的東西要一股腦的湧出來。

突然,她眼前一亮,似乎掙脫了什麼。

這是哪裏?

顧水寒環顧四周,覺得有些陌生,可是又有些熟悉。

半晌,她愣了一下。

夢!這是之前自己做的那個夢!

她做夢很奇怪,一般都是行了就一點都記不住了,可是再次做夢的時候卻又能清晰的想起來夢裏發生的一切,因為這個,她常常覺得夢境和現實可能是兩個世界。

可是自己好好的怎麼又到了這個夢裏?

她已經很久沒再做那個夢了,本來都快忘記了,可是此時已進入夢境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裏麵的細節都能記得起來。

還有,那個帝尊和寒兒怎麼樣了?上次自己醒的時候他們兩個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