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翎和慕思公主大婚已經一個月了。這一日正好是要回西南的時間。
杜雲傾是騎著快馬才趕到的:“怎麼都不提早說一聲,是不認我這個朋友了嗎?”
慕思聽她這樣一說,笑道:“若不是有人說你感冒,不讓我們告知,生怕你出來送別會病情加重,也不至於有這樣的誤會啊。”眼睛還有意無意瞟了一眼南洛靖。
南洛靖是來給南宮翎送別的,別沒有理會過多。
杜雲傾撅著嘴巴:“不過就是前幾日,在春獵別苑在湖心亭坐久了心,於是寒氣入侵,才會如此。都不礙事的。”有些人一別可能就是一輩子,她有些幽怨的眼神直直看著南洛靖。
慕思打趣道:“你們兩在我這個曾經的情敵麵前,這樣秀恩愛,是不是不夠好啊?”
南宮翎聽見這話,內心幽怨了,頭靠著慕思肩膀上,撒嬌道:“娘子,你可不要拋棄為夫啊。”
杜雲傾瞧著這一對活寶,真心覺得月老真是紅線牽得對極了:他們大婚以後都是娘子相公的互相稱呼,這樣的昵稱跟普通人家的類似,倒是更加親切了一些。
“我那些兔子,你要幫忙照顧。”慕思有些舍不得那些兔子。
杜雲傾點點頭:“多虧了那些兔子,不然我還不知道這些事呢。這一別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再見。”好不容易有個好玩的朋友,竟然就要離開了。
“有時間來西南啊,四季如春。到處是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還有各種好看的花。”
“以及各種蛇蟲鼠蟻各種毒吧?”杜雲傾可沒有忘記南宮翎身上的毒有多厲害呢。被老鼠咬了沒錯,可是老鼠自己先死掉了。
“多少人想我這樣還不能呢,娘子你不會因為這個嫌棄相公的吧?”南宮翎現如今簡直就跟連體嬰兒似的,一直粘著慕思,不過慕思似乎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算是皇家裏比較羨煞旁人的一對了。
“啟程吧。”南洛靖不喜歡這種黏黏糊糊的送別。
“誒,還沒說完呢。還有啊,這個送給你。”杜雲傾拿著一個盒子,遞送過去。
“這個是什麼?”慕思好奇打開:“護甲套裝這個我有,相公有給我,隻是這個是什麼啊?”
“原來上回那一套就是你拿走的啊。”胭脂鋪如今每個月也就一盒護甲套裝,想來他的確是想把知道的所有好東西,都送給她。
“嗯哼!”無比得意:“我買的是升級版。”
“這個也是升級版呢,也好,可以留著用啊。至於這個嘛,是可以護理頭發,而且也是可以有不同顏色的。根據心情可以讓頭發變顏色,是不是很好玩?”杜雲傾兩眼發光,覺得這簡直就是地球上最神奇的事情了。
隻是,這盒子卻立刻被南宮翎給搶了去:“娘子,咱們就黑頭發就好,不要信她的換成不同顏色啊,那樣多嚇人。我可不想醒來看見一個紅頭發的娘子。”
“這麼說,如果我以後白偶發了,你就不喜歡本公主了??”慕思雙手叉腰,惡狠狠說道。並且一拳頭就落在了他的胸口處。
杜雲傾目瞪口呆:“這,如果不要,還是我拿回來吧。”這要是造成家庭不和睦,那就不好了。豈料,慕思卻不是這樣想的,奪過:“送人家禮物,怎好拿回去。不過……我想到一件事,既然這麼好的東西,就應當全國流行啊,你說咱們倆一南一北,一起開發這樣的類似胭脂鋪的連鎖如何?”
“果然是好主意啊!!女人的銀子最容易賺了!”
“娘子,不可以啊。娘子你說了要跟為夫生一個蹴鞠隊的娃,哪裏有時間做生意啊,不要啊。”南宮翎叫囂道,一邊做手勢讓南洛靖帶走杜雲傾,他發現這兩個女人不能待一起啊,不然各種奇思異想就要冒出來了。
“那一路順風。”拉著杜雲傾就要走。
“書信聯絡,一路順風,早生貴子啊。”杜雲傾幾乎是被扛著離開的。慕思有些同情的瞧著杜雲傾無比慶幸自己當初並沒有跟那個男人能在一起。
“相公,還是你最好了。”慕思在南宮翎臉頰上,主動親吻上了一口。
這一口讓原來有些心情不知所措的南宮翎更加不知所措了,不過之前的不知所措是恐慌,這一回的卻是喜悅。
抱著公主就上了馬車,隊伍正是離開。
幾乎是被扛著來到的玉扶軒,反正當雙腿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在玉扶軒的賬房內了。然後耳邊聽見的一句話是:“把這個手印按了。”
“這個是什麼?”眼前有一張四四方方的紙,黑紙白字在上麵。頭有些暈乎乎的一時間,沒能立刻看清楚眼前的字。
細細一看,竟然是轉賣文。
“這個安通是誰啊?”誰說了要轉讓給這個叫安通的人啊,見都沒見過。不過這銀子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你不需要知道是誰。”
“那太子殿下那邊,怎麼說啊?”杜雲傾呢喃道:“人家當初也是幫了大忙的呢。”她可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而且時不時的讓一些很是斯文的長住客進來。房租貴,偶爾聽曲,軒裏頭的姑娘們也不累。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可是杜雲傾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做一些事情,現在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為什麼他一定要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是要傷害自己似的。
“你可不可以不想想那麼多。”杜雲傾幾乎帶著求饒的語調,如是說著。
“是不想得太簡單了。你若是一個普通人,他為何要千方百計的跟你扯上關係?”南洛靖語調有些大,可是已經在盡量壓低聲音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人心險惡,更何況是人家可是太子,會做這點小買賣生意嗎??他需要做生意嗎?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得簡單,可是我現在很好。不用你說我也會簽,不是為了你,而是因為要照顧白婆婆。”杜雲傾惡狠狠在上麵按上了手印。
這玉扶軒本來應該是自己的產業,跟軒裏頭的人也相處地非常好。大家並沒有因為她年紀不大,而歧視,雖然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一些意見的,可是後來見著她對大家好,有錢一起分,比起任何一個歌舞坊,這裏都是更加純粹而且銀子也是分配最均勻的,以至於大家都對她很是愛戴和喜歡。
可是現如今就要離開了……多少有一些,舍不得。
“你要知道,我是為了你好。”
“你是我什麼人,要為我好。”杜雲傾說的是氣話。這話一出,就內傷了,隻是……話已經出口,正想抱歉的時候,一個熱烈地帶著凶狠力度的吻落在了唇上。
她感覺到了他的侵略和恐懼,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情緒從哪裏來,可是莫名的她的委屈轉換為了心疼……
久久的,他鬆開了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杜雲傾相信他是為自己好,可是也想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為女子不可拋頭露麵嘛?”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在她認識的人裏,很多都是女中豪傑。各個都是有思想有抱負的女子。哪裏還有女子就要在閣樓裏繡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事情嘛。
“若是在雪穀,你怎麼鬧騰都可以,可是這裏是京都,很多事情現在本王也說不清,可是你相信本王,做的一切都是想要保護好你。”
“……”終究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可是我想替你分擔,不願意你一個人痛。”
聽到這話,他的心被軟化了,緊緊抱著她:“難的事情,就讓我來處理就好,本王隻想看著你開心。保護你的周全。”
“洛靖……”她在很深情的時候,都會脫口而出他的名字,而他最是喜歡聽到她說的兩個字,就是這兩個。
她要求單獨再在玉扶軒有個跟大家告別的機會,於是南洛靖在外麵馬車上等著她。
杜雲傾召集大家聚會在大廳中,努力勾起嘴角,不讓過分嚴肅和離別的哀傷情緒,是大家相聚的最後記憶。
銀鈴最是舍不得她:“軒主,我……”她也想跟在杜雲傾身邊,可是本身又太愛曲子了。所以又有些舍不得。
“以後,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聽你唱曲的。你會成為咱們南楚國最棒的舞者和曲者,我相信。”杜雲傾明白她的欲言又止後麵的情愫在。
人各有誌,若是有目標就向著目標前行,這是做人的根本。
“軒主……”
“我們會想念你的,一定要常回來看看啊……”
大家紛紛道別。杜雲傾不想讓眼淚出來,努力隱忍著心裏的情緒,如同家人一樣的麵孔,以前每日幾乎都要跟大家打照麵,她要照顧她們的衣食住行,而以後卻幾乎沒什麼太多機會見麵了,這樣一想,心裏的哀傷情緒肆意……
道別完後,出了門口,上了馬車。
初夏在馬車外,跟著馬車前行,步伐有些遲緩,心情也一樣的沉重……