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意識到顧讓是在說自己的蔡淑燕臉色噌一下就紅了，她原本以前前麵的人都會全身心投入到比賽題目中，不會關注到他們這邊，而且她的聲音也不大，誰知道顧讓全部都聽著。
“她……不是……是後勤嘛……”
蔡淑燕不開心的嘟囔反駁。
顧讓冷笑：“你有什麼資格對拫州學院的學生會副主席指手畫腳？哪個步驟讓你誤會她是你們的後勤的？”
“……”
現場頓時一片靜默，所有人都詫異的瞪大了眼睛，蔡淑燕更加，震驚的整個人都懵掉了。
過了半響，她才將不可思議的目光轉向會議桌那邊的虞憶。
那天蘇若剛來的時候，她曾經問過她，蘇若到底是誰，有什麼來頭，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強調說她是後勤。
她們兩個在酒店是住一個房間的，後來幾天也有隨口問過，虞憶都沒有說起蘇若有這樣的來頭。
所以現在聽顧讓這麼一說，她完全愣住了。
“是……是她自己說的……啊……”過了半響，蔡淑燕才吞吞吐吐的講出這麼一句話。
顧讓的舌尖頂了頂右邊後槽牙：“就算是後勤，也是我的後勤，什麼時候成所有人的了？”
他的目光從蔡淑燕身上轉移到蘇若臉上，簡單一句話卻暗藏深機，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直接宣告了自己對蘇若的所有權。
現場幾個男生的表情都曖昧起來，蔡淑燕則是臉色慘白，早就已經是大腦空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蘇若，此刻卻顯得跟這場突然的交火毫不相關，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顧讓身上，腦子裏亂糟糟的，全都是剛才他那句話。
她心跳有點快，神色也不太自然。
同樣現場因為顧讓這句話亂了神誌的還有虞憶，她緊咬著牙關，死死盯著顧讓的後腦勺，垂在桌子下的手輕微顫抖。
“拫州從一開始的優勢到現在的劣勢，甚至需要明天最後一搏，你不反思今天的問題，還有心思在這裏做指揮這個指揮那個，你是覺得今天的失利，全都是其他人的責任嗎？”
顧讓神色嚴厲，語氣也幾度冰冷，蘇若從認識他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之前在拫州學院，不管是因為南北的事還是李錚的事吵架，他也有跟她說重話的時候，態度也會有些冷淡。
而蘇若到今天見識過他對蔡淑燕的態度，才知道原來以前他對自己隻能叫稍微嚴厲，甚至一對比，那是很溫柔了。
蔡淑燕眼眶一紅，熱淚又要湧出來了。
一臉委屈的，活像是現場所有人聯起手來都在欺負她一樣。
方助是個老好人，看到現場氛圍這麼嚴肅，又看到蔡淑燕要哭起來，連忙開口：“隊長，今天其實她也很自責了，就……”
“她有一點自責的樣子嗎？”顧讓今天步步緊逼的樣子，讓現場所有人都不由心慌，平常的他很少跟他們說比賽以外的東西，今天卻打破了這個傳統，甚至是在剛才他們激烈探討比賽內容的情況下，突然打斷。
“整個拫州有多少學生搶破頭想進代表隊，我們站在這裏，就代表著拫州的最高水平。但拫州的最高水平是這樣的嗎？站在場上毫無頭緒，思維混亂，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熟了之後，不知道找問題在哪，隻知道用哭來抒發自己的情緒，回來之後，還帶著情緒在會議室撒潑，你覺得自己的行為合適嗎？”
“……”蔡淑燕的情緒都要奔潰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調出來，但是她不敢哭出聲。
因為顧讓說的每一點都是對的，今天因為她的失誤，拫州輸了，所有人都在安慰她，都告訴她沒關係。她哭過之後徹底抒發了自己的情緒，想著明天都不會有自己上場的機會，所以她根本沒想過去反思為什麼自己會輸，在他們都在討論的時候，也沒想過要過去聽一聽。
蔡淑燕不喜歡蘇若，有很多方麵的原因。因為她跟顧讓關係太親密算一方麵，虞憶或多或少的描述也算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自傲的她看不起蘇若這樣成績普通的學生。
她在代表隊雖然是作為替補，但這也是無數人想要進來的一個地方，她比上還有空間，但比下已經勝過許多人。
所以今天輸了比賽之後，她的那些驕傲蠢蠢欲動，所有人都在安慰她，卻讓她心裏更不痛快，覺得自己低了他們一等。
蔡淑燕急需要另外一個比自己更差的人來襯托自己，一進門看到蘇若笑得那麼開心後，覺得她是故意在讓自己不痛快，她就想把自己的情緒都抒發在她身上。
誰知道，本來以為隻是拔了一根兔子的毛，卻是把老虎撩火了。
外出拿飯的兩個領隊還沒有回來，會議室裏安靜的詭異，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隻有蔡淑燕的啜泣聲。
蘇若的內心經曆過最開始的震撼過，終於緩過來，在眾人的注視中悄聲移步到會議桌的前半段，扯了扯他的外套袖子。
雖然這麼懟了一頓蔡淑燕挺爽的，但她還是不希望顧讓跟他們關係鬧得太僵，畢竟是一個團隊，他又是團隊的隊長，如果下麵支持的人沒了，等於是被架空了。
“顧讓。”她小聲開口，內心猶豫著，閃過無數句話，最終隨便挑了一句，“我們去吃飯吧。”
蒼天明見，她想緩和一下現場的氣氛，但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半天，腦子裏突然閃過白天在群裏拍那家烤鴨店時候的場景，顧讓說過，晚上要一起去吃飯的。
她是拿這個當借口，好讓蔡淑燕能下的來台，但在別人耳裏，這就完全是不同的意思了。
在一雙雙曖昧又震驚的眼睛裏，顧讓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明天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全力以赴，你們要知道自己肩膀上擔著什麼。”
說罷，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直接離開了會議桌，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