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意思是?”書房中的沉默被打破了,“這……怎麼可能!”
“關於類人的說法從古就有。”
“可,從沒有人見過啊。流傳下來的都是些傳聞,並沒有被真正的記錄在史料中。”
家主端坐在書案後,他雙手交叉放在唇邊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道:“很多,都不見於史料,但不能否認其真實性。”
紀淩雨再次沉默了,他當然清楚父親所說的,可不能因為一個或者幾個古老的傳說就發動人馬去捕捉這傳說之物啊。
“但是,父親,您真的要捕捉這個,這個類人?”紀淩雨的語氣有些怪怪的。一直以來,他都跟父親大人沒什麼交流,小的時候就不說了,反正長大以後就很少交流了。自從自己獨自修行開始,交流就更加少了。可是,他沒想到自己印象中冷冷酷酷的父親也有這麼,這麼,這麼幼稚?衝動?還是……怎麼說呢?反正就是跟平常不一樣。
家主微微一點頭,算是回答了兒子的提問。他從不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有什麼不妥,若能抓住這個類人,其後的影響力是絕對,對紀氏一族有好處的。所以就算動用所有人力也是值得的。
紀淩雨在心中歎口氣,“小四呢?不找了?”若是按照父親的意思,恐怕要調動所有人員進行查找才行。這樣的話,就根本勻不出人員來找失蹤的小四了。這樣做真的好嗎?
家主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這一點來講這父子兩還真是很像呢。他微微的一眯眼睛,“廢物找回來何用?哼!”
雖然知道小四在家中一直不受待見,可是,紀淩雨沒想到父親會這麼說。此時,他想起了玉靈王爺的話,是啊,天生癡傻沒有魔力不是小四的錯。難道就因為這個就要遭受遺棄跟侮辱嗎?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也可以舍棄、斷絕,獨獨這血親是無法舍棄跟斷絕的。無論到什麼時候,小四是紀家的人這一點是不可抹殺的。
紀淩雨注視著自己的父親,他越來越看不懂父親了。前者,小四受欺負險些喪命,父親不聞不問,後者,任由家裏的這些人算計小四,才有了小九兒的遭遇。而父親對於這起事件所變現出來的冷漠叫人真是說不出來什麼,因為,父親所做出的決定都是對紀家有利的。作為紀家的子弟,早就有了隨時為這個紀家獻身的準備。可……
“父親為何如此待小四?”紀淩雨麵無表情的冷冷的開口問。
家主微合二目就好像要睡過去一樣,不過紀淩雨知道父親在思考。
“就算天生癡傻又沒有魔力,也不該受到如此的待遇,不管怎麼說,小四也是紀家的人,是父親的女兒不是嗎?”
書房中沉默的有些壓抑。一坐一站的兩個人,一個等待著回答,另一個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
“父親!”紀淩雨再次開口大破了沉悶的氣氛,“父親也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這麼做會讓世人覺得……”
“世人怎麼看不重要。”家主突然開口打斷了紀淩雨,“紀家的每一個人都必須發揮其作用,沒有用處的就是廢物。就算她是女兒也是一樣的。”
“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修煉,盡快破關才成。明白嗎?”家主睜開眼睛看向挺立著的人。他的語氣神態相當的冷,而且言語中帶著命令的味道。
紀淩雨調整了一下呼吸,而後沉聲說:“如果我不能破關,是不是也算是廢物?”口氣依舊如常,可是這話分明帶著些挑釁的問道。
家主微微的挑起一邊的眉毛,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知道這個兒子有多麼的優秀。他對於這個兒子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沒錯,就算再怎麼看重,所不能為紀氏一族帶來利益,那麼就是廢物。”說這話的時候,家主眼睛中閃爍著冷冷的光。
紀淩雨好不躲閃的直視著父親,沉默了片刻,說:“我知道了。”之後微微的欠身轉身離去。
家主看著書房的門輕輕的關上,他抬手揉揉兩眉間,輕輕地歎口氣。這孩子的性格到底像誰啊?怎麼這麼的冷,而且,喜怒不行於色,很難叫人揣摩其心思。不過這也是自己看重這孩子的地方,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承擔起這紀氏家主的位子。不過,這孩子還需要多加的磨練才行。
這邊紀家為了自己的家務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那邊,有一夥人正在暗中將紀家的每個人查了一個底兒掉。雖然這事情做起來很不容易,可以說是很困難的。可誰叫自己家的主子發話了呢!於是,一幫人在暗中不僅要盯著紀家的動靜,還要把紀家那些個人口通通的調查了一遍。
天蒙蒙亮之前,我悄然潛出紀府,這幾天,天天悶在書樓中看書也該出去曬曬太陽了。現在不能像以前那樣公然混出府去,所以我決定在天亮之前,在眾人起床之前離開紀府,而後再天黑之後再回去。其實,我也可以在天亮之後,所有人都複活之後走出紀府,隻是那樣要費點事兒,而且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費事。能夠比較悠閑地走出紀府,無非就是早起點,到時候找個地方補覺就好了。沒必要費哪個神兒用靈術移動出紀府。
走在大街上,此時,街道上彌散著淡淡的晨霧,空氣中有著露水的味道。四周有些靜,其實,那些早起工作的人們已經開始走動了。小推車的軲轆碾壓在石板路上發出特有的聲音,扁擔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清靜的早晨形成了特有的韻律。
早點攤的鍋,已經冒出了熱氣,那些棗糕、玫瑰糕之類的已經擺上了桌麵,各種粥咕咕的冒著泡泡,香味兒向四外擴散。給清涼的空氣中增添了一絲甜甜的味道。
我放慢腳步,最後停在了一個粥攤前,這種味道,香香甜甜的,從心中升起一種懷念的情緒。
“來一碗粥吧,熱的。”講話的人似乎是攤主,她一邊忙著一邊說。看她的年紀也就三十歲上下,不過,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看著她忙著擦一張桌子跟幾把椅子,而後又把桌子上的筷子筒擦了擦。
“大嬸,來碗粥。”我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喝粥,而且我也知道喝一碗粥也不能改變她生活。
“好好,等等啊!”大嬸用手裏的布巾擦擦手,而後趕緊走到鍋前攪動了幾下,從一摞碗中拿起一隻來,倒了點水涮了涮。
一碗冒著熱氣的粥放在了桌上,甜滋滋的味道誘惑著人的味覺。我看著前麵的粥碗,似乎使用了很久,碗邊有磕碰的痕跡,慢慢地伸出手拿起瓷勺兒,慢慢的開始吃粥。說真心話,這粥的味道相當的不錯,而且鹹菜的味道也很特別,應該是自己家醃製的。有一種家的味道。
“咦?”驚疑聲驚動了一邊吃粥一邊沉思的人,抬頭看去微微的一愣,隨後將目光移回到了粥碗上,慢條斯理的繼續吃粥。
“你怎麼……怎麼在這兒?”圓子不在意的坐在桌邊,看著吃粥的人。怎麼這世界上有人吃飯吃得這麼有吸引力的呢。不在怎麼的圓子覺得也要吃碗粥才行,於是,圓子也要了一碗粥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奇怪,自己是吃過早飯的啊,怎麼突然覺得有點饞呢?
我瞟了一眼坐下來吃粥的人,這圓子大清早的跑到這兒來做什麼?莫非,出了什麼事情嗎?但是,看他的神態似乎又太像是發生了什麼,不然也不會這麼安逸的吃粥了。還是說這人還在為那件事情煩憂嗎?說起來,圓子似乎跟紀家四女並沒有什麼交往,怎麼這個圓子這麼在意紀家四女的事情呢?
“嗯,這粥的味道不錯哦!”雖然不能說吃遍了天下美食,可是精致的粥他還是吃過的。那些粥雖然美味,卻都不如這個很不起眼兒的粥的味道。沒有上等的用料,隻是普普通通的用料,確有一種很奇妙的味道。
“大嬸……”圓子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開始跟大嬸攀談起來。可是聊來聊去,圓子也沒探聽出個所以然來。
此時又有幾個人走過來坐下吃粥,有的還要了棗糕之類的來吃。大嬸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嘴裏還到念著什麼。
我看著忙碌的大嬸,“圓子想知道為什麼嗎?”我開口輕聲問。
圓子一邊往嘴裏送粥一邊點頭,嘴裏嗚嚕嗚嚕的不知道說這些什麼。
“看似簡單,可,這是大嬸用心熬煮的。”我推開粥碗,“對於你這樣的不愁吃穿的少爺來說,偶爾吃一次這樣的粗食就會覺得很香甜。若是讓你天天吃,你就不覺得好吃了。”
圓子瞪著眼睛,他思索著。可是他覺得石蒜的話有點偏激。“我,我也是能吃苦的,真的!那個,我……特訓的時候啊,可是獨自生活在野外。那可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啊,那叫一個……”
“特訓又不是訓一輩子,不就是那麼幾天。”我毫不留情的打斷圓子的話。說起這特訓,想當初我也是經曆過的,不,應該說我們這些人都是經曆過的,那可是必修課啊!
“呃……”圓子鼓鼓腮幫一時找不出回擊得話來,“啊,對了,你怎麼在這兒啊?”他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開口問。
我接大嬸包好的一塊棗糕,付了錢之後,我轉身就走就好像沒有圓子這個人一樣。圓子趕緊付錢,之後追上慢慢走著的人。他看著依舊穿著鬥篷的人,這個人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穿著鬥篷啊?可是在過些日子,天氣會比現在熱,在這麼捂著鬥篷八成會出人命的。
“那個,你該換件鬥篷了。”圓子突然想起來這個人的古怪,於是好心提醒。
我一愣之後點點頭,“嗯,好。”很簡單的回答。我在心裏歎息著,就我這點家底兒,還得留著應急用呢,至於鬥篷嘛……雖然不能去打劫,不過還是有別的辦法弄到的。說起來,紀家的庫房中存放著很多東西呢,反正他們用一輩子都用不完,我幹嘛不幫幫忙呢!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我也是紀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