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領隊正好拿完飯回來,雙方在門口撞到,張老師奇怪的看著他:“你們去哪?”
“吃飯,見個朋友。”顧讓側身拉住就要自動關上的門,示意蘇若先出去,“今天的問題點我都寫在本子上了。”
說完閃身走出了會議室。
張老師狐疑的將飯放到桌子上,隨即意識到會議室裏的氣氛有點奇怪:“怎麼了?”
麵對他的疑問,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正在哭泣的蔡淑燕。
張老師很快就明白過來:“怎麼又哭了?輸了不想著怎麼解決,光哭有什麼用?你是不是又惹你們隊長了?”
顧讓剛才出去的時候,臉色明顯不怎麼樣,一臉的生人勿近。
另一邊顧讓和蘇若已經坐電梯下樓到酒店門口了,冬天的下午天黑的快,傍晚不到六點,外麵的路燈已經全部亮起來。
首都的天氣跟拫州完全不一樣,屬於幹燥的冷,不帶口罩帽子的,刮在臉上生疼。
一出門,蘇若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走在前麵的顧讓突然停下來,轉頭看向她,目光掃過來的一瞬間,蘇若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他不禁皺起眉頭來。
“剛才罵的又不是你,你躲什麼?”
看到她這個樣子,顧讓內心忍不住都要開始反思了,是不是自己在會議室表現的太過分了。
蘇若一聽,忙不失迭的搖頭:“不是不是,我以為你又要回去呢。”
“回去幹什麼?”顧讓白她,伸手拽著她的大衣外套把她揪到自己身邊,“去吃飯了,預約的時間馬上到了。”
蘇若乍得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才醒悟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臉上溢滿了驚喜:“啊?你還預約了啊?”
顧讓拉著她的外套,帶著她走在斑馬線上:“全世界著名的店,不預約能吃上嗎?”
酒店對麵就是地鐵站,走過去不到300米很方便。兩人乘了電梯下去,外麵的冷空氣頓時被隔絕了,暖和了許多。
蘇若這才把自己的腦袋從帽子裏鑽出來,一雙漆黑的眼睛滴溜轉著盯著買票的顧讓:“其實……你剛才沒必要生氣的……”
現在想想,就有些擔心了。畢竟他們這些人全都是代表拫州來參加比賽的,要是軍心不齊的話,上了戰場一定會吃虧。
今天顧讓表現的這麼嚴厲,很明顯就是站在她這邊,這些人要是生氣了或者情緒不穩,影響明天的比賽那她罪過可大了。
“她也就是小公主脾氣,也激不起多少水花的。就讓我倒倒水,遞遞紙巾,也還好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顧讓已經買好票,轉身出來的時候,順便遞給她一張,“平常在拫州學院,為了初中部和帝社的時候,怎麼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好說話,不要處處跟我對著幹?”
蘇若:“……”
這能叫一回事嗎?而且明明說的是蔡淑燕,怎麼話題轉著轉著就到李錚和南北身上去了……
蘇若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沒答腔。
這個點,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鐵站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顧讓怕兩人走散了,手一直貼在她後背上,虛推著她前進。
“放心吧,早就有人對她有微詞了,隻是礙於她的身份不好說,今天我算是為他們出了口氣,他們感謝還來不及。”
聽到他的話,蘇若迷茫的抬起頭,對拫州這支代表隊來說,她是突然來的,跟他們完全不熟,不清楚他們的相處模式很正常。
顧讓也是看出了她心裏擔心的事情,所以才這麼說,算是給她解壓。
兩人進了閘口,跟著人流往地下走,高峰期的首都地鐵,簡直是踩著周圍人的腳後跟在前進,要是稍一不順摔倒的話,估計就是一場嚴重的踩踏事故。
蘇若人瘦,在這種場合簡直像是小雞仔一樣被人左右夾擊,連腦袋都被掩埋了。
顧讓本來是站在她旁邊,手推著她後背走的。後來看情況不對,直接把她整個人拽到了自己身前,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給她造了一堵人牆來:“以後反正也輪不到她上場,改變不了什麼,正式隊員都對這場比賽很看重,隻會全力以赴。她今天犯了錯,把拫州帶到淘汰邊緣,不知道反思,還鬧出這種事,沒人會同情她。”
說實在的,現在顧讓說的這些話,蘇若大概隻聽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的注意力早就被身體的五感所吸引走。
兩人站在下行的電梯上,周圍的人太多,人群擁擠不堪,顧讓的雙手就搭在她肩膀上。
蘇若為了不讓自己的臉貼到前麵人的後背上,不得不使勁往後靠,然後整個後背幾乎就和顧讓的胸膛緊靠在一起。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從她頭頂的地方傳遞下來,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像是3D環繞的音響,聽得她不由自主發顫。
明明傳了這麼多衣服,她卻似乎能感覺到來自身後人身上的熱量,直直穿過厚重的衣服,貼在肌膚上。
在如此喧雜的環境裏,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蘇若就這樣緊繃著神經,被後麵的人推著走下電梯,站在等候區,然後又走進地鐵裏。
車廂內根本沒有多餘的座位,連過道也都擠滿了人。
兩人好不容易擠進去,很幸運的占了一個三角的小角落,顧讓把蘇若推進去背靠著三角區域,自己則站在她跟前,很好的給她圈出一個安全的範圍來。
到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去年不應該拒絕顧郴的提議,還是應該在今年的暑假抽出一點時間來去把駕照考了。
這樣,至少以後出門的時候不必那麼艱苦。
“忍一下,大概八站的樣子。”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這樣的距離很近而且兩人的姿勢還有些曖昧,蘇若此刻的內心早就是混亂不堪,什麼八站九站的,就連一站她都覺得時間很長了。
她一直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以此來隱藏自己早就紅透了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