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靜默不到十秒,NPC的聲音再度回來,特地強調著補充道:“對了對了,我可以再給已經被淘汰的玩家一些友好提示哦。要想走出這個遊戲,隻要讓你們找到的‘替罪羊’失去走上電梯的能力就好了,不管是讓他睡著、砍斷他的雙腿或者是殺了他,在這個遊戲裏都是允許的哦~”
這句話說完,廣播打開時輕微的電流聲徹底熄了。
真的是瘋了,唐玉斐一時間都忘了自己的脖子被掐著,隻覺得後背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從這一刻開始,這個遊戲已經是讓玩家們徹底將人性踩在腳下,完完全全變成一個殺人遊戲。
有之前的獨木橋遊戲做鋪墊,玩家們很快就會代入獵人與獵物的角色開始自相殘殺,更何況,這層樓還有幾個不安分的定時炸彈在。一旦拖的時間久了,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他們必須盡快分出勝負,但是,輸的人絕對不能是她!
想到這裏,唐玉斐猛地提了口氣,用那隻還自由的手狠狠打在宋恕的腰側。他吃痛,身體下意識地弓起,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大半。
唐玉斐見狀,緊接著又往他的腰側來了一拳。
“唐玉斐!”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唐玉斐頭頂上方響起,宋恕忍不住俯低了身,同時他不得不鬆開唐玉斐的脖子,轉而去抓她那隻手。
但是唐玉斐顯然不會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直接咬牙給他來了個頭槌。
這一下估計是磕在了宋恕的下巴上,撞的唐玉斐腦殼子嗡嗡的,而宋恕則直接鬆開了禁錮著她的兩隻手,轉而痛苦地去捂自己的下巴。
唐玉斐推開他,又欺身而上,兩人的身位一個反轉,變成唐玉斐跨坐在宋恕的腰上,手中匕首抵在他的喉間。
黑暗中,唐玉斐輕喘著氣,剛剛一番掙紮已經讓她有些喘不上氣,呼吸時胸口帶起陣陣刺痛。
她差點就忘了,她身體不好。
手臂的麻勁雖然已經過了,但還是微不可察地在發抖,她攥緊匕柄,向宋恕示威。
“現在你能安分了一些了吧?”唐玉斐深吸了口氣平複呼吸,“時間不多了,再折騰下去外麵會出亂子,我們必須馬上分出勝負,但是我不能輸,你也不能死。”
“我相信我殺了你肯定不會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所以,你有沒有別的想法?”唐玉斐盯著大概是宋恕的臉的方向,問道。
這個遊戲是宋恕的潛意識構建的,所以在之前的遊戲裏,他往往能“很湊巧”的發現遊戲的突破點所在。
唐玉斐相信,隻要他願意想辦法,那這個辦法就絕對能成為遊戲的另一個結局。
“難道是有三個隱藏任務?”唐玉斐試探著問道。
對方半天沒有回應。
“宋恕,你是死了嗎?”唐玉斐又把冰冷的刀刃往前遞了遞,語氣凶狠道,“果然我還是殺了你吧,你死了,陶月姐或許會很難過,可能也不想走出這個遊戲了。”
話音剛落下,唐玉斐聽到門外出現了幾道腳步聲,有一道格外的近,最後竟然就停在距離這房間不遠的地方。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敲門的人格外粗暴。
“給老子開門,你肯定沒有被淘汰吧。”男聲就在隔壁響起,有些耳熟,但不多,唐玉斐在腦中飛速回想了一陣,這才想起說話的人好像是一早就被淘汰的西裝男。
同時,她聽出對方敲的正是自己的門。
這是來報仇了?這得是多小心眼且睚眥必報的男人?
敲門聲更響更密集了,甚至可以說是在砸門:“他媽的在裏麵裝死是不是?趕緊給老子把門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隨後響動戛然而止。
沒過多久,重物砸門的聲音持續響起,隨後門板被砸碎了,唐玉斐能分辨出木屑嘩啦落地的聲音。
“沒人?”
“別找了,9號是王牌,你要想找個替死鬼還是把算盤打別人身上去吧。”又有一道女聲在近點響起。
“王牌?媽的,你們一開始就聽老子的這遊戲早結束了。”西裝男往地上呸了一口,語氣狠厲地說道,“結果老子現在還要想別的辦法從這裏逃出去,他媽的,總之老子是絕對不會在這個鬼地方待著的。”
“難道你真的要殺人?”
“殺人?那又怎麼樣?”西裝男冷笑一聲,聲音漸遠,可唐玉斐還是依稀聽見他說道,“在這裏就算是殺了人,外麵也不會有任何人會知道。”
門外的響聲變得雜亂了起來,唐玉斐覺得是其他被淘汰的玩家開始行動了,而同時響起的還有女玩家們的驚呼聲,聽的人心驚肉跳的。
外麵要亂了。
唐玉斐緊皺著眉毛,凝重地開口:“15號玩家找不到我,下一個肯定會找陶月姐。”
果然,宋恕終於開口了:“讓開。”
很顯然,他在緊張陶月,陶月終究是他的軟肋。
思索了會兒,唐玉斐選擇放了他,起身。
宋恕起身後摸著黑三步並做兩步地往門口走,然而他使勁轉動門把,這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唐玉斐也摸索著,直到終於找到房間內的燈的開關。
突然的燈光很是刺眼,唐玉斐眯了眯眼睛,總算看清這已經亂的一塌糊塗的房間,宋恕還在試圖開門,然而這門就像是被焊死了一般紋絲不動。
宋恕打不開門,猛然轉過身。
他頭發淩亂,眼神陰鷙,下巴紅了一大片,下唇甚至滲出了絲絲縷縷的血跡,這是被唐玉斐撞的。
唐玉斐被他凶狠的眼神嚇了一跳,以為他這是要殺人滅口了,卻發現對方根本沒理會她,而是在找東西砸門。
眼看著宋恕直接拎起台燈,一下又一下地往門把砸去,直至台燈碎在手裏,門把卻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他丟了台燈,再找其他東西。
“沒用的,分不出勝負,我們走不出這個房間。”唐玉斐忍不住開口道。
但是同時,唐玉斐的心裏又隱隱覺得疑惑,宋恕若是真的想離開這個房間,難道會沒有辦法麼?
現在他對這個遊戲到底掌控在什麼程度啊?
然而正這麼想著,下一刻宋恕轉身,眼神幽暗地盯住了她。
......唐玉斐噎住了,早知道不說話了。
砰砰砰,房門突然從外被人敲響,這次響起的竟然是陶月的聲音:“阿恕!阿恕你在裏麵嗎?你的房門為什麼打不開?”
“姐姐?”宋恕的神情舒緩了幾分,一秒切換弟弟角色。
“阿恕,你還好吧?你......你真的是丘比特牌嗎?”陶月在門外問道,語氣聽得出很是複雜和猶豫,“那玉斐呢,她是不是也在裏麵?”
這次宋恕不說話了,沒有回答。
“怎麼會這樣......”陶月的聲音低了下去,“你們......你們該不會......”
她又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怎麼隻有你在跟我說話,玉斐呢?難道她已經?!”
“沒有。”宋恕略微提高了音量,立即否定陶月的猜測,“她就在我身邊。”
說罷扭頭看向唐玉斐,語氣冷硬:“你說句話。”
唐玉斐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眼神裏的意思是:你在教我做事啊?然後攤了攤手,故意一聲不吭。
“唐玉斐,你說話!”宋恕有點急,眉毛緊皺。
“他們在哪裏!”外麵有人喊道。
梁添略帶焦急聲音也跟著響起,看來他跟陶月在一起:“我們先找地方躲躲,他們衝著我們來了。”
“好,阿恕,你要小心。”陶月說道,“還有玉斐,不管你們誰不能走出來,我都......”
她的聲音逐漸模糊,最後的字眼唐玉斐沒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