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雲傾掐了一下大腿,痛得在車內上躥下跳。
正在駕駛車輛的中等身材的車夫,聽到內的這樣的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受到了驚嚇,“yu”的一聲,讓馬車挺了下來,探頭瞧向身後頭頂掛著珠翠的藏青色簾子內問道:“主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南洛靖沉默著,並沒有說話。
杜雲傾有些尷尬地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一點事都沒有。”擺手外頭人也聽不見,不過是她情急之下手腳並用的反應罷了。事後瞧著淡定的南洛靖,覺得有些丟臉丟道家了。
那人見主子並未回話,而是姑娘的回答,也算是得到了肯定你的答案。可是作為靖王府裏的奴婢,主子的安全問題也是在考慮範圍之內的,再次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主子?可好?”
“繼續走吧。”
聽出主子聲音裏並沒有什麼異樣,跟往日裏都是一樣的情緒,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起伏,這才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開始再次駕駛馬車,往府裏頭走。
“我剛才是不是越矩了?”詢問道。好像也對,主人在這呢,自己這個外人替人家說話,也的確是有點過早了。
南洛靖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對著外頭的人道了一句:“以後,杜姑娘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外頭人誒了一聲,心下遲疑,為何突然說了這樣一句。不過卻也欣喜,靖王府性別單一得有些過分了,若是多了女主人,卻是極好的事情。
聽到這話,杜雲傾心裏有喜有傷,百感交集。不過卻讓剛才因為離別玉扶軒而產生的莫名暗淡情緒,有了一些陽光帶來了一些溫暖的呼吸。
“你餓了嗎?”
“是你餓了吧?帶你去吃好吃的。”南洛靖知道她每一回心情不好的時候,定然會白天多吃好吃的,晚上若是天氣好,就在屋頂溜達幾圈。
“其實,有你陪著,就好開心了。”這話是在心裏嘀咕的,並沒有說出來。聽起來是情話,可是卻真真切切的是心裏話。很奇怪,明明是一個陌生人,怎麼會似乎在心裏比熟悉的親人還要牽動神經。杜雲傾敲了下腦袋,有些懊惱:“我是不是生病了?”
“哪裏不舒服?”這話讓情緒沒有波瀾的他,語速加快了近乎三分之一,伸出手,探探她的額頭,兩人的距離隻跟開一個拳頭的遠近,他那如玉的肌膚上散發出男子特有的氣息,她的眼前是他半個筆挺的鼻子,還有那性感你的唇,以及那帶著說不清道不明誘惑的光潔脖子。杜雲傾的體溫不上升才怪。
“有點熱。”
果然,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杜雲傾條件反射的是去捂著自己的耳朵。轉移話題:“今日,不能在外頭吃飯呢。我師父外出要回來了。白婆婆說是要家團聚。可否去接了小白一起吃個飯?”
“本王沒有受到邀請嗎?”
“主要是家常便飯,不敢驚動王爺您。”杜雲傾賣乖一笑,隻求他心情好,讓小白跟著一塊回家。這小白現如今似乎是南洛靖的似乎是白婆婆的似乎是師父的,可是唯獨自己倒成了比較不那麼重要的人了似的。
想到這裏,還真是有一點吃醋的味道呢。
“行。不過,有件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南洛靖一直想要跟她說,卻不知如何說起罷了。
“還有什麼事?”這一天天,發生的事情也夠多夠突然了:“別說,讓我睡回。”
閉著眼睛打算耍賴。隻要不聽見不看見,那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咯。
“皇上已經口諭,讓你進宮做半年女官。”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
一切發生得有些太匆忙了,匆忙得你覺得似乎是在夢中?本王也是不明白父皇為何要你進宮。想必是對你好奇吧。”南洛靖喜歡她這副不經意間露出來的小女生模樣,這樣的她最是可愛。也是她最珍貴自己最想保護的地方。
“可是我哥哥……”
“你哥哥已經同意了。”南洛靖道。
這讓杜雲傾很詫異,他什麼時候跟哥哥聊過這個了?哥哥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隻是出了不願意她接觸官家人之外。
“是啊,若是不答應,他的碼頭他的農場全部都要停業,你說他是否願意。”南洛靖並不未自己的手段而感到卑鄙。所謂兵不厭詐。
杜雲傾一拳頭就要落下去,卻在半空中停頓“哼”了一聲,在空中“飛舞”甩了三個半圈,才垂落在胸前。
“難道你從來沒想過,為何你的兄長,不願意你接觸官家人?”南洛靖詢問道。
杜雲傾垂目,並不打算隱瞞內心的疑惑:“或許隻是跟所有人的長輩們的期望一樣,希望重要的親人,一生平安吧。”
“就這樣簡單?若是如此,每一年的選秀,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貓膩在了。”南洛靖可不這樣認為。
馬車行駛到了靖王府前。見到是王爺回府,有眼疾手快的下人早就拿出了小板凳放在馬車下車處,南洛靖先行下來,再扶著杜雲傾也下來了。
才出來就瞧見了小白那張燦爛的童真臉,一臉欣喜跑了過來。
“幹娘!”杜雲傾被一個軟糯的身子,纏繞著,抱了一會,再細細瞧著他:“瞧你,都長高了呢。這才多久未見喲。”
“已經有十日未見了呢。”小白開心道:“先生說我有半日的假期,是可以回家了嗎?”雖然在七王爺府裏頭住著,可是當從第一次回了段府,聽杜雲傾介紹這是我師父,這是我哥哥,這是我婆婆之後,他就把段府當成了自家的院子。
“嗯嗯。今日啊師父要回來了。”
“師父要回來了啊??”
“是我師父。”杜雲傾糾正道。
“可是也是我師父了,上回段先生說的。要讓我做他的弟子呢。”小白並不覺得哪裏不好,可是為何娘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啊。
“那個老家夥,真是過分。這樣的話,咱們兩的輩分豈不是還是同門?這怎樣叫稱呼嘛。”
“先生說,我以後隻能叫你師姐。”小白停頓了下,繼續道:“所以我還在猶豫是否要叫他師父。”
“嗬嗬。我的小白果然是長大了啊。”杜雲傾很是欣慰。抱著他跟南洛靖道別,卻發現快要抱不動了:“寶貝,再過半年估計娘親就要抱不動你了啊。”
“那娘親要在這半年裏多抱抱。抱不動的時候隻要拉著娘親的手,就好了。隻是……”小白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攪動著衣服邊邊。
“隻是什麼?”這小家夥,小小年紀也心思重重。或許這就是南洛靖喜歡它的原因?臭味相投嘛。
“要進去說話嗎?”南洛靖一手抱著小白,一手拽著杜雲傾就邁進了府裏頭。
杜雲傾順著力道也就一塊進去了,主要是現如今時間還早,就算是申時回去,也還有兩個時辰的空檔,除去路上的時間,也還是有富餘的。
“把蜜餞拿出來吧,再拿一杯紅棗薑絲茶。”南洛靖道。
婢女聽見了主子的吩咐,俯身低頭離去。杜雲傾發現這府裏頭的人,現如今似乎比起最初,規矩了許多。而且有些麵孔還是生疏的,有些好奇。
“不少人是皇後親自挑選的,說是一些不合規矩的就給辭退了。”
“哦。”難怪他心情有些悶悶,原來是自己府裏頭的事情,竟然也不能完全做主。隻是她不明白:“皇後怎的會知道這裏頭的事情呢。”
“想必是慕思說的吧。”南洛靖抱著小白,不讓他亂動。
一向不喜歡別人親近的南洛靖,並不排斥小白,反而對他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小白瞧著被端上來的蜜餞心情大好,抓起一個就要仿入嘴中。
“等等!”來不及回南洛靖的話,杜雲傾從凳子上下來,飛速搶過了他手中的蜜餞:“可曾洗手?”
小白搖搖頭。平日裏學騎射的時候,也沒在意這些。都是餓了就抓起餅幹就吃的啊。
“以後不可以這樣,吃東西前,一定是要把手給洗幹淨的。知道了嗎?”
“拿一盆水上來。”
南洛靖如是說道,沒多久一個嬌小的女婢,端著一個大的銅盆進來,裏麵有半盆的清水,一條白色的毛巾,在另一個拿著托盤的女婢的托盤上,安好放著。
杜雲傾有些詫異,果然就是被宮裏調教過的女婢,做起事來,有板有眼的。若是以前的傭人,想必就是一盆水,而斷然十有八九都是會不帶毛巾的。
“來,小手放進來。”並且驚喜的發現,水溫竟然是溫熱的。這倒是有些相信皇後想必是在真心對待他了。
“嗬嗬。”小白咯咯笑著。
杜雲傾讓水落在他的小手上,很是溫柔地清洗著,最後用毛巾擦拭。之後才允許他吃蜜餞。小白對於發人們的這些要求自己做的事,想來也有自己的主見,可是但凡是對的事情,他都是會很樂意做。
“你這府裏頭,倒是比起以前,愈發像是王府了。”杜雲傾笑著看向了門口。有人在外頭給花草修剪枝幹。
“……”南洛靖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道:“那紅棗薑絲茶喝了暖暖身子。”
“我還好。”雖然這樣說,可是麵對已經遞過來的茶杯,還是隻能順手就接過了。放入嘴前,一股薑絲味道撲麵而來。
“若是人隻需要吸食些氣體,就能飽肚子,那多省事啊。”
“若是這樣,就不會有氣體的出現了。”
“為何?”
“若是隻吸食氣體,需要的就不是實在的物件,既然不需要就不會出現,最後導致的就是氣味也是沒有的。”南洛靖一語中的。
杜雲傾訝異,自己從來都沒想這樣深,任何一件事情,一個簡單的期待,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深層次的關係。
“你好無聊。”杜雲傾一口灌下了那杯紅茶後,道出這樣一句。卻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裏都是讚歎的欣賞。這樣一個男人,雖然心思有時候深沉得厲害,可是杜雲傾覺得好幸福的是,他是把自己放在心中嗬護的。這是多麼幸運的事。
“這是實情。”正說著,離墨進來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那我先回去了。這蜜餞讓人給打包了吧,好吃呢。”杜雲傾的目光在那碟紅紅的蜜餞上,味道好極了,難怪他一進門就說了這道零食,想必是廚子的新得意之作。
“聽見了嗎?”南洛靖對身旁一個女婢道。
“是,王爺。”那女婢恭敬俯身,端著蜜餞,拿去打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