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聚集地內,身處公寓三三零二號房的黑衣陶,在晚餐之後,坐在客廳暗色沙發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的右手邊,是坐在單人沙發上,喝著清茶的卡莉婭。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如何,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黑衣陶望著窗外的月色,憂心忡忡地說道。
“畢竟是外出狩獵,沒一兩天,是回不來的。陶你不用擔心,除了月憐,還有另一個能力者,相信不會有事的。”卡莉婭見她焦急地樣子,安慰道。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總覺得他們會遇到什麼危險。”卡莉婭縱然這般說,黑衣陶依然無法安下心,反而越加的坐立不安,卡莉婭見她這副樣子,站起來麵朝她,伸手抓住她的香肩,滿臉的笑意,“不知道是哪裏不放心,擔心心愛的方零起,會被月憐搶先?”
“卡莉婭,你不要亂說,他,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怎麼會去想這種事情,就算是死了,都和我無關。”黑衣陶低著頭,不敢去看眼前的卡莉婭,撅起小嘴說道。
“陶,如果在這樣下去,沒準會被月憐搶先,你和方零起的關係,很特別不是嗎?每晚都會睡一起的。”卡莉婭繼續說道。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是吸血鬼,需要吸食方零起的鮮血才能繼續活下去,不然會產生貧血等情況,甚至有可能失去自控力,而攻擊其他人。”
黑衣陶猶豫著,還是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卡莉婭,她相信對方不會亂說。
“實在不行,可以吸我的血。”卡莉婭不禁皺了皺眉頭,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活生生的存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關切地說。
“沒事,現在的我,即使兩三天不吸血人血,也能克製的!”黑衣陶搖頭道。她已經脫離新生期百日,對於鮮血的渴望,並不像之前那般強烈,還是能夠依靠意識克製的。
皎潔的月光,與星光一同,照應著人們所生活的地方,在大地留下一片銀輝,可惜隻能在遠離燈光的野外,才能有機會目睹。
醒來的方零起發現佩斯特不見蹤影,匆忙從山穀為他們準備的洞窟裏走出,頓時一陣涼風吹過,徹底打消他的睡意。
方零起根本不知道她大晚上到哪裏去,四周靜悄悄的,除了流水聲,再無其他的雜音。流水聲?他記得半人馬獸居住的這片區域,除了一個天然湖,並未見到河流,不禁邁開腳步,朝天然湖的方向走去。
隨著距離不斷的縮短,“嘩嘩“地水聲越來越來響亮,發現一個嬌小的身影立於月光下的湖水內,洗潔著身子。
方零起不敢正大光明的站在湖邊,將身體藏匿在周圍的草叢間,偷看湖中的身影,想要知道是誰。那滿是傷痕的嬌軀,在月光的照應下,更惹人憐惜。
不知不覺,她轉過身體,麵朝方零起藏身的一麵,纖細的小手擺弄著濕淋淋的淺紫長發,並未注意暗中的偷窺者。
“佩斯特,竟然是她!”
方零起隻覺得不可思議,他不是沒有見過佩斯特的能力,能夠令物理攻擊無效,一般的利器,是無法傷害她的。不僅是背部,即使是雙肩和身前也有不少,完全難以想象她幼小的身軀,是如何承受的。
“誰,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佩斯特感覺周圍有一雙眼睛注意著她,將雙手護在身前,冰冷地目光掃過四周。
躲在暗處的方零起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被佩斯特發現,然而他發現四周的情況不太對,原本躲藏的草叢,在漸漸枯萎,恐怕對方已經知道自己所在地。
“我知道你在這裏,出來吧!”
方零起抬頭,已經看不到佩斯特的身影,身後卻響起她的聲音。不禁尷尬地從草叢爬起,看到的是重新穿戴好貓貓裝的佩斯特。
“你看到了,對吧?”佩斯特望著方零起,袖間不斷地湧出暗色的濃霧,隨時準備出手。
“那個,佩斯特,我隻是無意的。醒來時發現你不在,特地出來找你而已,隻是碰巧看到你的身體,請你忘記吧!”說沒看到,是不可能的,他無奈地摸了摸頭,滿是愧意地說道。
“我的身體,很令人討厭吧,沒有想到這張可愛的臉下,是如此醜陋不堪的身軀?”佩斯特地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與平常的她大為不同。
“佩斯特,你身上一道道的傷痕,究竟是怎麼回事?”方零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確,在第一眼看到時,他十分厭惡,感覺到深深的惡意,竟在美麗的身子上留下暇區。
“這種事情,你有什麼資格知道?不要露出一副同情的樣子,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佩斯特氣憤地說道。她最看不慣假惺惺地人同情她。
“佩斯特,不要走,我話還沒有說完……”
方零起攔住想要離開的佩斯特,說著的同時,發現自己身體被她放出的黑霧組成的繩子纏住身子,直接丟入冰冷地湖水,打濕他全身的衣服,許久才將其從水中撈起。
“如果,我想要殺死你,在剛剛,你已經死掉,不要再問我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安心去睡覺吧!”
佩斯特對於方零起尚存有好感,語氣略顯平和地建議道。
“一個人憋在心裏,反而會更加的痛苦,我是你的隊友,今天我們也算是從生死線爬回來,難道不值得你信任嗎?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人,包括妹妹……”
方零起對其說道。還沒在岸上待一會兒,再度被佩斯特丟入湖水。
“方零起,你究竟知道什麼?你隻不過是站在妹妹身後,被妹妹保護的弱者而已,從來沒有想過失去妹妹後的自己吧?”佩斯特大聲叫嚷著,她認為,方零起是不會理解自己的想法,除非遭遇與自己相似的經曆。
她注意到,原本在水下拚命掙紮的方零起,停下來,整個霧繩都停止搖晃,反而越發朝湖底落去,直到停下來。
佩斯特站在湖邊,並沒有離開,也沒有立即將水下的方零起拉起,擔心會見到一具冰冷地死屍。雖然,方零起的能力可以恢複受傷的身體,可這種窒息而死,應該不在他能力的接受範圍。
“如果真的死了,我應該如何像方月憐解釋?”佩斯特沒有猶豫,直接將方零起從湖底拉出,丟在岸邊,解開捆綁在身上的霧繩。
在她的眼前,是一具臉色蒼白,全身冰冷地軀體。伸手放在鼻息前,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匆忙脫掉他身上的外套,將頭枕在胸膛處,卻無法聽到他的心跳聲。
“真的死了,這麼容易就死掉?”佩斯特一時間,雙眼無神的跪倒在方零起身前,再一次認識到人類身體的脆弱。
“死了也好,就不會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告訴你你又能做什麼,我早已舍棄過去,那段經曆如果聽完,隻會令你同情我罷了。”佩斯特沉默許久,最後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方零起,起身準備離開,發現有什麼抓住她的小腿,隨之響起熟悉地聲音:“哎,差點以為自己活不成了,佩斯特,謝謝你把我拉上來,我知道你不會把我真的殺掉,希望你能夠告訴我,關於你的一些事情,同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事情。”
醒來恢複意識的方零起,見佩斯特要離開,伸手抓住她的一條小腿,繼續說道。
“真是不怕死的家夥!為什麼想要知道我的事情?”佩斯特扭頭看到倒在地上的方零起,暗自鬆一口氣,臉色與之前並無區別,語氣卻要平和許多。
“因為,將它埋在內心深處,隻會令你越加的痛苦,我想要分擔你的痛苦,成為你依靠的臂膀,成為你述說的對方,和你一起哭,一起笑,一同去見證明日的晨光,所以請一定要告訴我……”
方零起沒有猶豫便說道。
“我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同所有人不同,我沒有自己快樂的記憶,自五年前親人死於半人牛獸的攻擊下,我便孤零零的活著,最終被流川楓這個禽獸領養,開始我地獄般的生活……”
方零起坐在佩斯特身邊,聽著她講述自己的身世,其中涉及到流川楓這個聚集地能力者。那變態般的嗜好,在他看來,完全不是人能做出來,竟然對幼女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一開始,還覺得流川楓這個人不錯!”方零起搖搖頭,像流川楓這種勢力滔天的家夥,做出這種事情,也是可能的,把流川楓換成自己,他也很難維持自我。
“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想除掉他,他身邊有眾多的能力者,我雙拳難敵四腳,加之他本身也是第四階的能力者,隻要進入他的攻擊範圍,平常的能力者,無論是誰,都沒機會活著離開。”
佩斯特雙眼滿是無奈,她不知道將這一切告知方零起究竟有何意義,流川楓是聚集地排名第三的能力者,更是管理層下最大組織的頭目,無人是其對手。
“佩斯特,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的,永遠是你的依靠,永遠是你的……”
聽到方零起話音地一瞬間,佩斯特地臉上不禁留下淚水,將嬌小的身體,緊貼在他胸膛,“嗯,無論未來如何,我永遠與你在一起,不會嫌棄弱小的你。你將是我一切,甚至生命的托付,我的笑容,隻為你而笑,我的眼淚,隻為你而流,我痛苦、快樂,隻與你分享,我的幸福,隻有你在就足已……”
佩斯特的話語,對於方零起來說,格外的沉重,竟不知如何回答。身體疲倦,令他無力的倒下,無法聽完她所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